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臣让大家换上仆役苦力的服装。段兴邦看了看手中的粗布衣物,很不悦的喝道:“你算什么人?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
张良臣眉头一皱。
白灵凤沉声道:“此时此刻分秒必争!你怎么还在计较这些事情?这位公子是陛下派来的!你们不必担心!”
听白灵凤这么说,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按照张良臣的要求换上苦力的衣物,小孩则钻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木箱。
王猛奔了进来,他也穿着僧衣。来到张良臣身旁小声道:“大汗妃来了!”张良臣眉头一皱,立刻将这一情况告知了白灵凤,段兴邦等人都流出惊慌之色,段兴邦惊慌失措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白灵凤立刻道:“所有人换回衣服!我去前面应付!”朝张良臣打了个眼色,急急离开了。
张良臣小声对王猛交待了一番,也离开了。
两人来到前厅,身着蒙古传统服色的大汗妃正在向段氏祖先牌位进香,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表示对段氏的尊重。
“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白灵凤连忙上前参拜。张良臣则站在一旁,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传说中的大汗妃,她身材算不上高挑,也不是如何美丽,不过却蕴含着一种特别高贵的气质,一双凤目不怒自威,她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张良臣不禁暗暗警惕起来。
大汗妃亲热地握着白灵凤的手掌,询问着与佛事相关的诸般事宜,显得格外亲切。
“对了,怎么不见小王爷他们?”
白灵凤很平静地回答道:“都在后厅准备呢!”
大汗妃点了点头。又与白灵凤聊了片刻,便起身准备离开了。临走时不经意瞥了张良臣一眼,心头没来由地一震,她感觉这个和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威严气势。好在她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在白灵凤的相送下离开了大理王府。
白灵凤和张良臣回到后厅。
段兴邦连忙朝两人身后忘了一眼,急声问道:“大汗妃走了吗?”
白灵凤点了点头,催促众人道:“快换上衣服!”
傍晚时分,数以百计的仆役还有和尚推着许多大车或挑着担子从王府出来了,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礼佛的礼物,按照一般的规矩,主人家请寺庙的和尚做佛事,同时主人家要准备丰盛的礼物送予寺庙,换句话说,和尚做佛事其实也是在做生意。
化妆成苦力同时脸上涂黑了的段兴邦众人在经过那些守卫身边时紧张得不得了,他们生怕被对方看出了破绽,因为太过紧张,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段兴邦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哎哟一声。
一名卫兵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正准备询问时,段兴邦正巧扭过头来,两人立马打了个照面,卫兵一愣,疑惑地道:“你,我是不是认识你?”
就在这时,卫兵突然感到后背被猛地撞了一下,向前一个踉跄,转过身来,正准备喝骂时,那个撞到他的和尚已经在连连道歉了。卫兵没好气地道:“走路看着点!”“是是是是!”
和尚挑着担子越过卫兵,分出一只手一把扶起了段兴邦,朝前面走去。
片刻之后,那名卫兵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刚才那个人好像是段府的小王爷啊?”感到事情有蹊跷的卫兵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了上司。军官当即领着一队士兵冲进正在做佛事的大堂,只看见敲着木鱼佛唱的一众和尚,军官立刻问其中一位年长的法师:“王府中人呢?”
老法师愣了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军官压住急躁的心情又问了一遍,老法师指了指后院,“应该都在后面吧!”
军官丢下老法师,带人冲进了后院,凶神恶煞的模样令婢女们都面色大变心中忐忑。
一众卫兵在后院找了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王府中人的身影,意识到情况严重的军官一面派人去四门询问,一面去向大兴府府尹禀报情况。
很快,一队骑兵从大兴府南门飞驰而出。
张良臣带着众人出城后便与冯胜、黑凤等人会合了,随即换乘快马朝东边飞驰而去。
“什么?!”忽必烈很是惊讶的模样。顿了顿,对跪在面前的大兴府府尹道:“立刻派人追赶!”
大兴府府尹连忙道:“已经派骑兵追去了!如不出意外应该可以追上!”
大汗妃皱眉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大理王族蓄谋已久,现在追击只怕为时已晚!”
忽必烈想到之前关于可疑人物溜出大理王府的报告,不禁份外懊恼,因为他对于那个报告疏忽了。
张良臣一行人赶到海阳港,立刻开始登船,而就在此时,追击的骑兵也已经进入了海阳城。
数艘大海船缓缓驶出码头,此时一大群骑兵正涌上码头呼和喊叫。
张良臣不禁暗道:‘好险啊!’
数艘大海船驶入大海,随即折向南行,不久之后蒙古水军开始追赶,但是为时已晚。
当大理王族逃脱的消息传到忽必烈的耳中,忽必烈勃然大怒,他感到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侮辱了。“可恶!段兴智!我真是看走眼了!来日再抓住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看来忽必烈到此时仍不知道整个事情都是张良臣一手策划的。
段兴邦等人兴奋得难以自持,虽然他们之前很忐忑,不过一旦脱离了蒙古人的控制他们便不禁有一种脱出牢笼的畅快感觉,想到即将到来的真正的尊荣生活,段兴邦等人都不禁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灵凤缓缓来到张良臣身后,此时张良臣正背着手望着海天一色的景象。
“谢谢你!”白灵凤感激地道。
张良臣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用谢!我这也是为自己!”顿了顿,“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你不会反悔吧?”
白灵凤捋了捋鬓角的秀发,“当然不会!其实大理事务一直都是我们白家在为段家处理,他们段氏从来就没有真正为国事操心过!王位落在月儿手中那是天理使然!段氏根本就没有道理重新取得他们的权力!”
张良臣微微一笑。
白灵凤看了张良臣一眼,“你,绝不是一般的人物!你究竟是谁?”
张良臣笑了笑,“王后果然不简单!”看了白灵凤一眼,“实不相瞒!我就是四川诸路宣抚使,张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