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还有什么不满足,孤还在忌惮着什么,待在洛京,许秋不敢将孤怎样,待在大郑外,天下诸侯不敢轻易直视孤,孤为什么会对你的一番话起了那么多的心思!”
他想了很多,许常忽的想起了父皇,那个威严的天子如今苍老的不成人样,虚弱的将自己搂在了怀中,如果皇朝不能安稳,自己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
何不就像这样,得过且过,顺其自然,每日间这样的清闲,什么不用忧愁,就此终老,岂不快哉。
他一直用这样的想法安慰着自己那颗骚动的内心,可是越是这样,心中的迷茫越多,他怕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若是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自己的新中国总是会想起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坐,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因为大王想了!因为大王有胜算!”梁升的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许常,在他的心中,许秋不能够登上皇坐,也不能够登上皇坐,唯有许常可以。
他是圣太子的亲弟弟,凤宫之子,圣太子虽死,仍有大批的人心向圣太子,其次许秋弑兄,虽然被隐瞒了下来,但是天下人谁不清楚,这个暴君如何能够执掌皇朝。
“你退下吧,父皇还在,孤想不了那么多,再说,孤都已经这样了,手中只有禁卫两百人,哪里来的胜算,莫要再提了!”
许常忽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像许秋一样不顾一切的起兵作乱,只是他不知道许秋也是被逼的,只是事后杀了郭玮,无人知晓罢了。
梁升有些失望的退了下去,不过并没有气馁,许常明显有了一丝心动,只要自己再接再厉的劝说,一定能够让他不顾一切的。
自己和那些掩藏下去的人只能靠着许常才能够得到富贵,投靠哪一方都不行,他们没有选择了。
许秋不行,那是圣太子的仇人,即使他们愿意忘掉许然,但是许秋绝对不会接纳自己一等人。齐王许意也不行,他没有尊贵的血统,只是一婢女之子,齐国也没有富强的兵马,只有许常是最好的选择。
深深的看了依旧在闭目养神的许常,梁升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他的城府,他的老成和圆滑,让自己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来了这么久,可以看到他手下的人对他的尊敬,只要他的一声话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只有这一两百人到时没有什么,但是经过这些天可禁卫们的接触,他才明白许常在景国的威望,这样的人麾下还有十万,他想起了史书上贰臣传中的晋侯,两人都是那样的惊艳绝绝!
羊舌芝上了前来,有了方才的事,他显得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可是伺候许常一直是她不假于他人之手的事情,她只好红着脸庞来到了许常的面前,将他剩下的糕点拿下,换上了一壶桃花酿,她知道许常喜欢这个。春日还有些冷,羊舌芝还特意将清酒温热。
退到了许常的身后,为他按摩着,解着他的忧愁和烦恼。
许常不知怎么睡着的,在庭院中一直睡到了下午这才醒来,晃了晃脑袋,将身上盖着的狐裘拿下,迷糊的看着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羊舌芝问道:“宫中来人了吗?”
有些不还意思被许常看到自己在盯着他看,羊舌芝将迅速的将俏脸转道了一边,轻启朱唇道:“没有!大王,您醒了,这就让侍人将膳食热热?”
“不用麻烦了,孤还不饿!”许常起了身来,伸了伸自己的身体,在椅榻上躺久了,自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有些奇怪,按说昨夜齐王府遇刺,今日许秋当召自己进宫看看议事才是,怎么这么就还没有消息传了过来。
想了许久,没有想到许秋的心中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许常摇了摇头,晃了晃自己的脖子,在府中转转,疏散有些酸软的筋骨。
许秋在宫中,十分的烦躁,身边换了一批新进来的内侍,使唤的有些不太顺手,这到是小事情,关键是昨夜已经决定放洛京中的二王回去,可是现在他的心中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他不准备放他们回去了,二王必须留在京中,袭扰车队刺客留下的景国铠甲和兵器,昨夜齐王府中遭遇到的刺客,让许秋开始多疑了起来。
“许常!许常!”他低声的念叨着,这个人一定要在自己的监控之下,在洛京中,自己手中的风闻司还能够控制一些,能够观察到许常的举动,若是离开,谁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掣肘住这个少年。
一件事是意外,但是这紧促的两件事凑在了一块,许秋不得不胡思乱想了起来,为什么要嫁祸给许常,为什么昨夜袭击单单放过了许常。
许意对自己的不信任也让许秋深深的不满,他竟然不声不响的住到了对面,这样不寻常的举动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让许秋的心中疑惑。
韩全诲等人等了有一会,许秋这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昨夜到底是谁,京中的官员都死了吗,怎么什么也没察觉,那么多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洛京的!”
许秋暴怒的看着底下的几人,他不想用怒火面对他们,可是这样的局面实在让他安不下心来,本来很平稳的局面,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出事!
韩全诲低着头不说话,高怀德管着兵马,也没有说话,王裕看了看左右,只好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刺客是谁还没有查清楚,洛京中的差役正在追查,昨夜袭击亲王府的刺客一共七十六人,无一生还!”
当听到无一生还时,韩全诲的嘴唇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他这是心疼的,七十六人在他这样的世家里也是一股足够让人心疼的力量。
许秋沉默着,殿中的气氛阴郁如水,“嘭——”的一声,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棉城那边的刺客没有查明,孤忍了,孤的孩子死了,孤也忍了,那边离得远,不好调查,孤认了,可是这是洛京,这是天子脚下,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查清楚,你们到底想干嘛!”
许秋怒吼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没有人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沉痛,自己的孩子死了,他只能放任贼人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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