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1 / 1)

只不过,十七的脸上有一条伤疤,是上次青梵一别之后还没有的。

那条疤很长,从左边眉骨开始,斜向下划开鼻梁,一直划过了脸颊,到了颌骨底下。乍一看,像是被人一刀斜劈下来,将整张脸毁容了。

但是仔细看,可以分辨出那下手的人非常狠辣,刀尖从眉骨到下颌都是入(ròu)三分,是足以留下最深最痛的疤痕,却不会伤及眼睛、鼻子和嘴唇的。可以说,这一刀就是专门为了毁容而来的。

苏瑾瑶不由得心思一沉,护短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在苏瑾瑶心里,十七是舍命救过她的人。虽然说十七是奉命行事,但能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豁出命去,苏瑾瑶也打从心眼里感谢他。

再者说,十七对自己尚且如此,那对古学斌必定是更加忠心的。就冲着他这份忠心,苏瑾瑶也想揪出那个伤了十七的人。

或许是苏瑾瑶紧盯着十七的脸看,十七恍然明白了什么,连忙伸手把落在颈上的面巾掀起来,重新把脸遮住了。

苏瑾瑶将(shēn)子探出窗外,伸手过去又将十七拉上的面巾给拉了下来,道:“我都看见了,还遮什么?谁伤了你,告诉我。”

听苏瑾瑶这么一问,十七微微发怔,继而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是我没有尽到影卫的本分,理应受罚的。这张脸恐怕惊了柳姑娘,还是遮上吧。”

说着,十七就又要去拉上面巾。

苏瑾瑶索(xìng)就直接把面巾给扯了下来,道:“你是说,这道疤痕是因为我而留下的?”

“不是因为柳姑娘,柳姑娘不要多问了。”十七没了面巾,竟然还把(shēn)子侧了侧,同时赶紧岔开话题道:“回柳姑娘,是太子(diàn)下让我来的。(diàn)下回去之后就有要务缠(shēn),实在难以脱离片刻。所以让我问问柳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对我说,我帮柳姑娘去办。”

“对你说?”苏瑾瑶听了一笑,道:“他自己怎么不去办?我若是为难了你,只怕回头你另外一边脸又挨了一刀,最后这张还(tǐng)俊的脸上就多了个叉叉。”

十七听了也是一笑,低下头轻轻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道:“十七脸上再多一条疤也并不在意。倒是柳姑娘有何吩咐,尽管说吧。”

苏瑾瑶本来想说没事。可是又一想,就道:“还真是有一件事,想让你给我帮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能不能忍住疼。”

“柳姑娘但说无妨,十七一定尽力。”十七竟然不问是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下来。

听十七这样说,又见他一脸的真诚,苏瑾瑶视线在他那张被刀疤破坏的脸上扫了扫,说道:“你先进来,我慢慢和你说。”

说完,苏瑾瑶就让开了窗口,示意十七从窗子进来。

可十七站在那儿纹丝未动,摇摇头,道:“夜深了,十七不敢唐突,柳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苏瑾瑶没想到这小子想的还(tǐng)多。不过也觉得他确实是个知分寸、守礼节的人。

再看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这个时候自己倘若引一个男人进门,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想了想,苏瑾瑶就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就先回去,明天下午再来一趟,直接到我哥古尚卿那边去,我到他屋里跟你细说。”

对面有人偷听?

