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紫屹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到底是哪些情绪在纠葛交错,他只知道整颗心一会儿收缩成小小的一团透不过气来,一会儿又膨胀成肿大的一团呼不出气来。
一个简简单单的
“好”字,他惯常对她说的,此时此刻也只需静静地道出便可,便可……
“谁都可以,唯独滕驸马不行。”盗骊打断了滕紫屹已经卡在喉间,呼之欲出的那一个
“好”字。他也根本不看两人诧异的眼神,语调从容而坚定,却是不改初衷,清越的声音笃定坚决,甚至是不容反驳地重复道,
“谁都可以,唯独滕驸马不行!如果想让公主以这样的身体在三个月内受孕成功,公主只能挑选一个男人专一对待,否则不但伤身且会紊乱心神和体质,必要时候还要牺牲部分内力来加速公主身体的复原。这个男人一旦选定,便没有旁人可以代劳。所以,这就必须要求那个男人心无旁骛,一心只在公主身上,而且那个男人还要尽量完全配合公主的体质变化做到随时待命。滕驸马身上有太多责任和使命,他要做的事情也太多,如何能够抽出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不问繁杂,只与公主如胶似漆?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不是我看不上滕驸马,而是这几个月公主频出意外,滕驸马累月无眠无休的奔波劳碌早已让他积劳成疾,身体早就不是顶峰时期了,更何况这些日子因为忧心公主的身体,滕驸马经常漏夜造访公主寝宫,坐在公主的床边看着公主的睡颜,一坐就是大半夜,好像他自己是铁打的似的。更有一次,午夜已过,滕驸马正准备回去休息,公主突发噩梦,梦中双手乱抓,无意中碰到了他撑在床沿的手,便死死拽住不肯放开。那一次,滕驸马就看着公主蹙紧的眉头而皱紧自己的眉头,一直枯坐陪伴。眼看天快亮,公主快醒了,才从窗户跃出离开。第二日,公主没发现滕驸马眼中严重的红血丝密布么?可是,第二日府中依然有千千万万的事情需要他定夺,岂有一时一刻可以休息?滕驸马如此殚精竭虑,我敢说他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从上述各项条件来看,滕驸马都不是上佳人选。公主还是,另择他人吧。”程熙撑住身体,努力的站起身,挺直脊梁,倔犟的微笑,
“既是如此,那我还非要滕紫屹不可了。”盗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滕紫屹也讶异万分的看着她。
程熙反而笑靥如花,粲然惊艳,
“我讨厌若即若离,我讨厌爱而不得,我讨厌瞻前顾后,我讨厌表里不一。如此甚好,一次性解决。滕紫屹,全心全意给我三个月,这于公于私并不完全违背你的初心,这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的责任和家国天下,但我要求你的真心实意。我只想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御宸熙此生最后一次向你滕紫屹求证,你是否依然坚持,不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