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萌萌的脸很正常,可能是刚才呼吸急促的原因,小脸通红,显得更有萌态。鬼萌萌拿出包里的镜子照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很正常啊。”阿休转过去看着难言,难言依然表情惊恐的看着鬼萌萌。
神日比阿休看得仔细,不过也没发现什么,“你先把枪放下,然后告诉我们看到了什么?”
鬼萌萌走向难言,“你先把枪放下,不然看我不揍你!”
“你别过来!”难言见鬼萌萌走过来,吓得打开保险,鬼萌萌愣住不敢动。
“难爷,您老人家是爷行不?咱有话好好说。”阿休慢慢的拉回鬼萌萌,挺身站在前面,“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爷,不要跟他废话,先把那女鬼给突突了!”
“闭嘴!”神日见明大脑袋居然在那里起哄,气愤的冲过去给了他一脚,“难言,不管你看到什么,现在萌萌的行为还是正常的,对不对?想想冥猞猁,可能你们两已经中招了,只是你们不知道。”
难言摇摇头,不过还是把枪放下了,“不可能,你让萌萌侧着镜子让我看看。”
其实他心里也是觉得鬼萌萌不可能被鬼上身的。
鬼上身,实际上就是残存在世间的人魂,占据了活人的身体,支配人的行动。
这是人魂之间的较量。
身为安使灵尉的鬼萌萌,虽然没有往生魂罗彪悍的血。却也有着强于一般人的人魂,不然怎么安抚生灵?
生灵散去之后,灵尸的人魂就会更加活跃。没有往生魂罗在场的情况下,鬼萌萌岂不是每次都要被鬼上身?
作为往生魂罗,难言这此非常了解。可是眼见鬼萌萌带着一张女鬼的脸,难言还是淡定不了。
没等神日说好,鬼萌萌就侧着身子,将镜子斜着,让难言能看到镜子中她的脸。镜子没什么特殊,不过传言能照出一些幻觉背后的真相。
不知道灵不灵验,反正难言只能想到这个。
镜子中,鬼萌萌的脸很正常。
“没什么吧?”阿休试探着问难言,慢慢的挪向鬼萌萌身前,不知道难言会不会又神经发作。
“我、、、我、、、萌萌的脸、、、是之前那个女鬼!她肯定被鬼上身了!”
难言在镜子里看到的,和他直接看是一样的,还是那个地面上的白衣女鬼。难言又举起了枪。
阿休不知道怎么办,神日又看了看鬼萌萌,还是很正常,“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办?总不能一枪打死萌萌吧?”
“你们两个,过来!”
“不行!”阿休坚决不同意,这不是孤立鬼萌萌吗?
难言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神日,你过来!”
神日微笑,“这样,如果鬼真的存在,那就是残留人魂。你的血可以镇杀灵尸人魂,虽然镇不死鬼,但也会伤到它。不如你试试,看看萌萌有什么反应?你总不会不相信你自己吧?”
难言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就算他们不拦着他,他也不会对鬼萌萌开枪的,只不过是被吓之后的条件反射。
“就是啊,你弄点血来,我试试就是了。”鬼萌萌将头缩在阿休背后,他现在也不敢看让难言看。一个女人的脸能不别人吓成这样,这是多大的打击?
难言拿出军刺,在手指上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抹在军刺上递给神日。神日转身在鬼萌萌额头上抹上一小块。鬼萌萌没有任何反应。
“你看,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日笑着把军刺递给难言。
“是那个女鬼道行太深,难爷,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还清醒,他们都被迷惑了!”明大脑袋在地上挣扎打滚。
“你丫给我闭嘴!”身为往生魂罗,难言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就算是被阴气催生的厉鬼,也不可能无视他的血。而且这里根本没有这么强的阴气。
“我们好好想一想,你们两个和我们有哪些不同的地方?”神日见难言已经不再戒备,拉着鬼萌萌和阿休向旁边走去,“你和明大脑袋待在一起。”
难言偷偷看了鬼萌萌两眼,还是那个女鬼。没办法,摇摇头走向明大脑袋。
“现在可以肯定,你们两个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但不是冥猞猁,不然神日和萌萌也会中招。而且你们能跟我们交流,说明中招的程度很低。”阿休认真的看着难言,他也没怪难言,换做他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就像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那一段,现在有两个孙悟空,一个妖怪和两个唐僧。
“嗯?什么味道?”
大家都冷静下来,难言比明大脑袋要清醒,突然闻到一股骚味,难言仔细的检查自己。
“进来的时候,你踩的会不会是冥猞猁的粪便?”阿休也闻闻自己这边,他们三个并没有沾到难言甩出的那坨东西,不过难言和明大脑袋都沾到了。
“不是,那是臭的,味道已经没了,这是、、、好像是尿骚味,明大脑袋身上更重。”
“好像还真是。”明大脑袋闻闻自己,“是尿。”
难言一把揪住明大脑袋的衣服,“你丫刚刚踢翻的那个是什么?!”
“好像是、、、金属器皿。”
由于刚刚的人影,他们都没注意地下的东西。
“他玛的,你丫踢翻了冥猞猁的马桶!”难言只能这么想,因为明大脑袋刚刚沾到了冥猞猁的尿。之后他放倒明大脑袋绑上,只有他碰过明大脑袋。
“尿也能制幻?那只冥猞猁太厉害了,要不咱出去吧?”明大脑袋想想也对,更加害怕起来。
“不对!”鬼萌萌突然想到了什么,“冥猞猁苏醒之后,跟灵尸是一个概念,不会排泄,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
“那个人影!”
