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棕熊用熊掌踩着他,来回滚动,类似人类踩着棍子按摩脚底,好像还挺惬意……
要是顾二殿下得知自己成了母熊脚下的一根按摩棒槌,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过看起来母熊貌似没有想吃他的意思,这就很灵性了。
忽然母熊抬头,跟姜软言来了个眼神交流,吓得她停下了正在勾另一个树桠的腿,听说熊的视力极好,她可不敢在它面前造次,一动不敢动地装树枝。
可是母熊竟然站起来了!
它一抬爪子就能够着姜软言了!
姜软言拼命磨着手腕上的绳子,哭唧唧地摇摆着身子躲熊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温茗,冰月你们快来救我啊。
就在母熊一掌拍来,眼看着就拍到她脑门上,忽然应声而倒,接着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熊吼,整个山谷都为之颤动。
姜软言试探地睁开眼,当即就给吓懵了:“二殿下你快躲开,绕着圈子从侧面打它!”
顾沉渊应是在她俩对峙的时候醒了,而后为了救熊掌下的姜软言惹怒了母熊,他落在哪个枝头,母熊一掌就把那根枝桠拍折,导致他不得不四处跑路:“它皮糙肉厚,打不疼。”
“要疼做啥,要的就是一击毙命啊,我善良的二殿下。”姜软言都要哭了。
就算是这种危急时刻,他跑起来也是衣袂带风,游刃有余,未显丝毫狼狈。
然后她低头看看被反手挂在树枝上的自己……
诶,人比人,气死人。
这场没有尽头的博弈一直持续到了天边泛白,旭日东升,一声声鸡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开启了天伦新一天的篇章。
山谷中则是战事暂歇的状态。
母熊累得瘫在地上,跑不动了,暂时休战。
顾沉渊趁此机会,借力跃上姜软言所在的树枝,帮她解开绳子,抱着她在远处寻了个地方落下。
“顾熊猫,你还好吧?”姜软言盯着他略微泛黑的黑眼圈,竟觉得这样的二殿下也很可爱,而后又十分唾弃自己,他这可是为了救她,怎么能这么不知道感恩呢!
顾熊猫懒得理她,头一天不知她生死,神经紧绷了一整天,接着摔下悬崖昏迷一阵,醒来就跟母熊上演了一段“秦王绕柱走”,他很累,不想跟她皮。
此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俩同时看过去,惊得抱在了一起,意识到后转瞬分开,但表情出奇一致:惊恐万分!
怎么还有两头熊!
从树林里钻出来的两头熊慢悠悠地走着,仿佛在跟姜软言他俩打心理战似的,谁虚谁先输。
谁爱比谁比,她要先溜了。
走到一半,发现顾沉渊没跟上,她扭头去拉他:“小祖宗,赶紧走啊,趁他们现在还没有吃我们的**,能走多远走多远。”
“等一下,他们好像”顾沉渊疑惑地看着那三头熊,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若是这几只熊当真凶残不堪,那见到他们直接扑上来一顿啃就是,何必大费周章还跟他们玩一晚上的你追我赶?
他这句话没说完,那头母熊仰天长啸,甚至爬起来愤怒地用头撞击另外两头熊身边的树干。
天色逐渐大亮,晨曦如约铺满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小山坡的桃树、梨树和杜鹃花也镀了一层金边。
阳光从悬崖上面洒落下来,穿过树枝后形成了斑斑点点的光圈,把清晨的森林点缀的格外清新灵动。
可那两只熊不这么觉得。
它们表情痛苦不堪,两只熊不约而同地抬起一只熊掌挡在脸上,防止阳光刺伤它们的眼睛。
“可能常年没见光,乍然被阳光直射眼睛有些受不了。”姜软言也停下来,被这几只熊吸引住了目光,双腿自然而然地迈不动步子。
后来出现的那两只熊体型稍微小一些,它们明明可以从树林中走出来,却一直站在那里不动,饶是姜软言心中恐惧,也不由得感到疑惑。
“你作甚去?”顾沉渊眼角余光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扭头一看,赶紧拉住往小熊那边走的姜软言,“有三只熊,你这时候过去不是送过去的早膳?”
“二殿下,它们好像很难受。”姜软言小心地迈着步子往他们那边靠近,一步两步,细碎的步子饶是很轻,还是会碾到砂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此刻的母熊心系两只小熊,听不得任何风吹草动,更别提姜软言试图靠近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往这边走,母熊龇牙咧嘴捶胸顿足地警告。
它目露凶光,姜软言若是再靠近一步,它就扑上来撕碎她!
