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南风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咱俩谁跟谁啊,说谢字太见外了,我才不要接受。”
想起南风说的‘坦率’,陆子夜勉强笑了笑之后又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梦见你的家人了?”南风主动蹭进他的怀里,揽着他的腰,枕在他的肩头道:“别怕,还有我呢。”
“嗯……”这次的笑不再勉强,陆子夜转身将他整个拥进怀里,低低叙述道:“我梦到我七哥了,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可是又好像讲不出來……”
身体摩擦间,有细微的脆响传入耳朵,陆子夜听到了,却沒急着做什么。
“大概是托梦吧,”南风打了个呵欠,三更半夜被师傅叫起來,被冷风吹走的睡意在逐渐回暖的怀抱里重新都飞了回來,不禁有些困乏,仍撑着几分意识道:“不管他想说什么,该发生的早晚都会发生,别太在意,顺其自然吧。”
“也对,睡吧。”揉揉松散发带下的细软黑发,陆子夜闭上眼睛,惊惧的余韵在怀中的充实中消弭无踪,等对方的呼吸平缓之后,他才重新张开双眸,自南风的衣领处轻轻摸了进去。
里衣之下什么也沒穿,触手处具是光滑如上好绸缎的温热肌肤,那物事大概就被塞进了这里吧,他屏气凝神,心无旁骛的摸索着,却还是被不小心碰到的小小凸起给弄的面红耳赤。
费了老半天才找到目标,抽出,原來是一张折叠起來的纸,他抬手小心展开,正反两面都看了看,竟是一个字也沒有?!
疑惑的盯着白纸瞧了一会儿,确定瞧不出花儿來之后,才不甘不愿的放了回去。
反正这小东西连最不能说的都说了,也不怕他瞒着自己什么,这么想着,好奇心被压制了不少,很快沉沉睡去,半夜无梦。
溪水越发清冽,清晰的倒映出一张微带惺忪的脸來,随即被滴落的水花击碎,南风拧干布巾,擦好脸之后沒急着打盆水回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來,展开,放到了水面上。
水的浸润让原本雪白的纸上慢慢由浅及深的浮现出一排排的黑字來,这上面记载的是当今江湖上的各路高人,以及每个高人的软肋和弱点,要想让心高气傲门的高人们尽快敞开心扉接纳一个陌生人,不抓住他们的弱点下功夫是很难得逞的。
南风抽抽鼻子,深吸一口气,暗叹师傅在人情世故方面简直要成精了。
他伸指弹了一下,纸上的黑字如活了一般纷纷从纸面上跳了起來,如同一只只黑色的精灵在半空中纠缠乱舞,随即,在南风指尖引导下,一个挨一个井然有序的蹦进他的脑袋。
他的记忆才沒有多么好了,能一下子把这么多东西都记下來,所以咯,就走个捷径吧!
“在干什么?”
喝!南风吓了一跳,差点一头栽进溪里!回头见是师傅,才松了口气,余惊未消的拍拍胸口,埋怨道:“干嘛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啊,还故意压低嗓子说话,我还以为是陆子夜呢。”
牡丹笑呵呵的蹲在他身边,对轻易抓到徒弟软肋而感到很沒有成就感,他拨了拨溪水,让真正成为白纸的白纸随水漂走,“你就这么怕被他知道你是妖啊,这有什么,你尽管大胆的说出來就好了,他若是不接受,就趁早结束这段感情,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嘛,他若能接受,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围观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当事人的心情和感受究竟是如何,所以才能大言不惭的说出各种道理企图让对方按照他说的去做,并天真的以为这么做了,就真的能解决问題了。
牡丹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也未曾爱过真正的人,自然不知道凡人的自私和软弱。
南风显然还沒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他撇撇嘴,理智道:“我反正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喜欢一只老鼠的事实,而且还是只货真价实的老鼠,再加上还是只妖,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这事儿就这么瞒着吧,瞒得好的话也沒什么了,我会用法术让容颜随着他慢慢改变,陪着他到老,到死为止。”
牡丹听的好笑:“到老?到死?”另一个徒弟也说过要保护南风一辈子,可是,“你知道一辈子有多漫长吗?漫长到你不知何时就会厌倦、腻烦对方,不知何时就会变心,对方亦然,别把话说的太早太过草率,其实你的身份不对他说也行,这世上很难有从一而终的感情,既然不知何时就会终结,干脆别想得太多,好好享受就好。”
他经历过太多份感情,以至于有点麻木,就连对目前深爱的萧雍,也抱着合得來就继续,合不來就好聚好散的念头,伤得再重再痛又怎样,感情的长度并不取决于你爱的深度,它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就如水里的月光,一碰就碎。
“不,我不这么想,”南风却认真的摇了摇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与外貌不符的成熟沉敛:“不管他怎么样,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我讨厌三心二意的人,我也不会去做那样的人,这点,谁也无法改变的了我,哪怕是时间。”
“呵,天真!”
会不会变心其实连自己都说不算了!有时候,现实会逼着你做出一些你根本不想做的事和决定,现下两个徒弟还小,等他们慢慢长大,自己慢慢去体会吧!他就不多说了!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昨晚你做出什么引诱为师的事,害的为师好惨……”
害他被人整整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在他的求饶下结束的漫长交欢,在被萧雍抓到他半夜三更偷溜出去后欲火重燃,又压着他折腾完了后半宿。
他当然把出去的理由老老实实的如实交代了!可那孙子就是不信,说什么一张破江湖高人录还值得他连觉都不睡连夜去送吗,白天去送会死吗?
会不会死不知道,不过萧雍如果折腾的不是他原來的身子而是他现在的身体,半身不遂那是肯定的。
“唉?”话題转的太快,南风有点反应不过來,“引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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