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远:“你有没有发现,你接管这何府有些过于顺利?”
“顺利?”何明飞道,“这不是应该的么?之前大房那一屋人将这一切都看作理所应当,早就没有了戒心。你我趁他们不备控制了何府,如今关键的地方都是我们的人,一切都是顺势而为,并非你口中所说的过于顺利。”
马清远不答反问:“你真认为一切都是在你的控制之下?”
“难道不是吗?”何明飞道:“老太爷如今神智不清,他院里的管事早就为我所用,那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大哥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能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更不足为虑。至于何沛启和何沛英两兄弟,何沛英就是个只知道游戏人间的公子哥,我现在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是所有人里面最安分的。至于何沛启那里就更加不可能了,我心中清楚他是老太爷指定的下一任家主,他是我监察的重点。我以他的子女相威胁,就算他从前有通天的本领,如今也只能乖乖替我看帐本。”他顿了一下,笑道:“府里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多虑了。”
马清远本就是心存疑虑,他本想劝他几句,小心使得万年船,但见他这样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这会怕是听不进去建议。他心中暗下决定,等找到实据以后再去说服他,好在如今形势在他们这边,并不着急。
何明飞对于如今的形势稳操胜券,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他问马清远,“你之前的话还没有说清楚。你提到可以从老太爷那里知晓藏宝图的消息,到底是何意,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能令老太爷恢复神智不成?”
“不是我有办法让老太爷开口,是我们这前忽略了一个问题。”马清远道,“以老太爷谨慎的性格,你认为他会不将何家的秘密告诉下一代家主?”
“这个之前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何明飞道,“之前向何沛启问过了,他根本不知情。”
“你认为他会乖乖地告诉你?”马清远冷笑,“他明知你居心叵测,难道他说的,你就都信了?”
何明飞不理解,“如今他的妻儿都在我手里,他怎么敢瞒我。”
马清远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明飞不满他神色中的不屑,忍不住打断他的笑声,他问马清远,“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马清远止住笑声,道:“我笑你单纯至极。”
何明飞脸色阴沉,对于一个年近不惑的人而言,单纯这一词并不是个褒奖的词,马清远这是在讽刺自己愚蠢。他知道马清远最爱卖关子,这是在等着自己发问。他闭紧了嘴,偏偏不问。
马清远看出了何明飞神色间的不满,他撇了撇嘴,道:“何沛启的妻儿虽在你手里,是你虐待他们了还是伤了他们?”
“自然不曾。”何明飞道,“何沛启我现在有用,自然不能伤及他的妻儿。”
“这就是了,他的家人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就算你不拘着他,他每日也得看那些帐本。所以,何沛启并没有受到实质的威胁,他没有必要对你说实话。”
“怎么会?”何明飞本能地反驳,他忙活一场,主要就是想针对何沛启。结果,马清远却说他做的这些没有意义。
但他转念一想,马清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问马清远,“你以前怎么不提醒我?”
马清远道:“之前以为林乐云肯定知道藏宝图的下落,那东西毕竟是林家的,想着何沛启知道的不一定有林乐云多,何必舍近求远。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林乐云根本不知情,无论如何都得再问一遍何沛启。”
他其实也是大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太爷会中风。有老太爷在,他根本没想过要靠何沛启。
何明飞经马清远提醒,也知道了如今的情形。老太爷和林乐云那里都问不出什么来,何沛启可能就是唯一的知情人了,能不能拿到宝藏,就看能不能撬开何沛启的口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何明飞几乎是迫不及待就要去问一问何沛启。
马清远见他急忙而去,怕他没有想好,提醒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一下林乐云的处境。
畅清园内,又到了何方前来找何沛启来这里询问大夫的时候。
何明飞进院子前,两人正在书房里面说话。
守在门口的护卫一见到何明飞,立即喜笑颜开,他一面迎上去,一面大声地招呼院内从护卫,“老爷来了,大家快来迎接。”
何家现在的人都知道,何明飞自从掌管了何府后,他便不再喜欢下人们称他为二老爷。
这护卫现在是何明飞眼前的红人,其它护卫一听,哪有不听他话的道理。纷纷围上前来,在门口站成两列。那人一示意,护卫们中气十足地在门口齐声喊着:“老爷好!”
何明飞见这些人一幅见了他比见了亲爹娘还高兴的样子,他心里很是受用。他心中欢喜,脸上也有了自青竹院里出来后的第一缕笑意。
他向从人挥了挥手,道:“别弄这么大阵仗,你们忙你们的去。”
护卫散去,屋内的人早就听到了动静,两人相视一眼,各归各位。
何方小跑至门口将房门打开,他恭敬地向何明飞行礼,“老爷来了。”
何明飞颔首,抬脚走进屋里,“你怎么在这里?”
何方答道:“老爷日理万机怕是忘记了,您忧心老太爷的病情,之前吩咐我向大少爷打探狄国名医的落脚点。”
见何明飞眼中的疑惑之色不减,何方继续道:“这大少爷可恶得很,他虽说答应了告知小人那些名医的下落,却是一次只告诉小的一位名医的下落。他的无权逼他,只得每三天来一次这里,希望能够早日找到能够医治老太爷的大夫。”
这倒是像何沛启能够做得出来的事,聪明人么,总喜欢做些与常人不一样的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被软禁,又对何方投奔了自己不满,故意作弄何方呢。好在生病的是老太爷,何沛启就算是再不愿意配合何方,也只能想出这种方法支使何方。
真是可怜,何明飞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