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蒙古军猛发一声喊,一起冲了上来。数支长枪同时刺入他的身体。然而他却怒吼一声,手中长刀挟悲壮气势横扫而出,数颗人头飞上了天。军官流露出一抹笑容,骄傲的头颅缓缓地垂了下去。
宋军将士虽然竭尽全力,然而毕竟双方兵力相差太过悬殊,一条街道接着一条街道沦陷。
李峰见大势已去,只得忍疼放弃罗博州,率领数千残兵从北门杀了出去,朝附近的山林中奔去。
然而蒙古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数千探马赤军及一千蒙古铁骑追赶上来。双方立刻陷入混战之中,在毫无遮蔽的原野之上,宋军虽然拼死战斗,然而战况却呈现出一面倒的景象,在铁蹄的奔腾冲杀下,宋军将士纷纷倒了下去。最终只有李峰等千余人逃入山林。
终于攻下了罗博州,这让兀良合台极为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战略意图快要实现了。
此时广南西路的局势非常危急,一旦路程州在被攻陷,张良臣他们不仅无法实现战前制定的目标,反而会成为瓮中之鳖,就算那个时候张良臣拿下了大理也于事无补了。
“大将军,请让我率军攻打路程州!末将定能一鼓作气拿下州城!”兴冲冲请命的不是兀良合台麾下的将领,而是做了叛徒的金风,这个家伙急于想要在主人面前表现自己。
葛罗轻蔑一笑,“攻打路程州哪轮得到你?”
金风皱起眉头,但却不敢反驳,他在蒙古人中间就像个奴才,根本没有一点话语权。一丝后悔不禁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那仅仅只是一闪而已。
兀良合台对葛罗道:“葛罗,路程州就交给你了!”
“是!”葛罗兴奋地抱拳应诺。
蒙古军开始调动,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让蒙古军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消息传来了,龙尾关失守,宋军精锐包围了大理。
这一消息令蒙古军军心动荡,因为他们的老巢岌岌可危。蒙古军队的士气迅速跌到了谷底,绝大多数将士都急着想要回去。
而兀良合台却有些犹豫,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但却担心大理那边的局势。他最终决定冒险攻击路程州。
然而战斗一开始便令他非常恼火,归心似箭的蒙古军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锐气,一波冲击上去,很快便退了下来,因此蒙古军虽然人多势众却迟迟无法取得突破。不过路程州的局势依旧非常危急,毕竟双方兵力相差过于悬殊。
视线转到大理。
张良臣坚持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决定放弃了,下令全军回撤。在命令下达后不久,来自广南西路的传书被送到了张良臣的手中。
张良臣皱眉打开书信,看了一遍,却流露出兴奋至极的神情,扫视了众将一眼,“兀良合台撤退了!”
原来,兀良合台在路程州城下久攻不下,士气又因为宋军包围大理的情况而越来越低落,不得已兀良合台只得下令撤退。大军一路兼程西撤,不过在驮娘江西岸的两万军队却没有动,兀良合台的打算是,以此牵制广南西路的宋军以防止他们衔尾追来而对己方形成夹击之势。
兀良合台进入大理境内后,只遭遇到宋军小股部队的阻击,对此兀良合台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判断宋军主力正在强攻大理,根本就无力分兵到其它地方。
兀良合台率领主力兼程赶路,仅仅只用了八天时间便从南宋的广南西路回到了善阐府以东数十里的罗普龙镇,善阐府位于滇池北岸,是大理东边最重要的城市。
视线暂时转到广南西路。
蒙古军匆匆离开,广南西路军民都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即赵葵命令薛刚帅所部五千将士朝宜州开进,同时调三千厢军配合,并命令图士谋分出三千兵马支援。
被蒙古主子落在宜州的几千叛军得知这一消息后,全都乱了方寸,有的主张弃城逃跑,有的则主张投降。宜州城、金成洲都乱成了一团,已经打算逃跑的叛军将士对城内百姓进行抢掠,百姓稍有抵抗便被残忍地杀害,妇女则沦为叛军泄欲的工具,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哀号声和猖狂的大笑声。
就在叛军疯狂的时候,薛刚率领的两千先头部队赶到宜州城下。叛军大惊失色,竟然未做任何抵抗便开城逃跑。
薛刚分出一部分军队追击叛军,自己则率领另一部分军队杀入城中,看到城中的惨象,所有将士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只要见到叛军一律杀无赦。一时间,惨叫声响彻天空,不过这一次被屠戮的轮到了之前屠戮百姓的那些叛军。
薛刚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的宜州城,紧皱眉头,心中有一把火,想要把那些叛军全都杀掉。
一队士兵押着数十名叛军士兵来到薛刚面前,队长抱拳道:“大人,抓到几十个俘虏!”
薛刚扫视了耸拉着脑袋一脸忐忑的一种叛军士兵,一指旁边的百姓的尸骸,喝问道:“你们也是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叛军面面相觑,随即意识到什么,慌忙跪下求饶。
薛刚冷冷地道:“大人曾经说过,敌人该杀!而内部的汉奸更该杀!杀!”
士兵们手起刀落,几十颗头颅滚了下来。不远处正被押来的几十名叛军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得瘫软在地。
各支军队陆续开入宜州,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基本肃清了宜州地界内的叛军,除少数叛军化装混入民间或者逃入山林外,绝大部分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广南西路重新归于平静。
视线转到临安。
不断恶化的局势令皇帝死守临安的决心动摇了,他在朝堂上询问迁都的可能性。
宋理宗的这一提议立刻得到贾似道、谢方书等人的热烈响应,纷纷称赞此举乃是安天下的明智之举。不过以吴潜为首的务实派却强烈反对!
“吴大人,你为何不同意?你为何一定要将陛下置于险地?你究竟有何居心?”贾似道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贾似道的表现令宋理宗格外感动,他还以为贾似道真的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其实贾似道只是担心自己罢了,只不过拿他这个皇帝来说事。宋理宗在为贾似道感动的同时不禁恨上了吴潜,他觉得吴潜就是在跟他过不去。
吴潜瞥了贾似道一眼,“我能有什么居心?我只是在为我们大宋江山考虑!”随即朝宋理宗一抱拳,“陛下,如今局势虽然危急,但我军将士依旧在拼死抵挡!鞑子虽然之前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现在已经被我军将士牢牢阻挡住了!可如果陛下放弃临安的话,军心势必动荡,继而蒙古军队突破大江天堑长驱直入,我们将再无挽回的余地!”
一番话说得宋理宗悚然色变,同时也觉得吴潜说得非常有道理。那些原本支持谢方书、贾似道的官员都不由的改变了态度。
贾似道面色数变,冷哼一声,“吴大人,我看你是危言耸听吧!”
吴潜冷冷地道:“何为危言耸听?吴某说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都是摆在眼前的!陛下和诸位大人眼明心亮,自然看得明白!”
贾似道铁青着脸反驳道:“当年建炎南渡,不就化解了金人南侵的危机吗?”所谓‘建炎南渡’指的是南宋初年整个南宋朝廷放弃中原南逃的事件,其实当时的情况虽然危急,但只要朝廷有决心,南宋是可以保住中原的,但‘建炎南渡’将这一切都化作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