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臣夹了一片肉扔进口里,咀嚼了一番,咽了下去,笑道:“不急!现在该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谢飞燕抿嘴一笑,夹了片鹿肉放进张良臣的碗里,“你啊,真坏!”
张良臣凑到谢飞燕的耳边调侃道:“昨夜你也是这么说的!”
谢飞燕想到昨夜的抵死缠绵,不由得芳心一荡,美眸妩媚至极地瞪了爱郎一眼。
被领到偏厅的崔永兴面对一桌子饭菜却没有半点胃口,他感到对方根本就不怎么想见他,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虽然对于张良臣的想法有所判断,不过他依旧经不住非常担忧!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崔永兴实在等不下去了,走到门口,问卫士道:“请问汉王究竟什么时候召见我?”
卫士淡淡地道:“这我怎么知道?你等着就是了!”
崔永兴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回到圆桌边,一屁股坐下,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使劲咀嚼起来,就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一般。
片刻之后,门口的卫士突然扬声道:“汉王驾到!”
正喝着闷茶的崔永兴差点将一口的茶水喷了出来,连忙起身相迎,“高丽国使者,崔永兴,见过汉王殿下!”
张良臣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看到一眼被吃了一些的饭菜,调侃道:“丞相的胃口还不错嘛!”
崔永兴哭笑不得,抬起头来,看到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不经愣了一愣,他虽然早就听说汉王年纪不大,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你,你就是汉王?”
“怎么?难道丞相还怀疑我这个汉王是假的?”
“不不不!”顿了顿,理了理纷乱的思绪,不经感慨道:“汉王年轻有为,实在让人感佩啊!”不由得想起自家女王,她也是同样的年轻,同样的不同凡响!两人倒是分外般配!随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张良臣笑了笑,“丞相不必客气!说明来意吧!”
崔永兴稍作思忖,抱拳道:“不知殿下对于贵我两国的关系是何态度?”
张良臣看了他一眼,调侃道:“你很狡猾嘛!想要根据我的态度来采取相应的对策!”
崔永兴被揭穿了企图,不经尴尬一笑。
张良臣站了起来,“也罢,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看了崔永兴一眼,这一瞬间崔永兴只感到对方眼神如刀,直刺自己心扉,下意识地垂下头去,不敢与他直视,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就仿佛自己是绵羊,而面对的却是一头凶悍的猛虎,那种感觉非常可怕!
张良臣淡淡地道:“我希望高丽不要跟蒙元同流合污!否则,我不介意暂缓既定计划,集中力量覆灭高丽!”
崔永兴心头一震,抬起头来,鼓起勇气问道:“汉王是在威胁我们吗?”
张良臣盯着崔永兴的眼睛,后者被张良臣的眼神逼视着垂了下去。张良臣淡淡地道:“随便你怎么想!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要么与蒙古人结盟以对抗我汉军,要么老老实实做人!”瞥了一眼崔永兴,“孰优孰劣,丞相也是智谋之辈,应当看得清楚!”
崔永兴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抱拳道:“我们高丽希望能与汉军和平共处!”
张良臣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可以!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高丽人已经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们愿意把军队从济州岛撤出!”
张良臣却摇了摇头,“不够!”
崔永兴当日与女王王雨柔就这件事商议的时候,得出一个结论,汉军的条件应该就是高丽军撤出济州岛,然而如今的情况却不是这样,大大出乎崔永兴的预料。
崔永兴皱眉问道:“那汉王的意思是……?”
“签订正式文书,割让济州岛!”
崔永兴大惊失色,“汉王不觉得这欺人太甚了吗?”
张良臣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弄之色,看了崔永兴一眼,“你也是聪明人,想不到竟然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语!如今的世道,强者为尊,无所谓欺不欺人!”随即点了点头,“你们的女王一定是担心这样做无法向国内交代,从而影响统治基础!也罢,我就再退一步!”
听张良臣这么说,崔永兴不经松了口气。
张良臣看了他一眼,“文书可以不签,不过高丽军必须帮助我们夺回济州岛!”
“这,……”
张良臣用不容反驳的口吻道:“这个条件不可更改!你们同意就同意,不同意的话就没必要谈了!”
崔永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难以决断。
张良臣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张良臣是一点都不急,他知道高丽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半晌过后,崔永兴叹了口气,苦笑着点头道:“我们接受这个条件!”
张良臣笑了笑,“你这个决定非常明智!”
崔永兴苦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抱拳问道:“不知汉王还有何条件?”
张良臣半开玩笑地道:“就这一个条件就够你们受的了!我怎好还提出其他的条件?”
崔永兴哭笑不得。
张良臣站了起来,“好了!基本意向已经达成了!至于具体的细节,我会派人来与你商谈!”
崔永兴点了点头。
张良臣笑道:“你好好休息吧!”随即便准备离开。
崔永兴连忙道:“汉王请留步!”
张良臣转过身来,“还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希望能够参观一下汉军!另外也希望参观一下行政部门和商会!”
张良臣想了想,看了崔永兴一眼,崔永兴只感到对方似乎完全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不禁心虚起来。
张良臣突然一笑,“可以!我会安排!”
崔永兴松了口气,连忙抱拳道:“多谢汉王!”
张良臣笑了笑,离开了。
张良臣一离开,崔永兴不经大大地松口气,刚才与张良臣谈话的时候,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对方握在手中的木偶一般,对方的强势令他无所适从,而自己的一切想法,对方仿佛都了如指掌。
崔永兴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这个汉王,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片刻之后,有一名年轻的文官来到偏厅,不卑不亢地抱拳道:“行馆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移步!”
崔永兴点了点头,跟随文官离开了。
当天晚些时候,张良臣和谢飞燕坐在后院的水榭中闲聊着。谢飞燕已经脱下了戎装,穿着黑色束腰窄袖长裙,显得格外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