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箫耸肩,点点头,坐谁后面都好,只要多些接触的机会,总比连看都看不到人好。虽然心底还是有些遗憾。
三人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冲冲而过的张辰。
歌凉微微愣了一下,又假装没有看到一般,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猛然转身追了出去:“抱歉,雪儿,我不能陪你们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以为时间总会教自己淡忘,可惜,一看到他才明白,淡忘有多么不可能。
凌雪看着歌凉跑出去,一脸茫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本能的往歌凉的方向追出去。
穆子箫眼疾手快的将凌雪拉了回来:“雪儿,她去追她的爱情了。”
“爱情?你,你是说张辰也在这里?”凌雪转头吃惊的看着穆子箫:“为什么他会来这里?”
穆子箫伸手揽着凌雪的肩膀:“陪我去逛逛,我就告诉你,还可以带你去见他们哟。”
凌雪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不去了。张辰来这里无非就是工作。我记得eva在国内成立的娱乐公司已经启动了呢!估计不错的话,不是有艺人过来拍片,就是拍v。张辰过来的目的无非就两个,第一照看第一批的艺人;第二,处理家族事务。”
“嗯,答对了,奖励你陪我去看看他们。张辰他们在格瑞斯庄园拍摄哦!难道你不想去帮帮歌凉,你可是她唯一的亲人。”穆子箫一步步的引诱,一次比一次更了解凌雪在乎的。
凌雪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才点头:“又是格瑞斯庄园,你们倒是都会选地方。好吧。去看看也好。”然后径直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免得到时候遇见陈楚了,解释不清楚。
穆子箫跨上车,骑得很快。明媚的阳光,微风拂面,心情格外的好。雪儿这样抱着自己,最近的一次也是五年前了。虽然那时候的雪儿,不是现在的雪儿。
凌雪头靠在穆子箫的背上。手环在穆子箫的腰上,很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很久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了。还记得,大学热恋的时候,时常陈楚都骑着自行车送自己会孤儿院。那时候,他是从来不曾嫌弃过自己呢!那时候一定是真的爱着的吧!可是为什么爱着爱着就变了呢?
凌雪越想越是哽咽难受。眼眶中也蓄着眼泪。8年的时间,有太多的回忆和习惯,总是不断的提醒自己。那些好的,坏的。
穆子箫感受到背后些微浸透的凉意,嘴角的笑,有些凝固。原来,他们的回忆有这么多,小到细枝末节。即便是知道凌雪不在爱陈楚,依旧不能释怀。不想雪儿一直,一直都想那个人:“雪儿,快要到了哟。你这里的田园风景,对面山上郁郁葱葱的橡木树。”他故意说着周边的风景。转移凌雪的注意力。
凌雪跟着穆子箫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是郁郁葱葱的橡木树。花圃田园里种着各色花卉。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还有妇人带着遮阳帽,在田间干活。每一处都是春意盎然,每一处都透着淡淡的满足和温馨。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格瑞斯庄园。穆子箫在登记后,将自行车递给了保安,伸手扶着凌雪吗。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5月初的英国,微微有些凉意。早上的爱华顿庄园蒙蒙的雾气,如同置身爱丽丝仙境一般。凌雪穿着蓝色为主的一条田园风的大摆裙,缓慢而茫然的站在窗前,居然已经到了这里。曾经自己梦寐的旅行,却是这样的心境。
陈楚难得的穿了一件棉质的t恤,亚麻色的休闲裤,亚麻色的半靴,时尚而又简约。他轻轻从身后抱着凌雪,下巴支在凌雪的头上,嘴角淡淡的笑。曾几何时,晓诺说过,想要去英国的小镇,一个小小的庄园,穿过长长的走廊,举行一场婚礼。不需要多么浪漫,只是两个人,甜蜜的在一起。
长长绿色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像般的仙境。陈楚像个刚刚成年的愣头青,没有了任何恋爱的技巧,只是本能的拉着凌雪跑到了走廊上。7年了,7年的时间,沉淀下来的不是愧疚,是思念,他才懂得,在没有人,能同李晓诺那般不管不顾的为他了。
