不过,她们两个初来乍到,我多少有些不放心,冰女看出我的犹豫,微微一笑,道:“别小看镜花水月的能力。??w ww.”
我回她一记安心的笑,想到在峡谷祭坛里,我同她们伪装的华增和吴枫相处时,真是一点都没察觉出她们是久居地底的古人,言谈举止完全和现代人无异。
想必‘镜花水月’的复制,不仅仅是改变染色体那么简单,它很可能连人的思维、言谈、记忆都能一并复制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她们是我的同族,又愿意与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人家的能力,我不好过份探究。
还有一点我认为林敏的事交给冰女更合适的原因,就是她们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同族,而别人做不到。
林敏背后究竟拉拢了多少族人,至今也没个准数,所以与此相关的事情,交由冰女她们处理比较妥当,也好沟通。
三九把他对林敏的了解也讲了出来,包括以前在行动中接触时掌握到的一些信息,给冰女和娇和做参考,吴枫则静静听着,时不时地补充几句。
冰女听得很仔细,林敏称王的野心令她担忧,等她要跟娇和上楼制订计划时,我随意地问了下关于圣书族女王的事,既然是部落联盟,应该没有王的存在才是。
冰女给我的回答模棱两可,说可以有,我只好当她的意思是以前没有过,将来可能有。
两位美女上楼后,金三胖赶紧凑到吴枫身边,他对吴枫出现在这里一定非常好奇,叽里呱啦问了一堆问题,吴枫就把他的事挑重要的说了。
金三胖和吴枫虽不是挚交好友,但在一条道上浑,也算是熟人,俩人聊天也有共同语言,其实我觉得凭金三胖那自来熟的性子。和他没话说的人不多。
他边跟吴枫天南海北的聊着,边拿眼睛瞟我和三九的手,两枚款式相似的戒指落在他眼里,那眼神就变得贼兮兮的。还眨巴几下眼睛,好像知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吴枫注意到他的眼神,眼光也瞄向我和三九,轻飘飘地说:“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结婚嘛!”
金三胖这回明目张胆地乐了。将话锋转到我们身上,道:“啥时候办喜事?也不第一个通知兄弟,不够意思了啊!”
三九的眼中蒙上一层浅浅的笑意,道:“等她恢复记忆。”
从老挝回来,我还没告诉他迦琳罗能帮我恢复记忆的事,所以他不知道这迦琳罗对我有多重要。
正好趁着大家聚在一起,我就将迦琳罗是黑莲花棺,并且能帮助我恢复的事跟他和吴枫交待了。
吴枫闻言皱起眉头,他的双眉不像三九那样浓重锐利,却如淡墨描绘的远山般线条温和。他极少露出这种真实的表情,在我印象里,他总是礼貌客套,热络时也像隔着层什么,让人感觉亲近不起来。
现在他明显是在忧虑,迟疑了半晌才说道:“那东西……好像不太好,你真要用它?”
我的视线和三九碰了碰,然后回道:“它能帮我恢复记忆,有什么问题吗?”
吴枫道:“刚三胖说迦琳罗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可你提到黑莲花棺。这个名字我见过,吴老爷子也不是什么事都让我知道的,但在我小的时候,曾经无意中看到他写的一段注释。是在一幅素描画的底下。画夹在一本字典里,瞧着有些年头了,画上画的是朵没开放的花苞,他在下面注释,大概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圣书族的禁忌。族人不可使用,否则将会带来灾难。”
他停下换了口气,才接着说:“黑莲花棺,四个字被他加上了重点号,这张素描我再没见过,老爷子也从来没提过。”
吴老爷子和吴枫不知道迦琳罗就是黑莲花棺挺正常的,他们不认识圣书族人,得来的信息全是间接搜集的,而子劫是从圣书族人口中得知这个名字,虽然叫法不同,但却是同一个东西。
尽管我相信吴枫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可我也相信子劫他没有骗我,他渴望借助圣书的力量重新变回活人,因此他的话是可信的。
吴枫看出我们去意已决,便笑了笑,扫去之前的忧虑,说:“管它是福是祸,先找到再说。”
我看向他和三胖,保证道:“我会以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为前提的。”
无论这场争斗的起因是人类对力量的渴望,还是圣书族内部的分裂,我们都已经被卷入其中,可以拼尽全力,却不能没有底线,保障盟友的生命安全,就是我的底线之一。
吴枫眼神闪了闪,憋出几个字:“你变了。”
我耸耸肩,对他的评价表示赞同,和当初在祭坛里相比,我的变化挺大,那时候我无依无靠,对身边的人一无所知,时刻处于恐惧中,脑子里只有逃命,还差点被他害死。
现在好歹有点本事,不至于在危及关头两眼一抹黑,但这远远不够,我必须更加强大才行。
林敏和赵氏兄弟已经出前往新的目的地,我们的休整时间只好取消,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便各自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去了。
我要料理的事,还堆在保全室那边,三九本想陪我去,我没让,他的事情够多的,有傀儡术控制着,我这边出不了啥大事。
那八人中的头目,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窗外有铁栏,倒不是故意弄成这样,主要是为防盗,结果刚好做了现成的监/狱。
我进去的时候,他是醒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不吵不闹怪安静的。他站在地中央,见我进去,眼睛瞪得老大,有些意外和恐惧。
从他的表情判断,他应该认识我,我不是警/察,没有审犯人的经验,又担心和他看出我并非以前那个狠辣的尸姐,不知该摆什么表现的结果就是面无表情。
其实我本意也不是来找他聊天的。而是想试试傀儡术能否再升一级,从控制人的行动,升级为控制人的思想。
不待我念咒,这人却先开口了:“尸姐。饶命!”
