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莫衡，他手还吊着，脖子上还上了固定器，脸上的擦伤倒是已经结痂。
只是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倒是笑得爽朗。
看着他伤成这样，顾泽阳就觉得，自己似乎幸运多了。
先前的笑声显然就是他发出来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莫衡的目光朝着门口看过来，就看到了顾泽阳。
“BOSS，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莫衡这么说了一句，倒是让顾泽阳有些许惭愧。
的确是，出事到现在，别说来看他了，电话也没打过来慰问一下。
主要是被程慕青这个女人……
顾泽阳什么也不想解释了，直接说了一句，“我打算给你和易墨涨工资，今年年终轮流放你们假，送你们去公费度假。”
“BOSS果然公正严明体恤下属，我莫衡心服口服。”
莫衡倒是个见风使舵的，听了顾泽阳这话之后，语气里哪里还有半分埋怨，都是心满意足。
“好些了？”顾泽阳懒得理他的恭维，就这么问了一句。
程慕青原本怯怯站在他旁边的，看到床尾挂着的病历，就伸手拿了起来，翻看了一下。
对莫衡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了，他手臂开放性骨折已经做了手术了，颈椎的复位固定也做了，外伤全部处理了，脾脏流血还在观察中，没有发展成为大出血的话，倒是不用考虑手术。
轻微脑震荡，这是车祸通有的症状。
看完病历，程慕青就讶异地看了莫衡一眼。
顾泽阳看到她拿病历翻看就注意她的表情了，看到她眼神中的讶异，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真的很幸运啊。”程慕青就这么感叹了一声。
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着，目光直直落到莫衡脖子上。
“怎么说？”
顾泽阳有些好奇。
“就差那么一点，他可能就要瘫痪了，他颈椎错位，这个要是处置不当，真的很严重的。”程慕青指了指脖子，“要是这个位置断掉了，就是高位截瘫了。他真的很幸运。”
“这么惊险？”顾泽阳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惊险，心里头也有些庆幸起来。
莫衡听着程慕青这么直白地说着，也不由得一阵后怕，高位截瘫他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的，脖子以下都不能动了，那他这辈子也就废了。
只是进来的时候，医生处理好了，又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就把可怕的部分略过了，简而言之一笔带过地说了他的伤势罢了。
听了程慕青的话，他才知道原来这么凶险。
程慕青点了点头，“嗯，不过已经复位了，也固定好了，不会有事的。”
她说得轻巧几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主治医生职称，这话倒是让莫衡放心了不少。
刚落一口气呢，程慕青就指了指他的腹部，“我现在觉得更要紧的是他脾脏出血的事情，从今天的数据看起来，凝血还不是很理想，要是没办法自动止血，可能还要挨一刀。”
程慕青没有注意什么语言艺术修饰一下，主要是，在她眼里，莫衡并不是自己的病人。
也就没必要像对待病人那样，注重应该怎么说话，减少病人的恐慌。
莫衡眉头一皱，当下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没来得及说上句什么，顾泽阳已经伸手揽了程慕青的肩膀，“好了，你就别吓莫衡了。”
声音里头带着浅浅笑意。
病房自带的洗手间里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冲水声。
顾泽阳眉头皱了皱，朝着洗手间看了过去。
易墨站在后头原本一语不发，他本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这下倒是问了一句，“谁来了？”
“还能有谁？”莫衡无奈笑笑，撇了撇唇。
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就开了，一个倩丽的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
很漂亮。
这是程慕青看到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女人时，第一感觉。
真的很漂亮，程慕青因为一直垂着眸子，所以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双纤细修长的小腿，穿着一双高跟鱼嘴短靴，露出漂亮的脚趾，小腿白皙紧实，一丝赘肉都没有。
在往上，就是长度在膝盖上两寸的裹身短裙，身材比例极好，腰身也很纤细，雪纺的衬衫扎在裙子里，倒是显得腰更纤细了。
这样的身材，通常不会有什么让人失望的脸，否则那也太反转了。
程慕青目光看到这女人的脸的时候，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大大的眼睛，小巧挺翘的鼻子，饱满的唇和尖尖的下巴，画着精致的妆容，微卷的头发往后绑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倒是显得相当大方。
顾泽阳只是看了这女人一眼，也没做声。
倒是易墨最先笑了起来，“芊芊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衡的妹妹莫芊芊，职业是个空姐，飞国际航线的，所以在国内的时间不太稳定。
莫芊芊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平静的，朝着病床上的哥哥看了一眼，“他成这个样子了还能什么时候回来？自然是马上赶回来了。”
莫芊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顾泽阳一眼，心里头憋着一股气，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原本听到哥哥车祸的消息，她差点被吓死，再听到是和顾泽阳一起出车祸的，就更加反应不过来了，几乎是当即就买了回程的机票赶回来。
只是回来了，看到哥哥已经没事了，也知道顾泽阳没事，好容易松了一口气。
就听到了更大的坏消息。
顾泽阳，结婚了。
易墨自然很快就看出了莫芊芊表情不太对，他也知道是个什么原因，他不爱揽事，所以很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默不作声就从病房里默默退出去了。
而莫衡看到自家妹妹的脸色，也是一阵无奈，只是他一个伤兵，也没办法像易墨那样溜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里，想象自己是一尊雕塑就好。
病房里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而凝重的感觉。
似乎气压都低了不少。
程慕青就算有点迟钝，也能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了，她默默地看了莫芊芊一眼，又侧目看了顾泽阳一眼。
很快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莫芊芊在看着顾泽阳，而顾泽阳……在看着她程慕青。
这，似乎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程慕青恍然大悟，只觉得似乎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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