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得了父皇的宠爱,怎么配得上他?
想想,只有娶了她,才能将太子之位夺了来,他便憋屈得很。
女子静静地站着,身子哆嗦,长久没有转过身来,他便不耐烦了,哼了一声,“私闯本王的温泉,你是不想活了?”
既想勾引他,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他眼眸之中冷光更甚。
女子颤抖了一下,慢慢转来身来,待看清她的面容,夏侯鼎不由自主惊呼出声,道:“怎么会是你?”
“是啊,怎么会是画锦,我的丫环?”
一个娇脆的声音从岸上而来,夏侯鼎倏地转身,就看见了岸上了女子张扬而肆意的笑着,那张艳丽而娇美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仿佛把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吸引了。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池子中两人,“原来是三殿下,怎么和我的侍婢同在一个池子里?这可不行,说起来我这侍婢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既被你毁了清白,就由我做主,送给三殿下为妾!”
她停了停道:“我这侍婢,姿容娇美,配三殿下可刚刚好。”
夏侯鼎呼吸陡然急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丝微笑来,“表妹,你看看你,你又胡闹些什么?”
定是她以前追着他跑,他冷落她太狠了,让她胡闹了起来?
萧宝珠笑了,斜着眼望着他,“三殿下,我说得没错啊,您看看您,不过是个庶皇子,而她,却是我最得意的大丫环,从小当小姐一般地养着长大,难道替你做个侍妾,还委屈了你不成?”
他青筋在额头跳着,腮边出现了咬肌,收了脸上的笑,冷冷朝她望着,恨不得撕碎了她那张娇美的脸。
“萧宝珠!”他怒喝!
萧宝珠却仿佛没有听到,咯咯地笑了,“三殿下,臣女这么说两句,你就受不了了?三殿下的脾气还真大,只不过臣女说得不错啊,皇贵妃一日没登上后位,您一日就只是个庶皇子,也就只能配我这丫环了。”
夏侯鼎狂怒了起来,将原本的打算全抛在了脑后,猛走几步,便来到了岸上,顾不得身上有水,一步步逼近了萧宝珠,扬起了手掌……
萧宝珠却一步未褪,半仰着娇美的面颊,美丽的眼眸冒出冷光来,反向他逼近了一步,道:“夏侯鼎,你想打我,打啊,打啊!你若打了我,你那太子之位便别想拿到手!”
夏侯鼎那手掌扬起半晌,却挥不下去。
画锦在池子里索索发抖。
萧宝珠再近一步,却让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她冷冷地笑,“你若敢打我,我转身就告诉皇帝姑爹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萧家,你那母妃到如今也不过是个贵人而已!”
他浑身直哆嗦,可那扬在半空中的手掌却慢慢地收了回来,眼底阴寒之极,嘴里却道:“表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萧宝珠笑了,她前世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个东西?
她巴着他,哄着他,他不要,她转了脾气,骂了他,他反而小心翼翼起来了!
“三殿下,我这侍婢,被你看了身子,毁了清白了,三殿下今儿个不收也得收,收也得收!”
萧宝珠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的脸乍红乍白!
夏侯鼎只觉血液倒流上脸,那股羞辱之感怎么也压抑不住,他眼眸越发的阴冷,看着她,道:“不过是个奴婢,表妹对他倒是维护,好,我便收了她为侍妾,以后,表妹若是……你们也好相互照应。”
他眼眸一转,嘴角却露出些温柔来,可到底情绪转不过来,与眼底的阴寒形成了鲜明对比。
“以后?”萧宝珠咯咯笑了,眼中全是鄙夷。
“我和三殿下会有什么以后?三殿下可别自做多情!三殿下也只配娶我这侍婢了,对了,皇贵妃以前也只不过是个宫女,如果不是萧家,在宫里再熬上十年也只是个贵人,如此一来,你们一家子可齐全了!”
她掩着嘴嘻嘻地笑了两声,斜睨着眼睛,“贱婢配宫女,你们婆媳可真能搭配。”
夏侯鼎鼻翼张得老大,眼眸充出血来,自他的母妃升为皇贵妃之后,他被人捧着护着,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他到底年少,还不能压抑自己的脾气,怒喝,“萧宝珠,你别给脸不要脸!”
萧宝珠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狂怒失态,缓走几步,来到了椅子前坐下,“三殿下,替表妹倒杯茶来!”
