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越和云含之并排朝墨霜院外走去,刚出院门,就看到了易倾灵。易倾灵带着红锦等在门口,看上去应该是等了一段时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
云含之没有想到易倾灵会等在这里,她看到易倾灵灿烂的笑脸后,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易倾灵欢喜着叫了云含之一声大嫂之后,云含之更加心虚了。
云含之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要选一个对这门亲事最满意的人,这个人只可能是易倾灵。
易倾灵以为云含之是害羞了,她再看看自家哥哥一幅温柔和煦的模样,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易倾灵看着最好的朋友和最亲的大哥成亲,觉得此刻很是幸福。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们幸福的模样,所以早早就等在了这里,想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
“大嫂。”易倾灵又叫了云含之一遍之后,亲热地挽上了云含之的手臂。
“快别这么叫。”云含之低声制止易倾灵,一团红晕染上俏脸,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我可不敢再直呼你的名字,大哥会责怪我没大没小。”易倾灵抿了嘴笑,冲自家哥哥眨了眨眼。
“你再叫就不怕我生气。”云含之低声在易倾越耳边问道,易倾灵这样叫她,她以后怎么和她坦白。
“含之你不讲道理。”易倾灵笑道,“嫁了我大哥,我不叫你大嫂叫什么。”易倾灵嘻嘻笑着,难得执拗。
云含之不想在易倾越面前和易倾灵在讨论这个称呼问题,她果断地换了话题,“你先和我说说,呆会会见到哪些人?”
易倾灵闻言睁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了易倾越一眼。
她心里想着:大哥不是一向最体贴细致的么,怎么连这个都没有和含之说。
后来她一想,也许是大哥认为她和云含之交好,以为云含之清楚府里的情况。但是她一向和府里那些人走动不勤,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罢了,她根本不想提他们。所以,云含之对府里的人和事知道的并不多。
易倾越感受到了自家妹妹的目光,他还给易倾灵一个无奈地微笑。他原先是计划着边走边和云含之介绍一下府里的情形。易倾灵这一来倒好,云含之一眼都没有看过她,他自然也只能乖乖闭嘴了。
云含之问了,易倾灵自然将情况细细和云含之说。
老安王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三子一女。其中大儿子易倾越是老安王的发妻谭氏所生,二儿子易连壁和女儿易莲君是续娶的韦氏所生,三儿子易连栋是后来娶的侧妃邓氏所生。
易连城只娶了正妻洛照清,生了一儿一女,易倾越和易倾灵。易倾越五岁时,易连城夫妇先后去世。
易连壁除了正妻韦氏之外,有何姨娘和常姨娘两位姨娘。易连壁有二儿一女,都是正妻所生。大儿子为易倾翔,去年娶张氏为妻;女儿易倾云,未嫁;小儿子易倾轩,未娶。易连壁四年前去世。
易莲君是老安王唯一的女儿,易莲君的相公去世后,她带了女儿唐书意和儿子唐耀祖前来投奔。
易连栋尚未娶亲。
云含之默默算了下,安王府里的总人数比英王府多两个,记起来也不算太难。
一路想着,就到了正堂。
一进门,云含之怀疑走错了地方。
正堂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位华发老太太和一位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
老太太略带不安地看着三人,中年人则面无表情。
云含之状若无意地瞄了一眼漏钟,巳时还差一点。
云含之想起了嫂子认亲的那一天,大哥大嫂到时,家里人早已齐聚一堂,欢天喜地地等着新人来临。
昨日说好了的,巳时敬茶,其它人现在还没有来,难道安王府有什么不一样的规矩?
云含之偷偷瞟了易倾越一眼,发现他此时的脸色黑如锅底。
那现在该怎么办?
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华发老太太主动说起话来,“她们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说完后,似乎是发现这个解释太牵强,她干笑了两声后也笑不出来了。
老太太刻意不看易倾越僵硬的脸,和云含之聊起家常来,易倾灵再在旁边凑几句,堂内的气氛似乎没那么尴尬了。
在老太太夸赞完云含之的水灵之后,易倾越向云含之道:“敬茶吧。”说完冲一旁的丫环吩咐道:“拿蒲团来。”
闻言,老太太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毕竟她只是府里的一位老姨娘,易倾越长房嫡孙,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照规矩,云含之端一杯茶给她就行了,不用跪。
中年人的眼中有光闪烁。
易倾越道:“您老受得。”
他接着对云含之说道:“这是邓姨奶奶。”
云含之对这其中的缘由不懂,她觉得按着易倾越说的做肯定不会错。她乖巧地叫了声姨奶奶,恭敬地敬了茶,云含之见易倾越对老太太这样看重,临时改了见面礼,送上一串红玉佛珠,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太太接过茶时,很是动容,眼中有水光闪动。邓姨奶奶送给云含之的是一块成色极佳的羊脂玉。
接着,云含之按易倾越的提示给中年男子敬茶,“四叔,请喝茶。”
云含之给四叔拿着娘亲之前替她安排好的见面礼,是一方砚台。
四叔给云含之的是一个精巧的八音盒。
敬完茶后,易倾越向两人道:“姨奶奶,四叔,改日含之和我登门拜访,我们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管两人说什么,拉了云含之就向外走。易倾灵暗叹了一口气,向两人福身后跟上了云含之她们的脚步。
出门时,云含之回头看了一眼漏钟,正好是巳时。
云含之心想,这安王府里的情况果然有些复杂。
一路上,易倾越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易倾灵则是一脸歉意看着云含之。兄妹俩都无话,也不说话了。
到了墨霜院后,易倾灵终于忍不住:“大哥,现在就回来好吗?”
易倾越冷笑了一声,他淡淡道:“没什么不好的,她们既然这样做,就应该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云含之想起了晓琴那时对易倾越的评价,黑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