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茫茫一片。
扑哧一声,单小归这才意识到飞机穿透了leukocyte,似乎没有任何阻力。
强大的leukocyte在空难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就像脓泡一样噗的炸开。满天飞舞着具有强腐蚀性浊液,砸在直升机的玻璃上,就像具有穿透性的生化子弹,时时刻刻威胁着机舱里人的生命。
轰――飞机如流星一样砸在了地面上,由于惯性,还不肯甘心的继续运动着,滋滋在地上磨出了火花,疯狂的碾压着leukocyte。
单小归被震得大脑嗡嗡响,牙齿也不住的颤抖。只感觉忽而上了天,忽而下了地,胃液失重的顺着食道上流,突然又超重的直坠大肠。那种痛苦的感觉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使他瞪大眼睛防备一切,尽可能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呀呀呀,左边左边,有楼!有楼!”
“啊啊啊啊,水果摊子,你撞到啦!”
“路灯!啊,路灯!”单小归忍不住尖叫道。
“哈哈哈,这下你们变成面饼了吧啊哈哈哈!”卫路思却如不怕死的疯子一样在那里横冲直撞,哪的leukocyte多他往哪开。
螺旋桨绞碎leukocyte,机身撞飞leukocyte,机底碾压着leukocyte,血狼队像杀神一样,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leukocyte的尸体已经被铺成了路。
“啊哈哈哈――”鹰语边吼边笑道:“哈哈哈,真他娘过瘾!”
顺着被压成面饼的leukocyte一路滑行,在零件发出难听的吱呀后,直升机才不情愿的停在了一个破烂的街道上。
两旁满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却是满是龟裂。街道还是窄得很,仅容两辆车通过。似乎没有人烟,到处是废弃的店铺,地上,墙根上早已被腐蚀成黑色。漫天飞舞着枯枝败叶,像一只只绝望的蝴蝶,飞舞在被踩的稀烂的报纸上,隐约能辨认出两个字——末日。
T一脚踹开破破烂烂的门,小心的探查后回头对大家说到:“我们真幸运。我们正好穿过了那群leukocyte。”
“幸运,呸,够倒霉的了!上来就遇到这破事”铁血发着牢骚。
“不管怎样,我们平稳着陆啦。”鹰语露出一丝欣慰。
“这不科学,飞机飞得那么高,为什么会被leukocyte打下来?”保罗从机舱内钻了出来。他衣服褶皱,满脸秽土,狼狈的说。
“我想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有受伤的吗?”卫生员小武抱着婴儿也从破烂废铁一般的直升机爬了出来。
远处,在被卷起尘土深处,隐约有球状物体影子晃动。
T急忙跑了过去,蹲下身拍打着窗户焦急的说:“队长!我们快点撤离这里,快。。。。。。”下一秒,他整个人便凝固了,他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吃惊的说:“思哥,你,你,受伤了!”
驾驶座的仪表早已变得稀巴烂,嗞嗞的喷着火花,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机舱内的铁板像纸一样扭曲着,时不时暴露着触目惊心的钢筋。其中一根便穿透了卫路思的肩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卫路思的衣襟,他紧咬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惨叫声,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怨恨的瞪着T,似乎这样就能把不爽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
“靠,你们这些白眼狼,到关键时刻才想起老子,还不快把我弄出去!妈的,疼死老子了!”
“啊,队长,你一定要顶住!千万千万,一定一定,绝对不能闭眼睛!”T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急忙去叫小武。
“靠,T,老子还没死呢!”卫路思气的扑哧一乐,但疼痛却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排山倒海而来。
“队长,你忍忍。”小武把婴儿托付给别人后,麻利的断了钢丝,合伙把卫路思拖了出来。
“该死的。”卫路思忍不住咒骂。
“再忍忍。”小武熟练的撕开他的衣服,伤口上过麻药,消过毒后,用大如钳子的镊子狠狠刺入皮肉,夹住剩余的钢筋,再血淋淋的拔出来。
“靠。”即便有麻药麻醉,卫路思还是觉的疼痛万分,甚至感觉左肩膀上的洞在飕飕的灌着凉风。
正当小武仔细的给卫路思打破伤风和绑绷带时,负责巡逻的T站在前方,背对着战友,居然颤抖的叫到。“队长!leukocyte又来了!”
“靠,那帮王八犊子是不是阴魂不散!”卫路思大声吼道,连带着疼痛一起缓解一下。
咕噜咕噜——在硝烟中隐隐露出一个球状物体的影子。
“我的天!”血狼队的队员们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枪,震惊的看着前方100米处。
“那是什么?”一个巨大,半径超过20米的leukocyte像枪管槽里的的弹珠一样夹在两楼之间,一触即发。与其他leukocyte不同的是,这个leukocyte还裹了一层泛着绿色荧光的膜,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靠!”铁血咽了咽口水,把恐惧也咽了下去:“管他娘的是啥,兄弟们,给我打爆他!”
“等等!”T叫道,话音未落,铁血便对巨型leukocyte打出一个火箭炮。
神奇的时刻出现了,时空如静止了一般,那颗火箭炮滞留在绿光膜上,并没有惊天动地爆炸,在白白消耗热量和能量后,居然被leukocyte吞噬了。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嗞嗞的腐蚀声惊心动魄,仿佛它在吃一个一块鲜美的肥肉。
一串串白色的气泡过后,那颗火箭炮被分解成了碎片。每个人的内心的某一部分也变得支离破碎。
“准备撤离。”卫路思咬着牙根,小声对战友们下令。生怕大声会刺激到眼前比霸王龙还要厉害的家伙。
战友们屏住呼吸,很配合的一点点后退。在高度紧张的状况下,说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都纯属扯淡。
Leukocyte察觉到他们的所作所为,立刻凹下自己的身躯,远远看去,说好听点像个鸭梨,说难听点像个被车压扁的脑袋。体内的液体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似乎在吟唱着什么。
“不好!快跑到飞机后面!”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卫路思急忙大喊。
碰——说时迟那时快,在大家藏好的那一瞬间,凹下去的膜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一大股白色的液体。轰——砸在飞机残骸上,顿时浓烟升起。液柱也被五马分尸成无数液滴,铺天盖地散布全街。
“草!”保罗抚着起伏不停的胸膛,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骂道。:“被那玩意沾上就死定了。”
一股白色的粘液顺着飞机残骸的缝隙,准确的飞溅到铁血的后背上。
“啊——”铁血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啪,枪支落地,双手也不受控制的去撕扯背上的衣服。
“怎么了!”小武扑了过去按住他,急忙去检查他的伤口。没想到没想到,防弹服如此不堪一击,大片防弹服被腐蚀成黑色的粘液,黏在身上,继续腐蚀着皮肉。青烟冒出,血肉模糊,流出大股大股的发黄的浓血。鲜红,纯白,脓黄,暗黑,交杂在一起,小武面对着满满一箱的药品,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铁血是大汗淋漓,几乎进入半昏迷状态。
“草,赶快撤离!”卫路思狠狠的瞪着leukocyte,咬牙切齿下令。
“队长,那个leukocyte向我们滚来了!”T喊道。
妈的,真想把它像球一样踢飞!
“它来啦!”巨球滚过,撼天动地,兽走禽飞。卫路思甚至能体会到城下难民们的心情了,那种绝望,那种恐惧,挥之不去。
正当卫路思想要撤离时,在破铜烂铁里面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救命,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