以苏瑾瑶现在的(shēn)份,私自见一个男人确实不合适。算是古学斌派来的,也是应该避嫌的。

不过明天下午有古尚卿在一旁跟着,苏瑾瑶和十七说话也方便了许多,更不会招惹人言了。

因而,十七听了也没有反对。只是道:“那我明天跟(diàn)下说一声。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出来,不要耽误了柳姑娘的大事好。”

苏瑾瑶道:“你跟古学斌说是来给我办事的,下午什么时辰来都好。他若是问你办什么事,你说帮我抓药去。”

“好。”十七答应一声,又问道:“那柳姑娘将药方给我,我明天来的时候直接把药带来。”

苏瑾瑶一听,这个十七倒是实在,居然还想着讨个药方。道:“那你等等,我现在写了给你。”

说罢,苏瑾瑶又转(shēn)到桌边掌灯,然后拿了纸笔开始写药方。

写好了交给十七,直接道:“银子你管古学斌要去。”

“是。”十七接过药方也没看,收进了怀里。又问道:“这些药是寻常药铺能够买到的吗?若是珍惜的药材,我将药方交给(diàn)下过目,(diàn)下只要找御医来看过,能把药配齐了。”

苏瑾瑶摇摇头,道:“不用麻烦御医。街随便进一间药铺,都能买到。你当给我跑个腿,行不行?”

“行,当然行。”十七也知道自己可能问的太多,连忙点点头应(yǔn)了。然后说道:“若是柳姑娘没有其他的事(qíng),我先回去向(diàn)下禀报了。”

“没事了。你回吧。”苏瑾瑶说完,还摆了摆手。

十七向苏瑾瑶躬(shēn)一礼,却又指了指苏瑾瑶刚才写字的时候,被她随手放在桌边的那块黑色的面巾。

苏瑾瑶叹了口气,转(shēn)回去拿了面巾递给十七。

十七将面巾重新戴在脸,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是那条疤还斜过鼻梁直到眉骨,面巾是根本遮不住的。

十七见苏瑾瑶又看他的脸,也知道苏瑾瑶护短。怕苏瑾瑶又追究给自己行刑之人,连忙又拱了拱手,转(shēn)一纵了房顶。

等到十七的(shēn)形在房顶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之,苏瑾瑶才吸了一口气,准备阖窗子。

可是苏瑾瑶关窗的时候,无意间瞄到了斜对面的一间厢房的窗子也是半遮半掩的,露了一条缝隙。似乎窗子后面还有人?

苏瑾瑶想了想,记得那应该是古雪绮的房间啊。刚才她们仨分开的时候,古雪绮是朝那个方向走去的,而古雨绡则是在苏瑾瑶的另一边方向。

可是这么晚了,古雪绮难道还没睡?若是古雪绮真的没睡,那自己和十七站在这里说话,她岂不是都看了去?

想到这里,苏瑾瑶皱了皱眉,索(xìng)又把窗子推开了,直接朝古雪绮那边喊了一声:“雪绮,你还没睡吗?”

“……”对面静默了片刻,似乎窗子后面的人在犹豫着什么。

但苏瑾瑶凭着直觉,越发觉得窗子后面真的有人,而且此时也正看着自己。

苏瑾瑶又问道:“雪绮,你睡觉不关窗子吗?这么冷的天,当心着凉。”

这次苏瑾瑶话音落下,古雪绮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没睡。睡不着。”

说着,那扇半遮半掩的窗子也被推开了,古雪绮从里面探出头来,眼神却躲闪着苏瑾瑶向她看过去的视线。

苏瑾瑶把窗子完全打开,又用撑杆将窗子撑住,朝古雪绮招手道:“你若是还睡不着,过来说说话啊?”

古雪绮这次抬起眼睛看了看苏瑾瑶,表(qíng)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道:“不了,时候不早了,还是睡吧。”

苏瑾瑶觉得古雪绮的表(qíng)怪,脸色也怪;但是紧盯着她的眼神,又看不出别的神色来。

想了想,苏瑾瑶索(xìng)直言道:“雪绮,你是不是见我屋外有人,好的来看?”

