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贵妃侧卧在金凤榻上,两侧的宫人,一个在喂束贵妃吃水果,一个在为束贵妃捶背。
“束贵妃真是好不快活啊!”突然,寝殿外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束贵妃当然知道是谁,所以不紧不慢的从榻上下来,让宫人搀扶着,走到正厅去迎接这位贵宾。
“五皇子安好啊,本宫可是一直等着五皇子呢,今日之事可要多谢五皇子相助了!”
姜玄奕阴险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微笑。姜玄奕也道了声安好,便顺势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喝了一口早已备下的清茶道,“贵妃娘娘说的这叫什么话,本王可没做什么事,只是送了娘娘一件礼物,希望娘娘可以开心一点。”
束贵妃明白姜玄奕的意思,便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五皇子说的极对,本宫只是收了五皇子的一份礼物,别无其他。而这日后若有什么事情是本宫可以帮的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本宫一定全力以赴。”
姜玄奕顿时哈哈大笑,如今束贵妃也能为他所用是再好不过了。随后姜玄奕对束贵妃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起身离开了。
见五皇子离开,束贵妃又支走了身边多余的宫人。
让心腹侍女留了下来,束贵妃问道,“我让你去离妃的宫殿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那个死丫头还昏迷着吗?”
心腹侍女和束贵妃的关系似乎已经十分的亲密,她和束贵妃的交谈一点也不拘束。
心腹侍女先是鬼魅的一笑,然后开口道:“回娘娘的话,那个公主怕是这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太医查不出她到底是怎么了,只好先敷衍着容少殿主和皇上。倒是容少殿主,竟一个人痴痴地守在浮华公主的榻前,不吃不喝,一刻不离。”
束贵妃听后又是一声笑,然后说到:“本宫就知道容谢是动了真情的,不然怎么会由着安浮华在我们姜国随便走动,还任意指使宫人,开什么假面宴会,真是闻所未闻。”
心腹侍女听了之后,随声附和着束贵妃。
束贵妃又回到了金凤榻上侧卧着,她对这个心腹侍女道出了自己的谋算。她早就已经看出容谢和安浮华是互相喜欢彼此的,并且她也知道想要整垮容谢太难了。所以她觉得,要想打败容谢,就要先从安浮华下手,正好这次姜玄奕也助了她一臂之力。
半日后,离妃殿外,离妃走进内室,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她虽是不想打扰容谢和安浮华,可也不想让容谢再病倒。
“谢儿,都一整天了,你什么都没吃,这样下去不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不吃不喝病倒了,那就更不可以照顾浮华了。”
容谢闻言开口,“离妃娘娘,让宫人把饭菜放在桌上吧,我一会就吃,离妃娘娘,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所以让他们都走吧,我一个人照顾浮华。离妃知道拗不过容谢,所以就按照容谢的要求办了。
等殿里的宫人都走光了,容谢用手轻抚了安浮华的碎发,细声地说,“浮华,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你乖乖的睡着,我就在旁边。”
容谢说完本想起身去饭桌旁,可由于坐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本来容谢的气血就弱,所以腿有些麻。歇了一会儿,容谢才来到饭桌边。望着一桌子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容谢的胃口却一点也不好,可他知道,他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因为他的浮华很需要他。
容谢勉强地吃完了一碗饭,吃完饭后,容谢又来到安浮华的榻前,为安浮华盖好了锦被,然后俯下身子,在安浮华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容谢来到窗前,他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很美,和他们曾经在城外一起看过的月色一样的美。容谢从腰间拿出了萧,他在窗前吹了起来。
昏迷中的安浮华似乎是听到了容谢的萧声。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美梦。安浮华梦见了自己在现代的朋友,他们都很安好,他们一直等待着安浮华。
梦境突转,安浮华来到了容谢身边,她看见容谢紧紧地拥着自己,他们坐在皇宫内最高最美的那栋建筑上,他们一起数星星,一起看月亮,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安浮华还梦到了她和容谢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从初识容谢的好奇与利用,到经历过生死后的了解与赏识,再到朝夕相处后的依恋,甚至是爱慕。安浮华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了容谢。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刚到云国时那般的想念现代,思念家乡。
