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致原本还防着何沛启他们追上来,特意找人留心何沛启和易倾越的行踪,直到连续几天没有发现他们踪迹,徐风致放下心来。
离藏宝点越来越近,马清远越来越兴奋。不过,他心中越是激动,表面上看着越是平静,依然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是他最喜欢的位置,可以观察悄无声息观察前面之人的一言一行。
徐风致一想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就浑身不自在,又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似的。
从前马清远也是这样走在后面,但他从不在意,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蝼蚁而已,不需挂心。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对他谦卑有加的蝼蚁会突然对他下手。
他理解马清远想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心情,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堂堂京兆尹在一众护卫的面前中了马清远的阴招。
他实力上明明高出马清远一截,但在没有拿到解药之前,他却只能忍,这令他很是气愤。
想到身后那道目光还在,徐风致脸色又沉了几分,他嘴唇紧闭,手中的缰绳越攥越紧。怒气涌涌而出,他手中的马鞭不自主一扬,也不知道甩在哪里。
发泄过后,心里的怒气才能平息一分。
马清远看到徐风致右边的护卫身形歪了一下却不敢躲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虽然没有当着徐风致的面,但他能猜出那位护卫大概是替自己受气。
不过,他也不同情那位护卫,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护卫既然领了马清远的报酬,就得忍受雇主的脾气,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不该出现在那个位置。
再说,现在的情况对他很是有利。
徐风致越是拿护卫撒气,他越有机会说服护卫倒戈。
毕竟,宝藏也有他的一半。
徐风致身为官场中人,里面的护卫除了他的心腹,还有从官府之外找的游侠,冲着高额的报酬去的。
他要做的就是争取那些护卫,他也有这个自信,同样是替人做事,一个和气的主顾总比一个喜怒无常的主顾受欢迎。
既然在没有拿到解药,徐风致不会对自己下手。想到徐风致明明恨自己要死却对于自己无可奈何,马清远的心情十分地好。
再说易倾越他们,自那天“大吵一架”之后,他们在城外歇了下来,现在在何家一处离藏宝点最近的庄园。
在庄园里歇了几天之后,何沛启接到派去监视徐风致他们一行人的护卫的来报。
见到来人,何沛启冲来人拱手道:“莫大侠辛苦了。”
被称为莫大侠的中年人莫义飞给何沛启回礼,道:“何大少客气,区区小事与大少爷的恩惠相比,实在不足挂齿。”
两人各自落座,又客气了一番,何沛启对身边的长随说道:“请易少爷和二少爷过来。”
很快,易倾越和何沛英就赶了过来。
何沛英对莫义飞道:“人到齐了,还请莫大侠将那边的情况一一告知。”
想起那两人的想起那个藏宝点的情景,道:“徐风致与马清远闹翻了。”
“哦?”何沛启眼前一亮,“还请莫大侠说具体点。”
莫义飞道:“那日你们离开后,马清远给徐风致施了毒,两人由原来的从属关系变为平等相处。在去藏宝点的途中,马清远暗中收买了差不多一半护卫。到达目的地后,马清远率先出手想抢徐风致手中的藏宝图,他一度得手,不过后来又被徐风致抢了回去。”
“不过,马清远抢到藏宝图后,第一时间确认了藏宝点的位置,他令人将徐风致弄晕后,还着我们这群人赶到了藏宝点。不过,到了那里以后只看到一个深潭,四周一无所有。”
“马清远担心自己看错了图,不得不再次回到徐风致那里。徐风致对马清远很是不满,两人吵了一阵。不过,看在宝藏的份上,他们俩原谅了彼此。”
“我找了个机会给燕兄他们发了信号,燕兄他们到后,有几个护卫借机跑了,我这就趁乱回来找你们了。”
“燕兄与莫某是八拜之交,他那里诸位可以放心,接下来诸位原路上山堵徐风致他们就可以了。”
闻言,何沛启诚恳向莫义飞道:“有劳莫大侠了,燕大侠那里还请莫大侠代为引荐,何某应好好谢他一番。”
莫义飞摆了摆手,道:“何大少客气。燕兄早有交待,他早已不问世事,若不是这次恰好是在和州,莫某也不会找他帮忙。”
既是如此,何沛启便不好再说。他本意是想当面谢一谢那燕大侠,若见面对他来说是打扰的话,那他就不好再提。
莫义飞见该说的已经说完,该做的已经做完,他没再多停留,起身离去了。
何沛启见他去意已决,知道他们江湖中人不太拘于小节,于是他就随他了。
他们既然得知了徐风致的下落,接下来的戏也该开锣。
不紧不慢收拾了一番之后,何沛启和易倾越领着人进了山。走了半天后,他们在路上遇到两个双眼被蒙,正昏睡在路中间的徐风致和马清远。
他们此时双手被反绑,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头。
何沛启命人用水囊里的水将二人浇醒。
二人悠悠醒来,觉得唇畔有水甘冽无比,忍不住伸出舌头凭直觉接起水来。
太饿太渴了,他们感觉至少已经一天一夜也没有吃东西喝水了。宝没有挖到,反而遇到了山匪,真是倒霉透顶。
他们想剥了山匪的皮的心情都有了。
那些山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个个彪悍凶猛,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的人全给制服。山匪们见那些护卫有意地护着他们二人,于是将他们二人捆了起来。
山匪说着不知道哪里的话,但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求财,他们将所有人的身上都掏了一遍,最后叽哩哇啦说了一堆便将他们俩往山下带,可能是山匪们没搜到什么钱,想要威胁着他们去取钱。但由于语言实在不通,山匪们见他们二人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意思,嫌麻烦将他们打晕随意往路上一扔,随他们自生自灭了。
何沛启当然知道他们的遭遇,这都是他和易倾越商量好后叫人做的。何沛启叫人将徐风致和马清远眼睛上缚着的布条取下。
徐风致和马清远重现光明,一起眯着眼睛看救他们之人。待看清楚来人,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来这两人还不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