古雪绮一愣,继而慢慢的点了点头。转而又慌忙的解释道:“瑾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见你这边有说话的声音,以为你住的不习惯,或是需要些什么东西又找不到了,想给你帮个忙。但推开窗子看到有人,也不好打扰,在这儿站了一会儿。”

苏瑾瑶笑了笑,道:“那是太子(diàn)下的影卫十七,他奉(diàn)下之命,来问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过年的。”

古雪绮的脸色又是一红,笑容也更有些尴尬,小声的道:“(diàn)下对你可真好。”

“嗯,还好吧。我们是自小认识的,也算是青梅竹马。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他冷冰冰的,却又很懂得体贴。”

苏瑾瑶想起古学斌第一次帮她把两篮子蘑菇收起来的时候,真的还不是一个可(ài)的小小少年。

那时候的古学斌明明冷着一张脸,却是做着(rè)心的事,想的也周全。是他那矛盾又(ài)别扭的样子,一下子印到苏瑾瑶心里去了。

听苏瑾瑶说起从前,古雪绮也不由得显出几分的向往。继而忽然插嘴问了一句:“那刚才传话的影卫,他也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吗?”

“他?”苏瑾瑶被问的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时候(diàn)下还住在竹林里,条件也不好,我也没见他(shēn)边有什么影卫。应该是……回京之后才有的吧。”

古学斌究竟什么时候有的影卫,苏瑾瑶也确实不知道。而且连十七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古学斌安排跟着她的,她都不知道。

要不是在去青梵的时候遇到了危险,十七主动现(shēn)了,苏瑾瑶真的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自己(shēn)后默默地守护着,为了她的生死而不计艰险、紧紧跟随。

想到这里,苏瑾瑶的眼神显出几分的感动和温柔,又想起十七脸那条斜贯了整张脸的伤疤,替他不值。

苏瑾瑶想着十七的伤,对面的古雪绮见苏瑾瑶微微失神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发梗。

她明白,是因为自己提到了那个影卫,苏瑾瑶才显出这般神(qíng)的。

可是明明知道两个人没什么,古雪绮却不想让苏瑾瑶多想那个名字很怪的“十七”。

隔窗闲话

等到苏瑾瑶回神的时候,就发现对面的古雪绮愣愣的看着自己,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瑾瑶也不(jìn)好奇,古雪绮这是怎么了?可是再仔细看古雪绮的神(qíng),有不像是在算计自己的样子。

苏瑾瑶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古雪绮,但是从她的眼神和做派当中,能够感觉出这绝对是个心地善良又没有心机的姑娘。否则苏瑾瑶也不会一心一意的跟她交好了。

可是现在古雪绮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她平时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的模样。

莫名的,苏瑾瑶觉察出了什么,好像古雪绮的不对劲儿,是因为十七的出现之后。

十七?和古雪绮!这种事(qíng)可能发生吗?

苏瑾瑶满心疑惑,又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再看看古雪绮那茫然若失,又牵肠挂肚的模样,心中的猜测也有了几分的落定。

苏瑾瑶抿了抿嘴,暗自笑了一下。然后叫了古雪绮一声:“喂,雪绮,你看见十七脸上的伤疤没有?”

“啊?”古雪绮被苏瑾瑶突然一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点点头,道:“看见了,好大一条伤疤。怎么伤的?”

“因为失职,受了刑罚。可他却不肯多说。”苏瑾瑶有些无奈又很是心疼的道:“你是没见过他没有毁容的样子,真的(tǐng)好看的。就和咱们家大哥差不多的好看。”

“大哥?”古雪绮眼前浮现出古尚卿的模样,却又摇摇头,道:“不一样的吧。大哥看似沉稳内敛,但骨子里是比较(rè)络的(xìng)子。”

古雪绮的回答有些偏差。因为苏瑾瑶说的是十七的长相,而古雪绮说的是十七和古尚卿不同的(xìng)格。

这似乎证明,古雪绮不是个在意外貌的人?还是说,十七的伤疤对她的影响不大,反而让古雪绮一下子注意到了十七的本质?

“那十七呢?”苏瑾瑶赶紧追问道。

古雪绮没有发现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只是顺着苏瑾瑶的话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淡淡的一个人,淡的就好像能够融入这夜色一般。可是那周(shēn)的气势又好象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在月光下绽绽锋芒,让人难以忽视。”

能够融入这黑夜的淡?却有如利剑般的锋芒?