容谢的萧声停了,他用衣角轻轻地拭去了面颊上的泪水,就连容谢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哭。
在一曲萧声里,容谢也回忆起了他和安浮华在一起所经历过得美好时光。那屋前的小小的斗嘴,那牢中给予彼此的鼓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一切。
束贵妃的寝殿之中,也并没有之前的那般欢愉与自在。
束贵妃觉得宫女的话十分有道理,如果那个丫头被容谢治好了,那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清真相,而她也绝对不可以让这种事发生,她必须找姜玄奕商量一下对策才行。
一见到姜玄奕,束贵妃就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告诉了姜玄奕。姜玄奕听了之后,说束贵妃完全是多虑了,那朱颜砂只要一旦沾上,就必死无疑。可姜玄奕又犹豫了一下,他道凡事也都有例外,这朱颜砂虽然厉害,但这世间也有克制其的东西。之后更是让她没事便不要单独找他进宫。
可他觉得安浮华不会是这个例外,容谢也不会找到救治安浮华的方法。他姜玄奕绝对不会让容谢有机会和自己来争夺皇位,他要让容谢痛苦一生。
束贵妃听了姜玄奕的话,紧张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让心腹侍女宫女找几个可靠的人继续暗中观察离妃寝殿的情况。
容谢把萧收了起来,然后抓着安浮华的手,不舍的亲吻。容谢薄薄的嘴唇微启,“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们还要过一辈子,你别想逃跑。”
容谢起身躺在榻上,躺在安浮华身边,他搂着安浮华,就这样睡了过去。
已是过了两天了,据上次月冕所述,他好不容易满怀希望的出宫见了世间神医,可他却也是庸俗大夫一个。
容谢看着躺在床上呼吸稍显微弱的绝美女子,脸上带着些许疲劳,不眠不休的守候已经让他有些疲倦了。
“傻瓜,睡了这么久了,也该起床了。”
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又似是对着安浮华能够醒过来的殷殷期盼。
良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少主,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属下替你守着主母,若是主母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属下立刻告知,您再守着她,陪在她身边。”
月冕看不惯自家少主如此劳累,又对着安浮华的面容发呆的样子,闪身出来,出言劝说道。
容谢听着耳边月冕对自己的劝说与建议,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自己也确实是该休息了,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无声的拒绝了月冕的建议。
月冕见少主不想他打扰,只能悄悄走了出去。
“浮华,你还记得吗?我们初次相见,你从辰王府里出来,我跟踪你,还威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这第二个条件,我想让你醒过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遇到了那么多困难都挺了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的,你说对吗?”
容谢说着这些话,也是希望在昏迷中的安浮华能够听到后醒过来,他好怕她从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过了许久,月冕兴高采烈地又走了进来,月冕看着少主面容上的疲惫,叹了一口气,这才上前说着。
“少主,城西郊外有名的一个大夫已经过来了,现在要让他进来给主母诊断吗?”
听了这句话,容谢总算是有点儿反应了,只不过视线却没有离开半分,过了一会,容谢开口说到:“这是第几个了?”
月冕听完了这句话,想来这两天内容谢几乎请遍了京城里所有稍有名气的大夫过来给安浮华诊脉,根本就不管他们的出诊费有多高,如今能有这么一问,倒也是不怎么奇怪。
“除去第一次的太医院会诊,已经是第四十个了。”月冕说完之后,这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大夫曾经来给安浮华把过脉,不过他们都给出了同一个答案,安浮华的脉像平缓有力,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都说行医数年来,平生从未见过此等迹象。
京城内有名气的大夫跟皇宫里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所以容谢对这个从郊外来的大夫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信心,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于是便说到:“请他进来吧。”
月冕得到了指示,这才把等候在门外稍显年轻的男子请了进来。男子先给容谢行了个礼:“草民叩见容少主。”
而容谢在看到这个稍显年轻的男子时,那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毕竟许多行医数十年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来,何况是这个年轻的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