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年人看见吴双淡定地走进林子,于是他用嘴角不屑地朝对方做了一个冷笑的表情;之后,他又看了看面前那俩个惊恐万状的猎人,并向他们指着吴双说:“就是他让你们在这里搞的鬼把戏吗?”
“那个他?”年长的猎人愕然地问,于是他又顺着对方的手指,看了吴双一眼,之后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们俩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下好了套子的,我们真的是猎户!”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落雁城百姓的一个狩猎场!”吴双微笑地看着那人说,“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青年人斜睨了吴双一眼,继而也自嘲地笑了笑,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呀!哼,我是有意要问他们两句,以此挽回一点我的面子而已。”
“滚!”见对方确实与吴双不相干,青年人便只好气愤地收起了剑,并厉声呵斥了一句,以此排解他心中倒霉的愤懑。
俩个猎户听了,惊喜望外,抱头鼠窜而去。
白衣青年人很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帽巾,但是他脸上始终倒挂着倒霉透顶的怨气。
于是,吴双便这样跟他说。
“你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要不咱们改日再战?”
“哼!不必了,对付你这样的强盗我有的是精力!”那人反唇相讥的说,仿佛他终于找到一个宣泄怨愤的出气筒了,精神也为之陡然一振,并且冷笑之中带着无限的蔑视,看向吴双。
可是,吴双依然镇静自若,他默默地点点头,就像是承认了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之后,他忽然说:“我是强盗,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我是专杀强盗的人!”
“也就是说,你是一个具有正义之心的人?”吴双冷冷地问。
“可以这么说。”那人傲慢地说,“但是,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正义的正是含义的!”
吴双又点了点头,但是他这一会明显不是因为对方这句话而点头;那神情告诉人们,他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个疑问突然释然开来而点头首肯。
“我相信你有这份正义和远大志向!”吴双忽然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说,“可是你辨别是非的能力明显很差!”
“哦!你莫非又要为你的强盗行为,做一番漂亮的诡辩吗?”那人依然不屑地说。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一切企图掩饰罪恶的伪善,只会让罪恶本身变本加厉的丑恶。”吴双说,“反之,一切愚昧的善良,也只会比明目张胆的罪恶更丑陋。”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你不该明知故犯!”
“正因为我没有做亏心事,所以我也就不会畏惧任何威胁与压迫!”
“空口无凭!”那人冷冷地说,但是,他的神情之中又似乎有些犹疑了。
“这个世界上巨大的正义在接受世人的认同之前,都要经历一段漫长得暗无天日的曲解和毁谤,”吴双淡淡地说,“但是,时间最终会洗清耻辱!”
对方哈哈大笑,他说:“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为你的野蛮行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有效的证明,你根本就是在让费时间!”
“当一个人在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的时候,并且他做的这件事情是绝对正义和公道的时候,”吴双微笑着说,“这时有一帮无事生非的人,偏要跑来干扰他,并且逼迫他拿出所谓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所作所为是清白正义之事,这就叫强盗的正义,也正是在对正义的侵犯和对公道的侮辱!”
“少废话,不要再让费口舌了!”那青年人愤然说,“拔剑吧!”
吴双微笑地看着他,却并未照他说的做,他说:“你本来是一个值得称赞的正人君子,但是,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将会是一个十分丑恶的伪君子了!”
“少废话!”对方已经面有嗔怒之色。
噌楞一声!白衣少年的剑已出鞘,他纵身一跃,朝吴双直扑而去,并且手中利剑以极其轻灵、巧妙和刁钻的方式,朝吴双连续刺出了十数剑。
他这十数剑的威力非比寻常,仿佛是苍龙出海时卷起的滔天巨浪,向吴双吞噬而来;又像是泰山崩于前,扬起的铺天盖地的滚滚尘烟,将吴双湮没殆尽。
可是,这千钩一发之际,命悬一线之间,吴双竟然还不拔剑;当然,人们也会这样认为,当他面对这全所未有猛烈的攻势和这平生第一次遭遇的最快的剑法,也许他不是不想拔尖,而是根本没有机会给他拔剑!
结果真是这样吗?
事实是,他连续后退了十八步,右手握着尚未分离的剑,用鞘和柄,乒乒乓乓一连串急雨也似的格挡,那一瞬间至少阻挡了对方十八剑之多;尽管,关键部位没有大碍,可是,他持剑的小臂上赫然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此刻正有一股鲜血汨汨地流出来。
见此,对方也被迫停止了攻击。
“你还真是一个硬汉!”那人喃喃地说。
“不错,你的剑的确很锋利,也很轻快!”吴双说,“但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凌厉的剑法,却落到了痴人的手中。”
“你在侮辱我!”
“我在教训你!”
青年人忽然狂笑起来,之后他大声喊着说:“你这叫大言不惭!”
“就当它是吧!”吴双说,“我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有屁快放!”
“你师承于名剑,扬名于神剑之巅,事母至孝,酷爱花卉,平生仗剑拈花,行侠锄奸……”
不等他说完,青年人便打断他的话说:“够了!别以为,你说出了我的来历,我就会手下留情,实话告诉你,门都没有!”
吴双也忽然大笑了,他用手中剑直指着对方冷笑说:“亏你还是名剑之后,真是丧门辱师”
而这一次对方似乎有所触动,他冷笑一声说。
“我到要听听你有何话可说!”
他接着又说:“这么说,你去过神剑之巅?”
“当然,”吴双说,“要是没有去过神剑之巅,我又怎么会知道闻名天下的护花使者——南平,就是剑宗名剑的徒弟呢?”
“那你见过我的师父?”
“是的。”吴双说,“看得出来,他很以你为豪!”
这时,南平好像在迟疑,好像有一些东西开始在左右着他的艰难抉择。
“那这么说,你的剑法也不是浪得虚名了!”南平呐呐地说。
忽然,他的脸上又拂过一道阴翳,继而冷冷地说:“不管怎样,今天我们之间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走出这片林子!”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告诉我,你今天要杀我的真实原因?”吴双问。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对方说,“只要你吧嵩山庄园还给王百万,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你绝对不是因为王百万而来找我的!”
“我们的话已经说够了!”南平不愿再谈下去了,好像话题越深入,他就会越矛盾。
“你还是要一意孤行?”
南平没有说话,但他点了点头。
“好吧!”吴双似乎很失望地说,“那我们就看看是谁的剑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