苏瑾瑶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一抹笑意,点点头道:“你说的真对,我第一次见到十七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只不过那时候他比现在更静默一点,看似一块镶嵌在大地里的黑色石头,普通又坚毅。”

“所以,我说他和大哥不一样。”古雪绮笑了一下,然后竟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被苏瑾瑶也看到了。她赶紧拍了拍窗台,发出的响声让古雪绮朝她这边集中了注意力,然后苏瑾瑶就很小声的道:“咱们打个赌啊?”

“啊?赌什么?”古雪绮已经完全被苏瑾瑶牵着鼻子走了,还积极的配合着苏瑾瑶的问话。

苏瑾瑶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古雪绮尽量朝她这边来。而苏瑾瑶自己也尽量的把(shēn)子探出窗外。

其实苏瑾瑶和古雪绮的这个动作(tǐng)傻的,有点幼稚的可(ài)。

因为两人还都在各自的窗户里面,相隔的距离起码在十步以外。就算是再怎么探出头靠近对方,说话的声音也不可能小就是了。

可此时周围无人,苏瑾瑶就算是知道这样很可笑,也不怎么在意。反而觉得这样逗弄古雪绮还(tǐng)有趣的。

就这样,苏瑾瑶和古雪绮隔着一条小路,都从窗户里探(shēn)出来,朝着对方靠过去,傻傻的尽可能小声的说话。

苏瑾瑶就道:“打赌我能治好十七的脸。”

“什么?那么重的伤疤,你都能治好?”古雪绮显然很吃惊,也有些不敢相信,问道:“瑾瑶,你在说笑吧?”

“怎么不能?你的腿不是好了吗?是不是也不疼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苏瑾瑶引导古雪绮自己去想,然后道:“你那可是幼年时期就留下的旧疾,我都能治好。何况他只是皮外伤。”

“这个……和皮外伤不一样吧?”古雪绮想起十七脸上那么大的一条伤口,心头就莫名的一拧。

苏瑾瑶摆摆手,一副自信的模样,道:“所以我说打赌嘛。要是十拿九稳的事(qíng),赌还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要冒这个风险。”

“那好吧。”古雪绮想了想,问道:“你赌能治好,我就赌你治不好。你说拿什么做赌注?”

“如意郎君。”苏瑾瑶解释道:“你若是输了,就得听从我一件事。我要是输了,就送你一个如意郎君。”

“咳咳。”古雪绮被苏瑾瑶的话惊的咳嗽起来,半天才掩着口,拭了拭嘴角,道:“瑾瑶,我的婚事可由不得我做主,更别说你了。”

苏瑾瑶立刻一脸得意的道:“别忘了,我马上就是太子妃了。我给自己的姐妹找一个如意郎君,还不行吗?”

要说,顶着太子妃这个头衔确实多了很多的规矩和麻烦。可是真的需要用到权利的时候,又特别的敞开。

所以,现在苏瑾瑶也明白什么叫做“有失必有得”了。

古雪绮听了,却还是有些犹豫,道:“那你说我输了要答应你一件事?那又是什么事?”

顿了顿,古雪绮又道:“我怎么觉得,这赌注好像不管输赢,都是我吃亏呢?”

苏瑾瑶连连摆手道:“你想错了,明明是我吃亏好吧?有如意郎君一生相守,那是多么欢喜快乐的事(qíng)啊?我输了就要负责你的后半生幸福,责任重大呢。

最新小说: 影帝顶流嗑cp后掉马了 快穿欲耻度h系统 求求了,让我上 植物操纵者 我靠喂奶稳住病娇(高H 1V1) 全民污染:开局我抢了神的古堡 重生后和渣攻的白月光HE了 娇柔多汁(1v1高H) 小女友占有欲太强,我该怎么办 余家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