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越和云含之来到了亭中,易倾越有些无奈地看着云含之。刚才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来只是个误会,幸好只是个误会。
云含之见易倾越脸色阴沉,她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易倾越沉着脸问她“怎么回事?”,说话间,他拿出帕子替她拭去石凳上的薄灰。
云含之一看,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在易倾越擦过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身体倾向易倾越所在的那一侧,道:“花大夫承认那日在你们身上下了蛊。”
易倾越一听,知道云含之之前所言不错,他们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蛊他倒是听说过一点,大概知道那蛊的种类不计其数,能够按照施蛊之人的心意达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效果。只不过,他怎么会愿意承认?
易倾越问云含之:“他怎么会承认?”
云含之道:“拿秘密换的。”
易倾越疑惑。
云含之见状,她指了指胸口的玉佩,道:“你先替我将这个取下来。”
易倾越闻言,将云含之的玉佩取下拿在手中,“突然将这个取下来做什么?”
云含之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花大夫似乎对这块玉佩很感兴趣,问我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易倾越闻言觉得奇怪,这玉俩是她娘亲留下的。他那时小,也不记得他娘亲有没有交待过要好好保存之类的。他一直只是觉得,既然是娘亲留下的东西,自然要好好保存着。
后来定了亲,他爹娘又不在,为了显示对这桩亲事的认真,易倾灵催促他将这玉佩当成信物送给云含之。
如今看起来,这玉佩背后隐藏的意义怕是不简单。
“你怎么和花大夫说的?”易倾越摩挲着玉佩上的花纹,问云含之。
云含之于是将刚才和花大夫的对话内容告诉了易倾越。
易倾越觉得,从前他想不通的一些事情,现在说不定到可以找到答案。
云含之对这玉佩背后的故事也开始感到好奇。
两人商量了一阵之后回到了屋内,这一次,易倾越打算直接问花大夫。
花大夫心想她们二人出去这么久,该商量好的事情肯定都已经商量好了,他见易倾越主动找他,他也没有异议,三个人一齐到了屋里。
“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想问的。”花大夫看了两人一眼,直截了当问道。
两人相视一眼,易倾越道:“您打听这玉佩做什么?”
花大夫道:“你们先和我说说,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易倾越坦言是祖上传下来的。
花大夫大惊,云含之觉得,他看易倾越的眼神似乎都变了,变得有些热切。
“你是越家后人?”花大夫说出一个易倾越他们并没有听到过的词。
什么越家人,他们可没听说过。易倾越和云含之对视一眼,一脸茫然。
花大夫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易倾越对他这个身份似乎并不知情,说明他的祖上似乎并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情。
这样一来,花大夫有些犹豫,连他的祖上都没有告诉他身份来历,他一厢情愿合盘托出,似乎也并不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于是,花大夫沉默了。
云含之见花大夫挑起了话题又不说下文,心里痒痒的。出于好奇,她很想听花大夫说一说易倾越祖上的来历,她直觉这背后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说不定比话本里的还要精彩。
易倾越见云含之两眼放光,知道了她的心思。加上他本人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易倾越催促花大夫道:“这玉佩有什么渊源,还望前辈您一一告知。”
文叔文婶庄园里的地道,西山山洞里发现的玉玺与藏宝图,这些秘密一直压在易倾越心中,他直觉能从眼前的老人口中得到答案。
花九如见易倾越追问,他迟疑了一会,道:“既然你祖上不提那段过去,说明他们并不想你知道,既然如此,你也就不必再问了。”
易倾越观察到老人回话前的那一段时间内的犹豫,知道他心里也是纠结,他直言道:“前辈您之所以第一时间就表现出对这玉佩感兴趣,想来您也并不是真的不想提这个。既然如此,您不妨将实情相告,至于我得知以后会有什么后果,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能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易倾越话都说到这里了,花九如更加犹豫了。
本来,这件事情寨子里就只剩下他和首领知道。将来他们二人大归,这秘密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既然越家的后人找到了这里,冥冥之中说不定也是老天爷的安排。
于是,花九如也不再隐瞒,他问易倾越,道:“胡州越家你们听说过没有?”
胡州在哪里?云含之果断地摇头。
易倾越想了一回,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您问的可是前朝那个胡州?”
花九如点头,多亏易倾越知道,不然他还需要费力解释一番。
易倾越大惊。
云含之茫然,她问易倾越:“什么胡州,锦都有这么个地方吗?”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听过。
易倾越知道的并不多,他向云含之解释他知道的那一点有关胡州的知识,“胡州原先是前朝南边边境上的一个小城,前朝覆灭之后,胡州被纳入了狄国,也改了名字,后来锦都人也不再提这个地方。相传胡州出了不少能工巧匠,尤其是胡州越家,在前朝和狄国都很出名。只不过随着前朝的覆灭,胡州被抢,越家人也失去了踪迹。”
意识到花九如之前说过的,易倾越心里咯噔一下,他心想不会吧?难道他娘亲真是越家的后人,但她也并不姓越,她姓洛。
后来一想,前朝覆灭已经是一百多年的事情,这一百多年来,越家后人由于种种原因,改换个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含之一听到越家出能工巧匠,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文叔庄园里的暗道和西山山洞里那位高人留下的痕迹。她心里想,那样的手笔,也只有能工巧匠能够做得出来。
这样一来,她从主观上已经将那两处归为越家人的手笔了。
是了,她听易倾越提过,他娘亲的祖上之所以在庄园里修暗道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与易倾越刚才提到的胡州越家的下落也能联系起来。想到这一点,她已经将易倾越的娘亲当成了越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