我酝酿着情绪差点因这句话岔了气,他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杀他了?
他不提饶命还好,一提这个,我倒想起他在电话里,嚣张地要我的命时。那拽得二五八万的口气。
我故意扯出一抹阴恻恻地微笑,伸出食指在半空中对着他的脑袋虚划了一下,仿佛是要将他的头从中间劈开。
他立刻哭丧着脸嚎道:“别、别、别,尸姐饶命、饶命,我是受人指使,不是我要您的命,您冤有头债有主,放我一条生路吧!”
我听着这台词如此恶俗,斜了他一眼,生生忍住翻白眼毁形象的冲动。他们这么容易被揍趴下,肯定是生物链底层的小鱼小虾,这一点我相信。
我收回手指,语气平和地问:“那我该找谁讨债?”
他眼里有真实的畏惧,但不是对我,因为他说:“我、我不能说,您别逼我!”
我放缓了语调,叹了口气:“有什么不能说的,赵家了悬赏,谁来杀我。我都不稀奇。”
接着我用温和地语气问道:“你叫什么?”
他吓得一个激灵,可手脚动不了,瑟瑟回答:“李山川。”
我点点头,语气又放柔了几分:“山川。你说我放你回去,捅你老板一刀,怎么样?”
李山川的脸色立刻刹白如纸,可见他对这位幕后老板的恐惧已深入骨髓,他抖着嘴唇道:“尸姐…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嚣张的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莫明的恐慌,其实我又不是古代酷吏,又不是黑社会,严刑拷打什么的,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只不过是心理施压罢了,他知道自己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行为掌握在我手里,所以我说到就能做到,而且换作是李妙雪,她八成真会这样做。
见他‘我’不出个所以然,我面色一沉,冷笑道:“其实我对你的幕后老板是谁没兴趣,就是缺实验的小白鼠。”
说完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继而又道:“很适合,做尸偶!”
尸偶两个字还没落地,李山川便忙乱地尖叫道:“不不不,我不要做尸偶,别拿我做实验!”
我没理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在手指触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李山川终于喊出一个名字——吴念!
这名字很陌生,不过姓吴,估摸是和吴家有关系,当然还需要和吴枫确认一下,看他认不认识这人。
李山川还交待了一些事,比如他们原本和吴念不认识,他只是临时雇他们办事,出手极其大方,而且要求杀掉我之后把尸体带回去。
他们连杀人的买卖都敢接,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并且肯定不是第一次干,我瞧着他的眼神就有点冷。
李山川感受到我冰冷的视线,缩了缩脖子,像只掉进陷阱的狐狸,无计可施,瑟瑟抖,不过,真是这样吗?
从他的话里我得知,他以前见过李妙雪,知道她的厉害,也听说过尸偶,因此他们几个在庄子外守了一天也不敢动手,直到现金三胖上山,把他捉住当人质。
当他全部讲完,我问道:“你为什么怕吴念,他是吴家人?”
李山川摇头,说:“他是啥人我不知道,我和兄弟不是本地人,通过朋友介绍才达上线的,不过…”
他略一停顿,像是在思考措词,然后说:“他、他好像,不是人…”
最后一个字很虚,仿佛他不能确定到底说的对不对,我倒来了兴致,追问道:“他什么样?”
李山川眼神直,回忆了一下,说:“眼睛很怪,而、而且他喝血,人血!”
我连忙问道:“你亲眼看见他喝的人血?”
李山川微微点头,像不愿意再回忆当时的情景,眼神飘来飘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叫来家里的保镖,帮忙把李山川几人捆结实了分开关着,傀儡术没有时效却消耗精神,总不能一直在他们身上浪费资源。
都捆好了,我直接赶回后院的小楼,打消了继续拿李山川等人做实验的念头,吴念的事还是尽快让三九知道的好。
上楼现三九还在书房里打电话,我没打扰他,回到卧室拨通内线,接到吴枫的房间,我开门见山地问他知不知道吴念这个人,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才嗯了一声,说吴念就是吴家真正的继承人。
我又问他见没见过这个人,吴枫说没见过,吴老爷子向来把吴念藏得很深,就算恢复他继续人身份后,也没在公开场合让他露过脸。
听了李山川的描述,这事就得两说了,表面看着是吴老爷子保护过度,实际很可能是吴念没法见人,因为他根本是个怪物!
吴枫既然对这人也不了解,我便道了晚安挂掉电话,三九那边的电话也打完了,我就将从李山川那得来的信息全告诉了他,包括一些我自己的猜测。
三九听完只问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你的尸体?”
我被问得一愣,犹豫着回答:“……吃?”
三九一巴掌落下,吓得我肩膀紧缩,却只等到轻轻的一拍,拍在头顶,然后手掌抚过丝,他这动作是无意识的,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现他在思考。
这种对待宠物狗式的习惯令我爆冏,可又不忍心打断他的思路,只好自暴自弃地用脑袋在他手心拱两下,跟着将头枕在他大腿上闭目养神。
结果养着养着就睡了过去,半夜醒来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还换好了睡衣,黑暗里脸上的热度只升不降,心里懊恼着今天穿的是画着卡通猪头图案的内裤,还有根小猪尾巴,好傻!
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才重新入睡,却见到上次梦到过的古装造型的三九,他的胸口殷红一片,仍在呼呼地冒着血,我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剑尖已被血迹染红。
我似乎退了一步,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以上帝视角看着眼前生的一幕的我,是焦急心疼且惶恐的,可梦中的那个我,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她的眼神冰冷,让我不寒而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