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取来了文房四宝,东陵煜提着笔,却怎么也落不到纸上。
明鸾从没有男子给妻主写过休书的前例,他自然是不会的。
况且,这封休书,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丹朱见他面露难色,迟迟不肯下笔,心里便清楚了他的想法,顺水推舟道:“殿下,明鸾从无男子休妻的先例,丹朱也不好给殿下找样书,不如,这休书,殿下别写了吧。”
东陵煜对他这提议心里是万分赞同的,偏偏死鸭子嘴硬道:“哼,如果不是没有样书,本殿必定先于她一步给她休书一封!”
想到她那时候的语气,还有令他心寒的眼神,东陵煜心烦意乱的冲丹朱道:“你先下去吧,本殿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
等丹朱出去关上了门,东陵煜才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丹朱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看看天空飘洒的雪花,心想。
提脚想回房,看了看身后的房门,丹朱轻叹一声,下了阶梯,穿过院子,绕过长廊,到了书南瑾房门前。
里面还有光亮,丹朱环顾一下四周,见没人才把头凑近窗户,用手指捅破了一个小洞朝里面望去。
房间里,沐青宁趴在床前,像是睡了过去,床上的书南瑾依旧紧闭双眼。
丹朱的一举一动落在不远处柱子后的黑衣少年眼里,他勾起了嘴角,俊美的脸挂着不加掩饰的嘲讽,背着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天还没亮,左相府的门就被敲得震天响,惊醒了整个左相府的人。
沐青宁揉揉眼,从书南瑾床前爬起来,望着他依旧苍白的容颜,苦笑,替他掖好被子,悄悄打开了门。
来到前厅的时候,一个身穿官服,模样看起来挺年轻的女子正在小声对沐云说着什么,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见她来,立刻禁了声。
沐青宁见状,正欲离开,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站在身后的柳逸轩。
“美人爹爹,你没事吧?”沐青宁扶住身形不稳的他。
“没事,宁儿你也被吵醒了?”柳逸摇头轩笑笑。
“嗯,不知道那个人来找娘有什么事。”
“她是你娘的得意门生,爹爹见过几次。”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见沐云匆匆跟着那个女子离开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沐青宁刚好端了粥进书南瑾房里喂他,见沐云一脸疲惫的回来,不由得问道:“娘,昨天美人爹爹等你等到半夜,你一夜未回,去了哪?”
“等会我再跟你说。”沐云神色凝重,见她端了粥,便问道:“南瑾还没醒?”
“没有。”沐青宁苦笑,“按照大夫说的,他最迟昨日便可醒来,可是这都第三天了…”
“等会再去请大夫来看看吧,为娘先回房换身衣裳。”
说完,沐云揉揉太阳穴,往前走去。沐青宁也推开门,进了房。
在沐青宁喂了书南瑾半碗稀饭后,沐云推门进来,坐到她旁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书南瑾。
“宁儿,九皇子的休书你先缓一缓吧。”
“娘,为何?”
“前天晚上,女皇陛下在清元殿突然病倒,如今昏迷不醒,太医们只查出了女皇是中毒,对解毒方法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坏了凤后跟太女。”
“连太医也没办法解毒?”
“我跟右相私下问过了其中一个太医,那个太医说,这毒已经渗透到女皇的五脏六腑去了,除非找到神医夜笙亲自来解,不然…”
沐云没说完的话,沐青宁已经猜到了,不然就等着驾崩。
“娘,我知道了,九皇子的事,等女皇好了之后再说吧。”
“也好,如今白马将军已经亲自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去寻找夜笙了,相信很快就能把夜笙带回皇城。”
“不是说神医夜笙行踪难测吗?”
沐云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起身出了门,关上门前说道:“不要小看女皇手下所掌握的情报。”
沐青宁放下了碗,手握丝帕,轻柔的替书南瑾擦去唇角边的米粒。
这天下在谁手中,万里河山归谁,与她无关。
她的天下,只在眼前。
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照顾了书南瑾三日,他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请来的大夫都说他原本早就应该醒了,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醒来。
沐青宁站在院中,面色憔悴,她身上的衣裳又多了几件。弯腰拾起地上一片枯叶,她放在手中反复打量。
白马将军以及她两个女儿两天前就已经从皇城悄悄出发了,而她,也决定追上白马将军的脚步,一起寻找夜笙。
书南瑾最近吃下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昨天更是只勉强喝下他几口粥,大夫说,他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意志,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饿死。
等会就要出发了,卫君越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她看看灰暗的天空,扔了手中的树叶,转身离开。
身后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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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两天在考试,没能及时更新~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