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桀看看她,又看看顾沉渊,被气笑了:“袁大小姐,刚才我们二打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胜之不武了?”
不管林桀怎么说,袁娘子就在原地扣指甲,反正她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听话。
此时墙外。
“我的姑奶奶,你这又是唱哪出啊?”温茗和冰月根据她留的言,按约定时间到达绸缎庄后院,刚准备进去,就看到姜软言四肢朝地地趴在地上吃土。
“呸、呸呸。快进去帮忙,二殿下就要被打死了!”姜软言吐了一嘴泥,在冰月的帮助下站起来,又想往院墙上面爬。
温茗已经足尖点地飞上了院墙,她在暗中观察。
然后墙上的头又多了一个、两个。
“我怎么没看出来殿下要被揍死了啊,他们谈得挺好的啊。”温茗纳闷,怎么里面跟个故友见面会似的,其乐融融。
“我的双节棍”姜软言爬上墙头第一眼就看见被弃之如敝履的秘密武器,不禁暗自扼腕,嗔怪顾沉渊不识好货,“他对面两个原本是要杀了我的可能现在顾及他是二皇子,所以双方在谈判吧。”
冰月轻功比温茗的好,随便一点,就站在院落正中间的那棵大榕树顶端,光明正大地偷听。
“看我做什么?”温茗想锤姜软言,“冰月武功和轻功本来就比我好,就算你现在逼我,我也练不成了。”
“嘿嘿小温茗,我不是让你练功,而是想让你”说着她就一把,将温茗从院墙上推下去,刹那间,就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大家喝好吃好,我误闯的,嚷了不用见外,就当自家人,不用理我不用理我。”温茗抬腿刚想走,眼角余光却看见那枚被分成两半的锦衣衣袂。
林桀和袁娘子面面相觑,两个人箭步走到木桩边,气得一人打了一拳绸布做成的假人:“给她跑了!”
当他们回头时,温茗和顾沉渊也趁机离开了后院。
过了几天消停日子之后,温茗在神树下面找到了姜软言。
此时的神树香火鼎盛,有不少人都不远万里来这里参拜求神。
神树郁郁葱葱,姜软言搬了躺椅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晒太阳,美名其曰日光浴。
“老板,你要晒也多搬出去一尺,太阳直接照在身上,肯定晒得倍儿爽。”温茗坐在神树树桠上,蜷着一条腿,另一条腿直直放下来晃荡着。
忽然姜软言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面跳下来,三两步去拿了几根香,虔诚地拜了拜,郑重其事地把香插进鼎炉里。
温茗看得有意思,调侃她:“呦呵,这时候临时抱佛脚,还有用么?”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你瞧好吧。”姜软言贼贼地笑了,神树落下来的光斑打在她脸上,染出一阵一阵的光晕,衬得她俏丽多姿,仙得不似尘间女子。
到了午后,她们两个才悠悠哉哉地离开。
后脚就有人在他们的位置插上了相同数量的香火。
“小主子,这香火一炉鼎都是,怎么偏生就要她的?”袁娘子妖娆娉婷地站在神树台阶上,随便一个眨眼就是一眼万年的风情。
她口中的小主子正是顾封年,他的眼睛清澈黑亮,脸颊肉鼓鼓的特别可爱,虽然个子不高,但不笑的时候已经有了皇家风范,随便往哪儿一戳,就是一个富贵公子哥。
“虽然我也不信神树这种东西,但有的是人信。”顾封年眼睛微微眯起,小半圆的形状显得他稚龄可爱,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歪点子。
数米之外的树丛中,姜软言给温茗递个眼神: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原来她在这等着呢。
要不是之前跟袁娘子打过交道,她还真不信顾封年当真跟绸缎庄有关系。
她们回去路上,温茗还有些不解:“他不是跟二殿下关系挺好的么,怎么私下里总跟我们作对?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小毛孩的叛逆期。”
姜软言摊手耸肩:“我也不知道,上次那个锦衣衣袂就是从绸缎庄的,而顾封年也跟绸缎庄脱不了干系,再加上神树火灾和柳姑娘的死,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顾封年在这些事情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才是让姜软言感到棘手的地方,根据顾沉渊那本关系图来看,顾封年的存在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同时由顾沉渊的母亲抚养,而他也对顾封年容忍有加,当他是亲兄弟。
如果是一般的兄弟阋墙,那还好办,就怕他们俩之间还牵扯着别的事情。
诶,皇家恩怨,果然剪不断理还乱啊。
姜软言摇摇脑袋,算了,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还是慢慢地抽丝剥茧,好好地欣赏这一出皇家大戏吧。
话分两头,顾封年并没有回武侯府,反而去了另一个地方,手中还带着刚才没用完的几根香。
这处地方清水潺潺,从两座山间顺流而下,途中经过一片竹林,河底的鹅卵石清澈可见。
顾封年本来就是个孩子,虽然现在正在抽条发育,但毕竟看起来身形还是过于瘦小,他好不容易翻过了两座山,在其背后找到一座孤坟,没有署名也没有碑位。
“娘亲,今年儿臣因为一些事情来晚了,现在才给您补上香火。”顾封年尽管说着令人悲伤的话语,眼眶也红了,但他依旧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只要他不想掉泪,那颗眼泪在眼眶里干了也不会掉下来。
“现在外公回来了,儿臣也有了真正的依靠,我可以重新选择未来的路,还望娘亲冥冥中保佑儿臣。”顾封年跪在坟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
上京城的雨说下就下,姜软言和温茗前脚踏进大厅,后脚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看看这雨,跟不要钱似的,快些进来别湿了鞋。”姜软言往里蹦跶几步,把身上的水都拍干净了才进屋。
温茗跟在后面,见状闪到一边:“好歹身边还有人呢,甩水的时候悠着点成么?”
