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彪将军”其实是个酒巴,外间有三四张小圆桌,有好几位好酒之徒在外间围聚一桌猜拳行令,斗智斗酒,谁输谁喝酒,看谁喝得少,看谁赢得多,也不知已经喝了多少了,看看空瓶子,桌下地上毕毕皆是。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们的气色和神态显得健康极了,那纯粹是酒精造就的健康。当我走近他们时,其中一个长得肥头大耳,有着一头黄毛卷发,看上去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色迷迷地盯着我看,我立即慌得像只老鼠似的,灰溜溜地穿过那些酒气冲天的年青人身旁,径直走进了里间。随即门外就传来一阵猥亵的笑声,但我装聋作哑,置之不理,我知道这些人惹不得。

里间比外间稍大一点,有五六张大小不一的四方桌,我找了一张紧靠里边的桌子坐了下来,一个矮个子服务生马上走过来帮我点燃了蜡烛,并问我喝点什么。我抬起头,就见林行朝我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只见她穿了一件足以令所有男人为之侧目的低胸长裙,美丽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挽起,用一根发簪轻轻固定着。凹凸线条分明的身材令人刮目相看。那双朦胧的丹凤眼,透过她那副黑边眼镜,那怕只是一个对眼,就让人感到那是一座随时都会暴发的火山。我的心立即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本来想找个机会叙叙旧,表表思念分离之情,不料他竟拖了个尾巴。

林行一走近我就伸出手指着我对身边的女士介绍说:这是小青。然后指着那女孩对我说:小青,这是小吕。我呆呆地哀怨地看看林行,然后,再看看小吕,心里不禁哀叹不已:好漂亮的女孩,难怪林行有了新人,忘旧人!

小吕冲我点点头,笑了笑,随即一屁股坐到刚才我坐的椅子上,扬起头对林行赖洋洋地说:“我饿了,快点菜吧!”

服务生拿来3份菜单,给了我们每人一份,小吕先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后,噔噔,噔地跑进了卫生间。留下我和林行两人在一起,感到有些不自在,我对着菜单胡乱地指了三个,就让服务生把菜单拿走了。林行也像读书似地点这个要那个,迅速点了几个菜就打发服务生走,然后,走到我身旁用他满是清香味的嘴亲了亲我的脸。他可能在来之前刻意作了准备,刚漱了口,满口的清香味。他色迷迷地说:“不亲一亲,干什么都没劲!”

我娇嗔道:“小吕来啦!你就不怕被小吕看见?”

“她没这么快的!哎,你不是说病了嘛?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胃口出来吃。”马小青是他当年的心中天使,他的初恋情人。尽管已事隔很久,但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带走她的美丽,反而使她多了一股成熟的风韵,她还是那么迷人。每次见到她他的心就不争气地跳荡起来,毕竟她是他的初恋。

“我这不是想你嘛,想你来看看我,你还不过去?”我笑着问。

“还没看够!”林行傻乎乎地说。

“哪你让小吕走,你就到我家去慢慢看。”我笑嘻嘻地瞪着他。

“我要把你身子的每一部分都装进脑子里,带回家慢慢回味——”林行声音小下去了,低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够听见。

为防意外,我密切关注着小吕的行踪,这时远远地就听到小吕来了,我便不再说什么,只定定地看着林行,傻傻地笑。林行也傻傻地看着我,我们相对傻看着。

小吕回来了,并未注意我们的傻样。她甩着两只湿手,嘴里不停地唠叨:太脏了太脏了,居然还有避孕套。

我笑嘻嘻地给她拉过凳子让她坐下,说:那是计划生育的成果,不要见怪啊!来,好开饭了!我一边对小吕说,一边叫服务员上菜。

小吕无言以对。

最先上来的是我的菜,德国牛扒托蛋配土豆。我说了声:不客气了。就拿着刀叉开始战斗。林行和小吕点的菜就像是和厨师商量好了似的,一起上来了。而我的菜已吃了大半,我索性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块牛扒扔到嘴里后,就对着那只空盘子发愣。林行抬头发现我没吃了,就说:不够可以再要。

我摇了摇头,说:不要了。

期间我发现林行和小吕大眼瞪小眼,一副馋相,心里不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俩的盘子也都空了的时候,大家就都无聊得开始嘬牙花子。林行的声音最响,一边嘬还一边用手撮塞在牙缝里的肉丝儿。小吕用一根牙签剔牙,丝毫不加掩饰,露着一口整齐得让我嫉妒的牙齿。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清了小吕那张皮肤细嫩、无一丝皱纹的脸。忍不住问:“你多大了?”

“22岁。”小吕说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岁月的藐视,我比面前的这个女人大18岁,可以做她的母亲了!我无可奈何,不让也不行啊!

于是,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林行和小吕:“我先告辞了,你们玩吧。”

林行慌忙去买单,然后说:“走吧,去蹦一会儿迪。”

那不是我去的地方。我呆呆地看了看林行,小吕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很乖巧地搂了搂我的肩说:其实你显得挺年轻的。可能,她还不知道我和林行以前的关系吧。

我装作很和善地对小吕说:“你们去吧,我不喜欢去那地方。况且,我有点不舒服,去了也呆不住。”说完,转身就走。

林行是名牌大学生,他是学导演的,曾经梦想成为一名著名导演,他有很多标新立异的想法,但因为他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家里能供他上完大学已很不容易了,再没有钱支持他发展事业了,所以,他一时无法将那些想法变成影视作品。他想先做生意赚了钱再去拍电影,由于缺乏经验,又没有经营天赋,结果生意亏了本。最后,只好屈就在电视台做一名记者。记者是个出人头地的职业,很招摇,加之他那么好的形象,追他的女孩真是成群结队,因此,身边跟着个把女孩,我也不怪他,况且,我都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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