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韵笙见他一幅见鬼似的表情,她心中也有不解,“为什么不能是我?”不是已经说好了,今天她来找他拿钱。
云伯年收起脸上的惊讶,平静地看了夏韵笙一眼,其实他是在特意躲开夏韵笙。
他分析过了,夏韵笙既然主动讹他,今日不出意外肯定会来。
他懒得和她废话,所以决定避而不见,令她知难而退。
他会事先通过小门离开竹遇轩,并和院中的仆人交代好。
他分析过了,夏韵笙来了以后必定会先来竹遇轩找他。竹遇里找不他后,她可能会有两种做法。第一种,在院子里等,不过,经过仆人的引导,带她来这里的人会去演武厅或者是正厅里寻他。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在隔壁看荷花,正好。
第二种,夏韵笙随着带她来的人去别的地方去找他。这样最好,等她一走,他就可以回来,完美地错过。
反正有小门在,又有仆人照应着,他进进出出很方便。
没想到竟然出了错,夏韵笙找到了小门。也不知道是仆人失言,还是她自己找到的。
云伯年沉默不语,想着那两种可能性。
夏韵笙已经明白云伯年不想见到自己,她虽能够理解,但事情还是得解决。所以,她笙也不废话,直接向云伯年伸出手,“钱呢?”先探一探再说。
“没有。”云伯年冷冷地回答。
云伯年的反应在夏韵笙意料之中,她很清楚是自己理亏,但他也不像是好说话之人。楚瑶那里等不起,先试一试。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韵笙假意威胁道,“你不要逼我找人去散布流言。”
“你逼我也没用,容成没有找到。”云伯年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理亏的人倒是理直气壮,真是好笑。
夏韵笙不信,“你没有骗我?”
云伯年提醒她:“你爹这几天应该一直没有回家吧。”
夏韵笙点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监视他们?
云伯年回答,“你爹就是直接负责追捕容成的人。”
原来如此,但是,一想到楚瑶的处境,夏韵笙又觉得这事拖不得。不过,她也不可能真的就向云伯年白要银子。
夏韵笙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要不,你先借五千两用用?”
云伯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拿什么还?”
夏韵笙自得一笑,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在知识上有着天然的优势,她自信拿现代的知道去换点钱并不是什么难事。她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但你绝对可以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
信你才怪,云伯年差点脱口而出。
别人的家底他不了解,夏家的他最清楚不过。五千两银子,还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她一个女子自然没有收入来源,夏叔那里,几年都存不下那么多。
不过,云伯年就想不通了,夏韵笙怎么对千芳阁的一位姑娘那样上心,“你与楚瑶有什么渊源?”云伯年问。
渊源?夏韵笙认真想了一下。
说起来,她和楚瑶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渊源。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同情楚瑶的遭遇,又低估了事情的难度,见她美又有志气且人还比较仗义,所以一时冲动就提出要帮忙了。
后来,她知道了其中的麻烦之处,又不好将楚瑶抛下。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置之不理。替楚瑶奔走,其实是全凭良心,有些骑虎难下。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肯定会还钱给你。”夏韵笙再次保证道。
云伯年见她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在两天也不是只顾着养伤,他早就弄清楚夏韵笙什么时候来的锦都,去过千芳阁几次。在她看来,夏韵笙就是一时头脑发热,青梅进而的人事多复杂,她从村里来,没准是被人利用了。
“借不借啊?”夏韵笙见云伯年闭口不言也不表态,觉得这样也太婆妈了,“借就借,不借就不借,一句话。”夏韵笙一脸嫌弃道。
云伯年被她眼中的神情惊道,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不借。”云伯年面无表情回答。
“算了。”夏韵笙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早知道你是这样见死不救的人,就不应该在你这里浪费三天时间。”
云伯年气结,明明是她脑子发昏还故意讹人,现在这样一幅酸溜溜的语气,也不知道她哪里在来的底气。他叫住夏韵笙,“把话说清楚再走。”
夏韵笙敛起眼中即将流露出来的笑意,感叹自己机智,她继续激将道:“可不就是见死不救么?你听好了,她本是官家小姐,因为她爹被诬陷下了大狱,她被发卖了到了千芳阁。后来,他爹案情得到了平反,但是族觉得她在青楼呆过太丢人,所以拒绝与她相认,也不说接她回去。你说,惨不惨?”
“你应该也听过,她之前一直都是青倌,最近才被鸨妈设计失了身。幸运的是容成对她一见钟情,愿意助她赎身。眼看马上就能脱离苦海,结果你跳了出来将容成吓跑了。你说,到手的五千两银子跑了,是不是你的责任?万一她要是想不开寻死,你是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云伯年无言,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他何错之有!世道无常,众生皆苦,怪他?怪她运气不好。
见云伯年不说话,夏韵笙以为自己的几次发问起到了效果,她总结道,“所以,那五千两银子是不是该你出?”
云伯年冷哼一声,“休想。”
没效果?夏韵笙有些意外。
她心中一动,夸张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也不是让你白掏。我不都说了吗,是向你借,你看她这么可怜,就助她过了这一关。我有名有姓的,我爹又和你认识,肯定不会跑了你的。”
“试想一下,假设你家中有一个这样的姐妹,是不是也会忍不住对她产生同情?只是暂时借五千两银子而已,借吧?”
“五千两而已!你以为五千两很少吗?”云伯年见她说得轻松,忍不住拿话问她。
“五千两是不少,但是对你们这种豪门来说,想想办法肯定不难弄到的吧?”夏韵笙反问道。
五千两是多大的数目她是不清楚,却知道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云伯年身为元帅之子,要是他要是不能弄来,容成又踪迹全无,要想帮楚瑶,她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