阿休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众人听完都自然的看向墓室外面,黑黑的很安静,不过都有一种随时会冲出来什么东西的感觉。
这就是人们老说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就会乱想。
“咱们快去找都牛鼻子,找完就回去,这里很怪异。不知道那个人影还在不在外面等着。”神日站起来观察起墓室。
“神哥,你要我们和一个女、、、这样的萌萌一起行动?我可没那种强心脏。”难言不愿起来,看向鬼萌萌,“哎?!没了!萌萌,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
鬼萌萌白眼以对,看向明大脑袋。明大脑袋见难言的幻觉消失了,急切的看向鬼萌萌,这一看又吓了一跳,“还、、、还是、、、妹子,你别看着我行不?我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难言不可能开这种玩笑,但为什么他就恢复正常了呢?
“难言,你把血抹一点到明大脑袋头上。”神日发现了,难言的血能镇魂,刚才划开看伤口,血流出来,驱散了尿液的幻觉。
抹完血的明大脑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祷告一番,小心的睁开眼睛,“哈哈!我也恢复了!难爷,早就听说你老人的血特别牛,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呃、、、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倒斗吗?碰到邪乎的事情不少吧?从没用过难言的血?”阿休终于放心了,和神日一样,观察起墓室来。
“阿休兄弟,你是不知道啊,他抠门的很。以前碰到许多怪事,除非生死关头,他都不肯放血。”明大脑袋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石棺。
“合着难爷和你们倒斗,就是关键时候放血的?!”难难言对放血这件事很介意,非常介意。要不是阿休和鬼萌萌是四方无常,要不是神日是神昆的孙子,他才不会这么痛快呢。
墓室中除了石棺,没有其他的东西,能看清楚的壁画,也只有三幅。
石棺上正中刻着一朵莲花,莲花上并没“急”字。
莲花有人头大小,不过这朵莲花和墓砖上的小莲不一样。
小莲半收半放,花瓣重叠,看不出几瓣。
这朵莲花却是四瓣开放,妖艳的不规则弯曲着,像是水中的倒影。
中间没有花芯和莲蓬,莲座下盘杂着细长的条状叶子,和正常的莲花不一样。
莲叶在石棺上交缠环绕,刻满了整个石棺。
石匠的技艺是没得说的,只不过这石刻却有些妖异,有些反常。
墙上的壁画风格明显,确实是南陈时期。
华夏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画风特点很活跃,一个是以文字创作为题材的各种文艺画风,还有一个就是人物画。
那时候的山水画和风景画还没成型,基本就是萌芽状态。所以南陈人物画的背景往往很简单,或者完全就没有,以底色代替。
左边的墙上有两幅壁画,一幅是那个女人靠在男人怀里,手上抱着一个有补丁的灰色襁褓,能看到襁褓中伸出一只粉嫩的小手。
往里的那一幅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河边相会,
右边墙上最后一幅壁画是那个女人的半身像。
三幅画女人的表情相同,无奈、幽怨。
女人一身白纱长袍,好像从来就没换过衣服。抱着孩子,靠在自己的那人怀里,却没有一丝幸福的感觉。
那个男人在画上的位置靠外,已经被空气腐蚀,模糊不清,看不清容貌。不过腰间好像挂着一个精致的青龙铜带钩。
铜带钩,是古时候男人喜欢佩戴在腰间的饰物,又称“犀比”。一般是由青铜打造,也有金银玉器。
铜带钩不仅是装饰,也是身份的象征。身份越高贵,佩戴的就越精致。
龙在古时候是皇族的象征,再高贵的贵族也不敢用龙做铜带钩。
壁画上的男人居然带着青龙铜带钩,难道是南陈的某位帝王?
如果是南陈的某位帝王的话,能不能偷偷到北方来建墓就不一定了。古时候是皇权社会,谁知道皇上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可这还是说不通。
女人的穿着和妃嫔联系不上,孩子的襁褓又这么廉价,难道她和这位可能是皇帝的人私通?加上幽怨的表情,确实说得通。
可是皇帝大费周章跑到北方来为她建墓,会建一座这么简陋的墓冢?
奇了怪了!
“除了这青龙铜带钩,还能看出什么吗?”神日询问阿休。
“看不出,落款和字迹已经看不清了。”阿休有些惋惜,学历史的人都有些惜物情怀,尤其是古物。
“这里,这里有字!”难言和明大脑袋一直在看石棺,好像找不到冥器,这两个货打起了石棺的主意。这石棺要是弄出去也值不少钱。
石棺的前面有一个落款,不过被灰尘盖住了。
明大脑袋认不出字,招呼阿休过去,当他看向阿休的时候,又愣住了,“那个、、、就是那个女人!”
难言听声走过去看,同样愣住了,“还、、、真是啊。”
“这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个女鬼?”鬼萌萌认真的看着壁画,“她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就是这个,和我们看到的表情都一样!”明大脑袋激动起来,“我可待不下去了,难爷咱出去吧。那女鬼是故意把我们引进来的。”
“都牛鼻子怎么办?”阿休已经走到了石棺前面,听到明大脑袋的话很是不屑,他根本不相信。如果难言和明大脑袋真的看见了,那也是冥猞猁捣的鬼。
一说到都牛鼻子,明大脑袋就慢慢冷静了。毕竟此行的目的是救都牛鼻子,就算他死了,也要看到尸体。
“写着什么?”
明大脑袋冷静下来,神日也不再管他。
石棺前面的正中间,刻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天嘉宝安候!
阿休大惊,猛地摇摇头,“这、、、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