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泽推断在己方军营中放火的只是对方的细作,派出五千人进入军营灭火同时清除宋军细作,令一万五千人马列阵在泸州城门正面以防备对方出击,令主力军队列阵准备迎战。
七万余元军列好战阵,六万步军居中,最前面是数道由盾牌手、长枪手组成的严密防线,后面则是数以万计的弓弩手,一万骑兵分居两翼,严阵以待。
四万五千宋军缓缓推进到元军阵线前三百步停下。
双方十余万大军静静地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铁鹤瞥了一眼对面的元军,嘲讽道:“大人,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敢出击!”
张良臣嘴角一挑。一旁的一名将领兴冲冲地请命道:“大人,让末将率军攻阵吧?”此人名叫厉红,是玄甲骑兵副将,此次两千玄甲骑兵随张良臣东来,他便是这玄甲骑兵的统领。
张良臣笑道:“不急!先跟他们玩玩!”扭头对众将道:“你们谁要下场搦战?”
众将均流露出兴奋之色,纷纷请命出战。
张良臣哈哈一笑,目光落在铁鹤的身上,“铁鹤,你去!”铁鹤立马兴奋起来,其他将领则流露出失望之色。
铁鹤提着狼牙棒打马驰出军阵,来到两军之间,举起狼牙棒扬声喊道:“鼠辈,可敢与我一战?”
元军众将全都跃跃欲试起来。史天泽眉头一皱,“此人是谁?”身旁的一名部将张望了一番,回禀道:“此人名叫铁鹤,是张良臣卫队的将军!”
史天泽扭头扫了众将一眼,“你们谁愿出战?”
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抢先道:“末将愿往!”史天泽看了他一眼,是他麾下先锋战将之一,名叫李同烈,算是一员悍将。史天泽点了点头。
李同烈当即提着大刀飞马出阵,来到铁鹤面前数步大声道:“我乃……”铁鹤懒得跟他废话,大吼一声,催马而上。
李同烈见对方见面便要打不禁吃了一惊。
一转眼,双方拼了一记,李同烈手臂微微发麻,心中大惊。不等他回过神来,铁鹤的狼牙棒又砸下来了,李同烈心头一慌,慌忙举起大刀格挡,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李同烈只感到无法抵御的巨力猛砸下来,整个人禁不住坠落马下。心头大骇的李同烈慌忙爬起来,赫然看见对方已经冲到面前了,面色一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沉重的狼牙棒轰碎了他的头颅,脑浆鲜血漫天飞舞,触目惊心。
宋军将士齐发出一声呐喊,而元军将士则流露出震骇之色。
史天泽暗骂一声,扭头问众将:“谁愿杀此敌将?”
众将面面相觑,忽有一将扬声道:“末将愿往!”
史天泽看了他一眼,是另一位先锋大将,此时正面露悲愤之色,原来刚才死在铁鹤棒下的李同烈与他是结义兄弟,两人都是史天泽麾下先锋战将。
他策马驰出军阵,与铁鹤展开大战,然而不到三个回合便又被铁鹤斩于马下。
元军将士面如死灰。
铁鹤哈哈大笑,“鼠辈!原来就只有这点斤两!”
张良臣举起右手,战鼓声登时轰然大响起来,如同惊雷一般惊得元军心头一颤。
四万五千宋军齐头并进,彷如一人,杀气涛涛。
史天泽见己方士气被夺,只得下令退入营垒。
张良臣命令大军在泸州城外淝水之畔扎营。
不久之后,卫士来报,说向士璧来访。
“向大人!”“张大人!”向士璧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张良臣一眼,感慨道:“早就听说张大人英雄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张良臣哈哈一笑,请道:“大人请坐!”
向士璧一抱拳,在对面坐下。“好在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良臣抱拳道:“向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向士璧豪爽地道:“大人尽管吩咐!”
张良臣顿了顿,“不知道向大人手上还有多少军队?”
向士璧想了想,“应该还有两万将士!”
“不知向大人可愿将这两万将士交予我指挥?”
向士璧想都没想便道:“我早有此意,就是大人不提,我也会提出来!”
“多谢向大人!”张良臣是真心感谢他,像向士璧这样豪爽有没有私心的官员确实让人钦佩,只是这样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南宋朝廷都是如向士璧这样的官员,南宋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
“另外我还想请向大人帮个忙!”
向士璧点了点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我想请向大人前往建康!”
向士璧一愣,抱拳问道:“张大人,这是何意啊?”
张良臣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向士璧一拍大腿,“好计!”随即有些担忧地问道:“只是,……”看了一眼张良臣,“那贾似道张大人应该知道,只怕不会听我的建议?”
张良臣点了点头,皱眉道:“如果贾似道不听的话,大人可以调动原属健康的五万守军按我的计划行事!想来问题不大!”
向士璧想了想,点了点头,抱拳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办到!”
大军休整一天,随后张良臣集中近七万大军对正面的史天泽发起强攻,攻势极为猛烈。投石车、床弩不断攻击元军营垒的各处要点,沉重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天空在石块弩箭的遮蔽下显得非常阴沉。一座箭楼被呼啸而至的石块砸得支离破碎,其上的士兵惨叫着与无数碎屑一道漫天飞舞;不时有元士兵被从天空呼啸落下的石块砸得血肉模糊,尖锐的呼啸声响起,那是威力强劲的三弓床弩发射的枪箭呼啸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才看到一道虚影转眼之间便到眼前了,几名元军士兵来不及躲避,瞬间被扎了个透心凉,而那巨大的枪箭却依旧在向前飞行,在掀翻了一座营帐后重重地扎入地面。
地面上,宋军分三路对元军营垒强攻。
宋军推着盾牌车前进,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一般,盾牌车高达四米,以厚木板和牛皮制作而成,可用来抵挡对方箭矢,下方装有木轮,可以移动。从营垒中不断飞出的箭雨打在盾牌车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大响,正面的挡板上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不时有漏网的箭矢扎入后方的步军中,中箭的步兵伤势轻的随手拗断箭矢继续前进,伤势重的被立刻送了下去,有专门的医护兵负责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