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萧天语自然是不能停,她只能打起精神咬牙坚持。
等到胎头出来,产婆和夏韵笙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天语这时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只想沉沉睡去。
“孩子怎么不哭?”叶心薇抱着老大,见老二迟迟没有啼哭,一脸担忧地问道。
产婆也紧张得很,她一把将孩子倒提过来。
云之智抬头,正好看到孩子被倒提着,他以为孩子没有抱好,忍不住呵斥起产婆道:“快抱好孩子。”
产婆无暇理她,她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孩子哭出声来,产婆这才放心下来。她向云之智道:“恭喜五少爷,又是一位小公子。”
夏韵笙这时也向云之智解释,孩子出生后非得哭一遭才能确保安全。
云之智尴尬地向产婆致歉。
产婆这时顾不得客套,她见萧天语快合上眼了,喊着她将她弄醒。在萧天语将胎盘娩出的过程中,她让云之智和萧天语说话,不让她睡着。
云之智见产婆在大力揉着萧天语的肚子,且看她身下汩汩地流血不止,他忍不住担忧道:“怎么那么多血?”
产婆解释道,“这是正常的,之后会越来越少。”
云之智关注了一阵出血量,见确实是停下了,这才放心下来。产婆一边让人替萧天语清理,直到确认万无一失,这才松口让萧天语睡了过去。
等萧天语睡着以后,云之智这时才抽出精力来好好看一看他的两个孩子。
孩子们除了第一声啼哭之后,许是他们怜惜萧天语刚才辛苦,任外面鞭炮声连连,两个小家伙自睡得安安稳稳。云之智每每想起生产过程中萧天语所受种种,他心里暗自决定,今后不要让她再受生产之苦。
等萧天语再一次醒来之时,一眼就看到了云之智殷红的双眼。再看到身边安睡的两个小儿,她的一颗心好像糖遇到了热水,化成一汪甜水。而之前所受种种,仿佛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两全孩子因为隔了新旧年交替的时刻,虽是双胎,却生在了不同的年份。
快活的日子总是显得短暂,转眼间一月过去。
这日正值云之智沐休,他一睁眼,和萧天语打完招呼后他就忍不住逗孩子。听到萧天语提出要去看云含之,云之智几乎是本能地反对,“你现在还不适合出门,先在家里将身体养好了再说。”
萧天语一听有些不悦,她反驳道:“你老是这句话,我早就出了月子,都一个多月没出院子了,快闷死了。云含之那里又不远,来回一会也就够了。”
云之智心想,原来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确实是有些难为萧天语了。于是,云之智同意的萧天语的请求,道:“我和你一起去。”
萧天语兴奋地点头,只要是能出去,和谁一起她都能够接受。
萧天语和云之智到达安王府时,易倾越正搀着云含之在墨霜院的小花园里散步。夏韵笙交待过,云含之坐稳了胎之后,她每日上下午加起来都要散步约一个时辰。
听到萧天语过来,云含之激动不已,她扔下了易倾越,将萧天语请到了内室,两个人说起了私房话。
之前考虑到萧天语在坐月子,云含之没有去找萧天语。她出了月子之后,家人见她月份大了,怕她坐轿子颠簸,所以她也没去找萧天语。今日算起来是年后她们俩第一次相见。
云含之见萧天语现在神清气爽的,行动便利,她心里羡慕得很,她轻轻拍了拍肚皮,一脸羡慕道:“真想快点生出来算了,现在腿脚都肿了,不光睡得不安稳,还老是要起夜,真是不舒服得很。”
云含之所说的,萧天语不久前都体验过。如今她生在了前面,在云含之面前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可以传授,她欣然一笑,道:“你再坚持一下,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云含之问了萧天语一些生产过程中具体的细节。
萧天语一一和她说来。
云含之听她说要痛上几个时辰,且是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
萧天语见云含之眉头紧锁,她意识到刚才所说可能会吓到云含之,她道:“你放心,那几个时辰说起来长,其实一咬牙很快也就过去了。你只要就想着马上要和小宝见面,心里会多出很多期盼与勇气。”
云含之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信她,萧天语总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唬她。
其实,萧天语说这话时其实是有些宽慰她的意思。
照日子算,云含之生产应该就是这几日了。要是别的事情,萧天语可能会故意吓一吓云含之,看一看她吓坏后的反应,或逗她或笑话她。但刚才亲历生产之苦,对于云含之接下来要面对的,萧天语生出了几分同情。
生孩子这件事情,真是一件非人的考验。
萧天语见云含之眉间郁色还不褪去,知道原来云含之还是害怕,于是她主动说起两个孩子来。她眉飞色舞地向云含之讲述这一个多月来孩子的变化,云含之感受着腹中孩儿不时轻踢她,心里也生了几分神往。
在另一头,易倾越和云之智在书房里也没有闲着。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讨论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由易倾越在向云之智询问相关生产时和照顾幼儿时的经验。
云之智正好有一肚子心得要与人分享,有了易倾越这么个主动询问的,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经过这次交流之后,云之智和易倾越对于以方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易倾越觉得,云含之之前对云之智有误解,他一点也不木讷,明明是一个十分细致体贴之人。云之智觉得,之前他主观地将易倾越归入了那种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亲近之人,如今相处起来,易倾越其实是一个十分随和之人。
萧天语两口子因为惦记着家中的幼儿,婉拒了云含之他们的留饭。用过午饭之后,云含之坐在炕上,靠着大引枕休息,准备和往日一样感受孩儿在她腹中动作。
然而,她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孩子的动作,却突然感觉到肚皮发紧。
这一次发紧和平常不一样,竟然还伴随着疼痛。云含之先是惊讶,随后心中一喜。
她大概是快要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