不仅母熊担心,顾沉渊也略有担心,他观察四周地形,此处地势狭窄,不适合跟三只熊打起来,昨夜那场追逐,不过是母熊逗他们玩罢了。
左右两只小熊都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咕噜声,忽然间右边小熊突然发狂,一掌锤向左边的小熊,拍得对方一脸懵逼:大哥,弄啥嘞,干啥打我。
右边小熊嗷嗷直叫,疼得龇牙咧嘴,熊巴掌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左边小熊头上,跟打鼓似的,砰砰作响。
看得姜软言直抽抽,她视线下移,终于发现了原因:“嗨呀,左边小熊踩到右边小熊的伤腿了!”
顾沉渊闻言一看,果然如此,当下捡了块小石子翻腕打出,正好打中右边小熊的熊腿。
右边小熊吃痛抬腿,左边小熊趁机抽出伤腿,也不嗷嗷了,巴掌还是照打不误:坑货!嗷半天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在一旁干着急的母熊没有觉察到是姜软言二人缓解了两熊之间的踩腿之仇,只见他俩不吵吵了,便发出安慰的低吼,小熊们乖顺地回了一声:知道了。
目睹了三熊之间的互动,他俩都惊诧不已,但想法却是南辕北辙。
顾沉渊想的是熊都成精了,得想办法立即脱身。
而姜软言就完美诠释了那句话:人有多大胆,熊有多好哄的十字箴言。
她要收服三只棕熊!
既然它们懂得交流,那说不定也能懂得和人类的互动,就算不能奢求它们带他俩出去,但好歹也解决了安全隐患。
“吼!”三只熊也不知道是不是敏感地感受到了姜软言的痴心妄想,异口同声吼了一下震慑她。
“呸呸呸,是做朋友,和三只小可爱做好朋友。”没办法,姜软言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对棕熊们的示威,她还是选择保住小命。
现在天色完全大亮,棕熊的皮毛在阳光下可以很明显地区别于身边的树干、岩石等物质,于是两只熊身上的血迹异常显眼。
特别是它们所站的地方,已经积了一滩小小的血水。
这就让姜软言抓到了突破口。
她趁母熊不注意,飞快地朝小熊靠近:“二殿下,你帮我拦一下母熊。”
顾沉渊着实被她此举吓到,但姜软言就像离弦的箭冲出去,他想拦也只摸到一抹残影:“本殿命令你不要乱来!”
姜软言没停,后边儿的母熊见状疯了一样扑过来,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震天吼,力气也比昨日大了两倍,她心中恐惧蔓延,但仍旧义无反顾地扑向小熊!
搞不清楚她要此举何意,他只好听话,不停地用石子击打母熊跟前的土地,逼得它寸步难行,只能着急地吼叫。
眼前的小熊越来越近,见到姜软言靠近,它们化友为敌,同时露出尖锐的獠牙恐吓她。
“拜托,我是来救你们的。”姜软言被吼得有些腿软,面对这么两只魁梧的“小”熊,心理承受能力蹭蹭蹭地往上升了好几个维度,“幸好出门前冰月硬塞了一瓶伤药,虽然不知道对熊有没有用,好歹还是试一下吧。”
她离小熊们两米远的时候,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脸色变得尴尬无比,又挥动小手摸了摸,还是没有!她那瓶止血活络的秘药神器呢!没有它还怎么收买熊祖宗们的熊心!
完了完了,她扭头正好迎上顾沉渊疑惑的眼神,不得已干笑:“嘿嘿,殿下好身手。”
“咻”地一下收回视线,姜软言猜想是不是掉落悬崖的时候从怀中落了出来,她绷紧神经开始四处寻找,特别是当时挂她的树枝旁边。
顾沉渊本来一晚没休息,已显疲态,对比之下的母熊为了拯救两只小熊更显亢奋,两厢僵持之下,他明显占了下风,刚想催促姜软言,便看见她拼了命地在爬树,甚至眼尖地看到她的手臂被划破了好多道口子,说出口的话也随之变了味:“你小心些,若是难办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没问题!那瓶伤药就在树枝空隙中,我我再伸下手就拿到了。”姜软言抻着身子往前够,咬牙终于抓到了瓶身,来不及高兴就赶紧爬下树去找小熊们。
顾沉渊快撑不住了,她得再快点再快点。
她浑然不觉手臂上的鲜血滴了一路,路过顾沉渊时,那颜色倒是扎得顾沉渊眼睛生疼。
两只小熊见她又来了,刚松懈下来的情绪瞬间紧绷,发起怒来甚至将涎水喷到了她脸上。
“诶别急别急,我知道你们很痛,这就来帮你们止血。”姜软言温声安慰它们,效果不大,其实更多地是给自己做个心理暗示:她在给两个小宝宝上药,以此来减缓心中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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