凌雪浅浅的笑着,轻易的埋葬了那些苦涩,不甘。这个世界,能剩下的还有什么?没有看到过的亲情,还是这充满了背叛和不信任的爱情?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不会留下,逝者如斯。
阳光破开晨雾,柔和的,带着希望的。凌雪抬着头,半眯着眼睛,恍然间,时间似乎回到了好几年前,那种用尽全力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还有美好的憧憬。轻轻的靠在陈楚肩膀,似乎这一切真的就回到了那个时候。
凌雪仿佛看到在长廊的尽头,一个女子,穿着纯白的婚纱,笑得张扬,笑得幸福。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张脸,她本能的想要睁大,想要看清楚,却如雾霭般烟消云散。她伸出的手,硬生生的顿在了半空,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陈楚不明的望向凌雪手指的方向:“小雪,怎么了?”伸手附在凌雪凉凉手上。
“杰,我想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就我们两个人。”凌雪眼泪含在眼眶,柔柔的看着他。上辈子最大的愿望,只是想穿上婚纱,为他穿上婚纱。
陈楚双手僵住了,婚礼,只是两个人的婚礼。这句话熟悉得就像在昨天一样。他站起身,一个人独自离开。脸上有落寞。
凌雪看着陈楚离开,嘴角扬起了笑意,眼中的泪光,闪着一丝狠戾。对他的爱,已经消磨尽宜,连恨都快要被磨平。只是她不愿意,不能让时间磨平唯一支撑自己的理由。
花园中心的睡莲池塘,充满了东方情趣。荷叶,鲤鱼,配上天使的雕塑,成就东西方园林建筑艺术最畅快地交融。四周零落着奇花异草,层层叠叠。凌雪脱下了高跟鞋,坐在地上,双脚交替的打着水花。偶尔有小鱼儿啃着脚丫,她忍不住咯咯的笑。
庄园的主人奥赛德在门口迎接了穆子箫,他小心的陪衬,当初一个赌约,他就输掉了那一桶好酒,心痛了好些年度。他早些拿走,自己早些清静,眼不见为净。
在去酒窖的路上,隐约听见有一阵阵银铃般的声音。穆子箫皱眉看着奥赛德。
奥赛德以为穆子箫是不喜欢这样的吵闹,有些歉意:“irnoisythanual”(抱歉威廉,庄园有客人,所以会比平时吵一些。)
穆子箫微微皱眉,这个小庄园,会是怎样的人才懂得这样的欣赏?还记得当初在上百张的照片中,雪儿一眼就选中了这里,才会有了后来的赌约,和婚期。可惜,佳人有梦,无佳期。
凌雪管着脚丫,踩在花园的泥土上,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在孤儿院。因为孤儿院并不大,也没有那么多的衣物,有一段时间,就这么光着脚丫满地的跑过。那时候的自己时常好奇,好奇为什么每一个来的小朋友都是哭着的。长大了才明白,原来他们一开始就被人遗弃了。
穆子箫从酒窖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花园中,独自仰望天空的凌雪。那样孤傲的仰望天空。他本能的缓缓靠近,回头对lee和奥赛德摇手,示意他们不用跟着自己了。
凌雪半躺在绿色的草坪上,半闭着眼睛,扬着头,脖子很漂亮的展现在阳光下。突然被阴影笼罩,她以为是陈楚回来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穆子箫轻轻的半跪在凌雪身边,指尖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摩挲,温润的触感。原来雪儿的脖子这样纤细好看,曾经可是没有发觉呢!
脖子上些微凉意的感觉,凌雪悠然的睁开了眼睛。身旁的穆子箫被晨光镀上了一层光芒,那柔和的笑仿佛天神那般。她就那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穆子箫轻巧的抱起凌雪,仿佛受了蛊惑那般,忘记了时间,地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凌雪想要挣扎的时候,自己却被紧紧的抱在对方的怀里:“凌先生,您对每个女子都如此爱怜吗?还真是博爱呢!”冷冷的语气,轻易的划开距离。在决定了形同陌路的时候,剩下的只是遗忘和抹去痕迹。
穆子箫淡淡的笑着,有那么一秒的僵硬。真是不可爱的小嘴,他走得更快了,在机场的那一次浅尝辄止,那种淡淡苦涩的味道,却让自己一次上瘾。烟草的味道,混合着她独有的女儿香。
凌雪冷冷的看着穆子箫,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凌雪了,还是固执的闯进自己的世界。甚至不允许自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