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停止商量,听李久怎么说。
李久清了清嗓子,道:“不如这样,由我陪云大人和云夫人前往狄国。云夫人说得对,云公子对定州比较熟悉,留下来打听消息或者补办相关文书比较方便。在和州我倒是也有几个熟人,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云之义一听,道:“只是这样一来,就要麻烦李兄你风里来雨里去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久道:“云公子言重了,易夫人当初对我一家有再造之恩,小小姐下落不明,我去跑一趟在所不辞。”
夏韵笙一直自责不该去看那场热闹,对于久儿的走丢自责不已,她不去这一趟终究不能心安,于是大家也就不再劝她。
就这样,去狄国的人选就算定了下来。
李久连夜找人伪造好了出关文书,他和云伯年夫妇一大早就出了门。
同时,云之义给易倾越去了封信,将定州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
易风将信给拿给易倾越时,他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
他一目十行将信看完后,差点脱力从凳子上跌下。
隔壁,云含之在逗弄着孩子,诱哄着他叫爹娘。
母子俩互动的声音提醒易倾越,此事暂时得先瞒着云含之。许是近期比较操劳的缘故,她腹中这个孩子坐得不算太稳,反应也较前两胎大些。
易倾越收起了心中的不安,他来到东边的屋里。
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敏恒一看到他,顿时咧开了嘴“的的”的叫他。
易倾越心中一痛,之前家中还有一个孩子,会软软糯糯地、口齿清晰地叫他爹爹。
为免云含之看出异状,易倾越冷静下来,回了孩子一个微笑,他将易敏恒抱在怀里,对云含之说道:“这几日我要出趟远门。”
云含之一听,笑道:“这一次我可以去吗?”
易倾越想起上次去远门时,还是五年前,那时他和云含之一起去的,一路欢天喜地。
易倾越摇头,道:“公事,且事情比较紧急。”
云含之了然,上次她能有机会和易倾越一起外出纯属偶然,不会次次都有那样的差事。
“这一次要去多久?”云含之问易倾越。
她虽不舍他离开,但是公务上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她能做的也只能问问归期,在家中有个盼头。
易倾越抓住易天衡想要抓他头发的小胖手,道:“时间还不确定,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他在心中补了一句,他会尽快将久儿带回来。
云含之听他说归期不定,有些失落;但他说会尽快回来,她对他这个态度还算满意。
易倾越将孩子放到炕上,向云含之道:“我还得去一趟宫里。”
云含之已经习惯了他任何时候进宫,对于他提出这时进宫也不感到稀奇,嘱咐了他一句:“夜深露重,你别穿太单。”
易倾越应声,在云含之额头上亲了亲后起身离去。
万籁俱寂,夜比水凉。
达达的马蹄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易倾越感觉这一声一声似是敲在他的心上。他身上冷暖不知,心中一片冰凉。
他不敢多想那最坏的结果,只是一遍一遍催马前进,集中注意力想要怎样和皇上告假。他盘算着最好是能够想办法拿一道皇上御赐的金牌,好将通关文书一类的事情省了,他也能快一点前往定州。
皇宫,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萧天清合上案上最后一本奏折,他伸了个懒腰。
卓公公立刻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捶起背来,“皇上今日歇在哪里?”
皇上面上一窘,道:“去皇后那里。”
卓公公心中偷笑,心想皇上您心中想得好,但是皇后娘娘会不会让你进去还不一定。不过这话他是不能说的,他道:“那皇上现在移驾?”
皇上道:“不急。”皇后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拒绝他进她的寝殿了,他得想个万无一失的理由,让她拒绝不了的。
他还没有开始想,有一当值的太监进入殿中,“启禀皇上,易将军求见。”
皇上顿时坐直身子,“快请。”
这么晚了易倾越来找他,怕是出了什么急事。
行过礼后,易倾越说明来意,“皇上,臣需要告假一段时日。”
既是告假,便不是事关国本之事,但易倾越这么晚来告假,估计是家中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易爱卿,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倾越道:“实不相瞒,小女在定州疑似被狄国人挟走,臣必须去走一趟,将女儿寻回。”
“什么时候的事?”皇上大惊,狄国人竟然在他的地盘将他的肱骨大臣的女儿给带走了,这绝不能忍,他随即冲卓公公道:“小卓子,将朕的令牌拿出来给易将军。见令如见朕,定州的一切随你调度。”
事情比易倾越想像的顺利,他千恩万谢,拿了令牌而出。
皇上看着易倾越匆匆而去,感慨了一番之后,突然计上心头。
以突然想孩子了为名去皇后那里,想来她不会阻止他们父子情深。
易倾越回到院中时,云含之的房里还有光。
他猜得出来,云含之这时候肯定是边看话本边等他。除非是过了子时,不然无论他回得多晚,她都会等他。
易倾越打了帘子进屋时,云含之正坐在床头,她膝上放了一本书,头像小鸡啄米似地一点一点的。听到动静后云含之抬头,她揉了揉眼睛道:“你回来了。”
她有些懊恼,刚才竟然睡着了。她本想等他的,但是自怀孕后,她又嗜睡了,看着话本竟然犯困了。
易倾越将书拿到一旁扶她躺下,柔声道:“你别硬撑着了,快些歇息吧。”
云含之含糊地应了声,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易倾越洗漱完后,钻入云含之的被子里。
他伸手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捞,她很快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易倾越回想了和云含之成亲的日子,他们一路走来可谓事事顺风顺水,如今遭此大祸,他怕她知道了受不住。
他但求此行顺利,她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等待他们父女平安归来。
第二天东方刚露白,易倾越便轻手轻脚起了床,他深深地看了云含之一眼,在她的面上留下一吻,而后去东厢房里亲了亲熟睡的儿子。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易倾越给云含之留下书信一封,带了易风前往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