“这有什么的,我们回来得快,总共就没淋上几滴雨,我拍着做个样子罢了。”姜软言笑嘻嘻地从她身边走过,又往西泽房间走去,“我去看看小西泽的东西做好了没。”
不到三秒,西泽的房间传出一阵爆炸声:“轰——”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跑过去围观,刚好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姜软言头发乱成一窝,整张脸都被炸得沾上了黑呼呼的黑烟。
她一开口,吐出来一口黑眼圈,袅袅升起。
后面西泽挥着手臂赶烟:“老板,你又未经我同意进我实验室,这是防姜地雷,只要你进来就爆炸,还有定位追踪,躲不掉的。”
“我好恨!”姜软言哭出两条泪痕,抓起手边的东西就追着西泽砸,“我辛辛苦苦给你掏钱做实验室,你现在还做了一个防姜地雷!”
西泽往大厅跑,他的两条腿跑出了历史新纪录:“老板啊快住手,你手中的那个是九步软筋散,刚才爆炸把它瓶口炸开了,你这么跑着挥舞,肯定已经中招了!”
姜软言瞬间呆住:“我走了几步了?”
“九步。”所有人异口同声。
“西泽我要没收你的《璇玑图》!”
等姜软言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房间摆满了这段时间西泽研究出来的新东西。
而且床边还坐着一尊大佛。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姜软言差点又给背过气去,她撑起身子,音量放低,“可是那件事有了眉目?”
“没有,你们万事屋都查不出来的东西,本殿几天功夫能查出来什么?”他把手从宽袖里拿出来,捏着一罐活肌养肤的药膏,“擦擦这个,好好一个小姑娘非得弄成现在这模样,不是糟践了自己么。”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姜软言将信将疑地拿过软膏,打开就是一阵清香扑鼻,很显然是高档用料。
顾沉渊倒是无所谓,原本过来看她也只是顺道而已,听说她被炸了,省得她闹,便给她带了一瓶药膏过来:“既然不喜欢,那就还给本殿。”
姜软言一把夺过药膏,看了又看,脸上喜滋滋的:“喜欢喜欢,都送人了,哪里还有往回要的。”
“现在本殿储君的事情暂时换了下来,神树和鸡头蛊两件事都意指本殿不适合当储君,已经起了一部分效果,朝中让本殿做储君的呼声低了不少。”顾沉渊伸手帮她把脸颊上的头发拂开。
正在摆弄药膏的姜软言手上动作一顿,偏头看他:“你还真是奇怪,人家争破头皮都为了当上储君,而你倒好,一门心思往下走。”说罢她摇摇头,“搞不懂你们男人的心。”
过了一段时间,她又问:“你到时候当真不会后悔吗?”
后悔?
顾沉渊认真想了想,他的计划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本殿做事自然有其道理,后悔二字不会出现在本殿的计划中。”
“啧啧啧,话说得这么满,小心打脸哦。”姜软言不置可否,将软膏弄了一些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冰月从外面回来,油纸伞一收,滴水不沾身地进了屋。
“冰月,这么大的雨你的衣服竟然没有湿,轻功果然好啊。”温茗“啪”一下打死一只蚊子。
“嗯。”冰月面无表情地回应,她环视一周没找到人,又问,“老板呢?我有事要跟她说。”
离她半个屋子远的西泽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高冷寒意,掂了掂手中的木头,不知道现在做个避寒的小机巧还来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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