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小店住宿费太贵,怕你住不起。”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呃……”易风睁大眼睛。
在他看来,这家客栈并无奇特之处,他心中有些好奇,问:“有多贵?”
“一间客房二两银子一晚,用饭的话一人一两银子一天。”老板小声说道。
“什么?”易风大惊失色,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住过这么贵的店,“那不住了。”易风牵起马就走,二两银子够他花半年了。
他觉得,老板说话的声音这样小,一听就是底气不足,他这里态度强硬一点,弄不好那人扛不住给他算便宜点。
“落日镇这么晚还开门的就我这一家。”中年男子在易风身后小声地提醒他。
“那我去别的镇子。”易风头也不回答道,真是太贵了。
“距离下一个镇子有一百里。”身后的声音响起。
易风迟疑了一下。一百里也太远了,在这种天气中赶路,他们怕是要花一整夜的时间。
易风回头,再一次试探道:“我多定几间房,能不能便宜点?”
那人虽然还是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回答起问话来却毫不迟疑,“不能。”
易风:“……”
见易风不说话,那人以为他不住了,他默默紧了紧蓑衣就往屋里走。
易风见没有讲价的空间,他咬了咬牙,道:“你等等,给我准备三间房。”
片刻间,他就想清楚了。有云小姐她们在,公子肯定不会同意在晚上赶路。
他既然提出了订三套客房,自然已经想好了呆会分房的策略。他都已经想好了,三间客房的话,给云小姐和晓琴一间,公子一人住一间,余下的六个人打地铺挤一挤,能省一点是一点。
“好的。”那人颔首,准备替易风牵马。
易风拒绝了他,他选择自己牵着马,公子他们在后头,他得先将公子他们迎回来。
易风刚出客栈大门,就看到了易倾越一行人正走过来。
“公子,定好房间了。”易风打马来到易倾越身旁,并将他的见闻和易倾越说了。
听到易风才订了三间房,易倾越有些意外地看了易风一眼。
借着雪光和门口的光,易风觉得公子是在嫌弃他太小气。
但是,他这样操心是为了谁?
易风有些郁闷。
到达客栈后,易风再次对这朋来客栈的待客之道感到惊讶。
他原本想着,这店里收费这样贵,那他的服务一定很周到,店里的布置也一定让人觉得很舒服。
实际的情况却是,他们一行人到了大堂后,他就只看到了一个人。就是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也不知道那人是这里的老板还是伙计。
“诸位,我是这里的掌柜,你们可以叫我马掌柜。”那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国,还是那幅不安的神色。
易风不知道萦绕在他心头的那种感觉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马掌柜和他们说话时有些紧张,不然,他为什么始终都敢不拿正眼看他们。
马掌柜那听起来十分心虚的声音继续响起,“由于现在不是饭点,所以本店晚上不提供食物。麻烦先将今日的账结一下,一共是六两银子。”
闻言,众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人。
察觉到有视线投向他,那人的头低得更低了。
还没有开始住就先收钱了?他们可是连房间长什么样都没有看到呢!
易风想冲过去问一问,他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易倾越一直打量着那人,他拉住准备冲过去的易风,冲他摇了摇头。
易倾越取出钱袋子,取出八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道,“加一间房。”
“好的。”那人快速拿起银子,抬起头冲易倾越不好意思一笑。
易风看到那人拿银子的动作,他心中一阵惊讶,好快!
一行人回到了房间,那人给每间房送了一壶开水。
云含之和晓琴两人坐在桌前,就着白水嚼着干粮。
“小姐,这家客栈真奇怪。”晓琴喝了一口水,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她再一次感叹道。
云含之喝了一口水,她撇了撇嘴。
出发之前她娘亲和她说过,出门在外不易,要做好在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将就的准备。
她听了她娘的话,一路上都随遇而安。
她没有想过,住在客栈里面还要继续吃干粮。
客栈不是用来改善伙食的地方么?
两人继续在和干硬的口粮战斗着。
另一边,易倾越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这家客栈处处透着古怪。
照马掌柜的意思,整个落日镇只有这一家客栈在夜间开门。这是为什么呢?
一个个性害羞,但武艺高强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么一间夜间开门的客栈当掌柜?
经过客房的走廊时,他竟然听到这里似乎有人说着别国的语言,这是怎么回事?
易倾越心中疑惑很多。
他很清楚,要解决这些疑问的话,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是去向马掌柜询问。
但是,马掌柜的身手他观察过,他并没有信心从马掌柜手下讨到便宜。
不管怎样,先过了今晚再说。
卯时不到,云含之眼开了双眼。她裹着暖和的被子,不想起床。
晓琴这时已将自己收拾完毕,正在屋子里面弯着腰忙活。
云含之轻呼一声,示意晓琴她醒了。她偏头打量了一下室内,待视线落在晓琴脸上后,云含之很是惊讶:“你的脸怎么了?”
闻言晓琴抬头,她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脸,云含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是很黑了吗?
晓琴没有意识到她脸上和手上有碳屑,还一脸疑惑地看着云含之,“小姐你醒了,你先别起床,等我将火生完再说。”
“你的脸上怎么这么黑?”云含之问。
“是吗?”晓琴放下手中的火钳,噔噔噔地跑到镜子前面。
不看还好,晓琴刚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黑一块灰一块的,她很是生气,“这客栈也太不地道了。外面正下着大雪,气温也降了很多,我怕小姐着凉就找掌柜的要了个碳盆,结果他说让我自己去点火。”
云含之这下子明白了,原来晓琴脸上的黑色是她生火时弄的。
晓琴作为她的贴身丫环,生火这种事情向来不用她动手,她顶多拿火钳子拨弄几下而已。
“这里没有别的伙计了?”云含之惊讶,最晚她们住店时,就看到过一个掌柜,叫伙计帮忙帮个忙应该不难。
“伙计还真是有,但是那掌柜的说了,伙计不干帮客人生火的事。”晓琴有些气愤地说道。
连个可以指使的伙计都没有这,这里开什么客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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