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蓉看了张良臣一眼,那强悍如山的气质和体格不禁让她有一种想要依靠的感觉,心头一惊,连忙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娇颜前所未有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两人沉默了片刻,恢复正常的商蓉半开玩笑地道:“张大人现在是广南西路军都统制了!到时,说不定小妹会有求于大人!”
张良臣豪爽道:“只要力所能及,绝无推辞的道理!”
“那小妹在此先谢过了!”
视线转到贾府。
贾似道一脸阴沉地回到府上,一把将迎上来的一名侍女推倒之地,大步走上主位,一屁股坐下,怒吼道:“可恶!实在可恶!”
在场的人都不禁吓了一跳。
“我一定要将张良臣和丁大全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仆役婢女们全都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样子,暗自思忖道:‘看来大人一定是在外面受了这两人的气了!’
一名仆役小跑着来到大厅中,发现眼前气氛不对,心里登时打起鼓来,正犹豫是否要禀报时,贾似道吼道:“什么事?”
仆役慌忙禀报道:“金风求见!”
“不见!”
仆役应诺一声,连忙准备退下去。
“等等!”稍作思忖,“把他带到书房来!”“是!”
张良臣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巧和方怡两个女孩子趴在客厅里睡着了,看来他们一直在等张良臣回来,可是等着等着禁不住瞌睡虫的骚扰,睡过去了。
张良臣心中升起柔情,轻轻地抱起苏巧。
苏巧立刻醒了过来,先是一惊,随即发现自己正被大哥抱在怀里,登时霞飞双颊。
张良臣微微一笑,“咱们到后面睡去!”
苏巧的娇颜更红了。
张良臣抱着苏巧朝后面走去。铁鹤很自然地便要跟过去。冯胜一把拽住了他,没好气地道:“大人和小姐在一起,你去干什么?”
铁鹤一呃,笑着拍了拍光头,“是的!是的!”
片刻后,张良臣又出来了,这让铁鹤大感意外,很是惊讶地问道:“大人,你就完事了?这也太快了吧?”
一旁的冯胜流露出茫然之色,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纯洁!
张良臣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没好气地道:“奶奶的!滚一边去!”“是!”铁鹤一本正经地应诺一声,奔出了大厅。
冯胜朝张良臣抱拳道:“大人,属下也告退了!”
张良臣点了点头。冯胜退了下去。
张良臣走到方怡的面前,很惊讶这个小妮子竟然还熟睡着,呵呵一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后面走去。
小妮子一靠近张良臣的怀中,美眸竟然睁开了,原来这小妮子早就醒了。流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又将眼眸闭上了,很是享受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张良臣早早地便起来了,像往常一样精赤着上身练习刀术,铁鹤和冯胜则在一旁看着。
张良臣现在的刀术已经非常精湛了,他的刀术不同于其他人,没有繁复的招式,招式简练,但却威力惊人,特别是气势,就连骁勇如铁鹤者只是看着都不禁心中微微颤抖。气势,这就是这套刀术的过人之处!
刀锋过处,撕裂空气呼呼作响,就连枯枝碎叶也被搅得漫天飞舞。
张良臣一轮舞罢,将斩马长刀扔给了一旁的冯胜,从一名亲兵手上接过毛巾抹了抹身上的汗水,将毛巾丢给亲兵,在凉亭里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喝了起来,感觉很爽。
铁鹤一脸惊叹地道:“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张良臣哈哈一笑。可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差点栽倒。铁鹤摇头晃脑地道:“想不到大人昨夜与两位小姐大战一宿,今天竟然还有如此精神!我真是太佩服了!”
张良臣听到这话时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一旁的冯胜傻乎乎地看着铁鹤。
张良臣笑骂道:“你他妈的真能胡扯!”
铁鹤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不是胡扯!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一头公牛,非常强壮,同村的人都将它叫做神牛!”说到这时铁鹤一脸骄傲的模样,“可是就是这头神牛在当晚配了种后,第二天早上就萎靡不振了!”看了张良臣一眼,一脸佩服地道:“大人就不一样了!昨夜与两位小姐,哼,呵呵,今天早上竟然还如此勇猛!”随即流露出佩服到极点的模样。
纯洁的冯胜终于听明白了,一张脸孔涨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张良臣翻了翻白眼,笑骂道:“你这家伙,越说越离谱了!”见对方似乎还要辩解,连忙道:“好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废话少说!”
吃了早饭后,张良臣便带着铁鹤、冯胜两人出门了。
不久之后,张良臣便坐在了吴潜的府上,吴潜现在是参知政事,属于务实派,在朝中非常有影响力,他们这一派人也是宋朝的希望所在。
“张大人一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吴潜微笑着问道。
张良臣抱拳道:“吴大人是刚直之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顿了顿,“我从路程州来临安这一路上所见所闻令我非常难过也非常忧虑!普通百姓几乎已经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不知吴大人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吴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如何不知呢?”看了张良臣一眼,颇为意外地道:“想不到张大人身为武将,竟然也关切百姓民生!”
“我张良臣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不管文官还是武将都应该为百姓着想,文官为百姓谋福祉,而武将则为了保卫百姓而血战杀场!如果我们自己让百姓过得如此艰难,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吴潜击掌道:“说得好!老弟所言正合我心!”接着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等其实一直以来都在竭尽全力改善民生,然而……”紧紧地皱起眉头。
张良臣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问道:“是不是贾似道、丁大全等?”
吴潜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张良臣一眼,“赵葵之前曾有书信来,言及老弟虽然与丁大全一伙混在一起,但其实并非出于私利!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听老弟一席话,我相信老弟确实就如赵葵所言一般!”
张良臣不禁感到些惭愧,要说他跟阎妃一伙搅在一起完全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吴潜顿了顿,“除了老弟说的这两伙人外,还有道学一派!”眉头紧紧皱起,“这些人虽然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却处处为了一己私利!老弟也许想象不到,对政策掣肘最大的并非贾妃又或者阎妃一伙,而是这些个一天到晚‘圣人云’的道学派!”
张良臣流露出不解之色,他在后世就知道道学派对于南宋的危害,但却从没想到这道学派会是改革的主要阻力。
吴潜问道:“老弟知道这些道学派的主要资产是什么吗?”
张良臣心头一动,“莫非是土地?”
吴潜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土地!”
张良臣登时释然了。
吴潜道:“他们的财产基本上就是土地!所以当今的政策对于他们来说是最为有利的!”嘲弄一笑,“所以他们会以先祖之法不可变为由对改革进行阻挠!”
张良臣冷笑道:“道德不过就是他们谋取私利最有效的武器!”
吴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张良臣皱眉道:“但这种情况必须改变!否则我就是在前方取得再多的胜利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