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小霸王带着一帮受伤地家伙们回到晋阳镇,把心里的火气告诉给了他的二叔——一个拥有异灵之力地世外高人。此人在弹指轻笑间,幻化出百十万个结界,而每个结界内都存有强大地幻灵攻击力。此人若是对谁发怒,那绝对是对手地噩梦。听完流通小霸王地诉苦,此人仍然坐在一座佛堂里一个大神像前的一张青丝垫上,依然在自我呢喃。
二叔,现在除过二叔你能帮我出气,我再不能求别人了。这一番话,前面说过十三四遍,流通小霸王地嘴唇都快干裂了。
你这样求我,我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的父亲吗?这个人总算睁开了眼睛,问了一句话。
我估摸只有二叔地本事可以和那个挑衅地家伙对抗。父亲地幻界之术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家伙地对手。我亲眼目睹过还亲身体验过那个家伙地战力,我们一帮人,包括西方那些红毛蓝眼睛地向来吹嘘如何强大又超级自负地家伙们,对那个家伙而言,几乎不存在任何地对抗,我们就被揍得稀烂,甚至一团糟糕。他似乎有意在回避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父亲这一个更应该他亲口回答地问题。
你要我帮你也可以,只是二叔有些话要问你。我今天所问的问题,对你说的话,不许对外人说出去,包括你的父亲。如果,你答应了二叔的话,二叔一定会尽力帮你出这一口气。这人一下子把话题说得很沉重,似乎这人有故事要讲。
我向来答应下来地事情,便是我自愿说出来才行,否则,就算谁杀了我,我也绝不吐出半个字来。我既然答应二叔你的事情,也决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什么来,这一点,请二叔相信我。
三年前,你去过香橼客栈吧?还……记得那一天,你那天都做了些什么?二叔不是在追究什么,只是想在那天发生地事情中打听一个人。因为不是想去特意关心一个人,仅是对那天的事情有些好奇,就想让你说个详细些让二叔知道点那天发生地事情。不是看二叔天天吃斋念佛地,也想听些事情不是吗?渐渐地说着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隐藏什么,再说下去,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反正在他认为,能把这些话问出来就已经需要很大地勇气了。
二叔说的是晋阳镇西郊区的那间小酒楼吧。不错,我曾带了一帮弟兄在哪里闹事,还杀了人。毕竟,那时候年纪还小,不太懂事,心性随意了些,但近两年多来,在我手上死掉地人也有好些了,……我的近些年所发生之事二叔也是有耳闻的,怎么二叔突然间问起这个?听流通小霸王地口气,似乎并不认为他的行为做事有多么地不值得让人原谅,仅是觉得二叔今天好奇怪,平日里从不问及琐事的二叔今天倒有话来问自己,自不去付思内幕。
你认为你的行为不过分吗?在二叔听你的口气,似乎你杀人做错事情是理所当然之事!你的父亲是个多么慈祥地人,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人间善恶,不分世事对错,简直无言说你的厚颜无耻了……话至此处,他知道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弥补什么了,他似乎正在不愿去想什么。陡然间,他觉得他应该去死,立即死掉。一向深情对己地妻子因自己离乡学艺而嫁给了他人,近二十年的孤独恍惚有一天自己还有一个亲生骨肉尚在人间,更有一天让他明白,自己女儿地母亲和那个男人全部死在眼前这个小侄子手上。原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开个小酒楼,日子过得还不错,实在想不到,那间小酒楼同样遭到这个小侄子地恣意妄为,差点毁掉在这人手上。他很想生气,生气又何用!难道会怒不可遏地把这个小侄子手刃于当场不成?
他在自己的女儿发间种了一种叫做牵灵之物,由此,自己女儿地境况他比谁都了解。纵然他天天祭神拜祖,吃斋念佛,了却心中那一份尘世杂念,又无奈地天天记挂着自己的女儿。不是天天见到的亲人才让人挂念,而是明白是自己的亲人而不能相认却只能牵肠挂肚地相见,如此心境,只怕连佛祖和神仙也会生出一丝风尘之念吧。
回头看看这个小侄子,他静了静心情,说道:那天你……杀了人,嗯,杀了几个人?除过一个面容姣好,极为可爱地小女孩外,其余地人一个活口都没有放过!是什么样地仇恨让你要下手去杀那么多地人?是什么心境让你丧心病狂到那一种地步?……二叔一直都想问明白这一件事情,可是始终没能开口说出来,可是,你今天又在香橼客栈闹事,又把那个地方弄得乌烟瘴气的,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在那一间客栈胡乱生事?神州这般大,你那一家生事都不行吗?偏偏每次都要把目标选在香橼客栈?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已经无法再那样坦然面对过去发生的那些种种,他需要说出来,带有浓重地怒气发泄出来,这样对他的内心而言,是一种坦诚,更是一种交待。
他把话说完,多年来积蓄在心底地情绪是他必须冷静下来,尘世地一切原本在他认为,已经不可能再在他心底能起什么波澜了,可是,当有一天,他真的需要面对,而要来澄清和解决这一切地事情地时候,他所有地忘记原来都是一种逃避。这些年只有不断地选择逃避,不断地借助佛祖与经文麻醉自己,是自己能真的忘记自己真的是谁。妻子当年之所以改嫁地原因只是骗自己狠心忘记了她的惩罚,当明白了妻子是那么地深爱着自己的时候,妻子的身边已经有了开始疼她的人,虽然,那个男人只是妻子名分上的另一半,可是,生活中已经不可能让自己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把自己藏在孤独地守候里,默默地接受着自己过错所应得的惩罚。他不能前进,只能退后,再退后,退后到自己的心‘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身上一空,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妻子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地真切而且温暖,在梦里,原本都是真实地存在着,可是自己把一切都当成了过去。泪水恢复了一切记忆,记忆泛滥在心底深处,需要有人黯然销魂。
他抽噎着,渐渐地,大声地哭泣,接着,嚎啕大哭,最后,无语地哽咽着,眼泪像洪水泛滥,早已浸湿了他身上地衣物。好久之后,他抬起头,眼神迷离,说着胡话:宛如妹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流通小霸王出了那座庙宇,他仿佛明白了他二叔地眼泪,明白了他曾经无意间所做的错事,心里莫名地又一丝地后悔之意。继而轻轻地一笑,心里泛酸,很伤感地一笑,回头看看这座庙宇。巍峨,华丽,让他不可逼视。神圣地让他认为:我来这里,是对自己犯得过错赎罪吗?我宁愿事已至此,我宁愿一辈子不去明白这些真相。二叔,告诉我,你其实有杀了我的冲动吧?一定会有这种冲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