夏侯鼎牙根咬出了血来,恨不得一巴掌打碎了她脸上的嚣张,可他明白,他不能。
父皇有十几个儿子,不缺他一个。
因着萧宝珠喜欢他的关系,他的母妃才在萧家的帮助之下爬上了皇贵妃之位!
他以前对萧宝珠若既若离,无非是想从萧家手里拿到更多的东西罢了。
没想到萧宝珠急了,以为他不想要她了,想这么个蠢主意来,想要让他看了她的身子,逼他娶她!
为了把萧宝珠牢牢握在掌心,让她名声尽毁地嫁进来,他便顺手推舟了。
可没有想到,萧宝珠一下子象变了一个人一般!
纵使牙根咬出了血,夏侯鼎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他从牙缝里逼出些声音来,“表妹,你又发什么神经?”
萧宝珠一拍桌子,冷笑,“夏侯鼎,为了那你那贵人老娘晋位为皇贵妃,咱们萧家出了多少力!使了多少银钱!那些银钱买下整个城池都可以了,如今我不过让你倒杯茶而已,你却推三阻四的,既如此,便一拍两散罢了!”
“我去告诉我爹,让他不再帮你这白眼狼!”
“哼,姑爹的皇子多着呢,多一个你不多,少一个你也不少!萧家助谁不是助?”
萧宝珠把前世死之前想说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心底里舒畅之极!
夏侯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冷看了她半晌,忽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萧宝珠!你这个贱人!本王不过看在萧家的份上给你几分颜面,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宝不成?”
萧宝珠咯咯地笑了,“夏侯鼎,悠着些,如果你父皇知道你叫我‘贱人’,你说他会不会拿鞭子抽你?”
她摆明了就想向皇帝告状!
夏侯鼎气急,冷笑,眼睛一转,见她身边只有两个丫环在,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想去撕她的衣服!
萧宝珠前世蠢,那是因为被爱情蒙住了眼,这一世,她可不蠢,一见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一张嘴,就咬到了他的虎口上。
想起前世她死时,他加诸在她身上的耻辱和痛苦,她倾尽了全力去咬!
牙齿陷进了他的肉里,要咬断他的骨头!
夏侯鼎痛彻心骨,一挥手,便把她甩了出去,他抚着流血的虎口,冷冷看着她,“疯婆子!”
他到底不敢再纠缠,一甩手,狼狈离去。
福三从一边跑了过来,扶起了她,“姑娘……”
萧宝珠被她扶起,一转头,望见还在池子里的画锦,冷冷地道:“画锦,我看你自个儿去祥宁宫吧,如果不趁热打铁,小心皇贵妃母子不认帐了!”
画锦仰着头看了萧宝珠一眼,咬了咬嘴唇,从池子里出来,向萧宝珠弯了弯腰,把岸边的衣服穿上,急匆匆地便去了。
萧宝珠只冷笑,果然,这画锦怎么会不抓紧机会?
福三道:“姑娘,今儿这事闹成这样,可得罪了三殿下母子了……”
她现在还不明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萧宝珠怎么一下子便变了,以往,她提醒过姑娘,说这画锦有问题,可她却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萧宝珠哼了一声,道:“得罪了他们又怎么样?太子之位还没到手,他怎么舍得和萧家翻脸,现如今,是他们求着萧家,可不是我们求着他!”
萧宝珠想起了两位兄长,她这里改了主意了,得通知两位兄长,别让他们自作主张了,便吩咐福三,“你快去知会两个哥哥,别让他们再被夏侯鼎哄了去!”
福三应了声是,道:“姑娘,你独一个人回去……”
萧宝珠哼了一声,“怕什么?这里是鹿山行宫,还是姑爹的地方!”
福三只得去了。
萧宝珠理了理衣服,从榻上站起,定定地望着那池温泉水,忽地笑了起来了,笑着笑着,她却笑出了眼泪来了,她缓缓地弯下腰,无声地哭泣着,身子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隔了多久,她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脸色平静,往自己的住处走了去。
可没走几步,刚来到了一个假山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人声,
两排宫女列着仪仗在前开路,间中几名宫装丽人凑拥着间中一名夺目艳丽女子,向这边逶迤而来。
那是皇贵妃宋氏和几名宫妃!
想不到她会来到这里?
萧宝珠一闪身,便往假山洞口钻了去!
从假山洞口望去,那边,夏侯鼎居然出现了,却是衣衫不整,头发零乱,脸上还带了些惊慌。
“鼎儿,你干了什么好事?”皇贵妃利声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