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说常小御医,你这扎了针也就算了,怎么还弹上了?”无为子看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拦着常小八就嚷。【全文字阅读.】
秋色眼一瞪冲着无为子就骂,“张半仙你给我出去!别打扰常小御医。”
艾老虎也不满的看过来,“你一个长工又不懂医,在这里瞎乍乎什么?”
为了主子,无为子也豁出来了,他一梗脖,“谁说我不懂医,我多年在江湖上行走,一些应急救命的医方我也记得不少呢!”
常小八倒没有秋色和艾老虎那么生气,他还好心的对无为子解释,“我这是家传的针炙手法,这样下来贵府的小少爷就能退烧了。”
无为子冲着秋色夫妻咧了下嘴,然后蹭到常小八身边,干笑两声道:“常小御医,可是我曾听人说,倘若病人太小不宜以太过猛烈之法治疗,否刚容易折损病人自身的精气,应以辅助之法助病人自愈为上策!”
“哦?这种说法我倒不曾听过。”常小八愣了下,随即针炙的手也慢了下来,看着病床上弱小的百岁,过了会儿竟主动问无为子,“那依你之见,我这针炙之法是不妥了?”
见常小八能听进去自己的话,无为子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头,“小御医的针炙之法自是高明的,只是这针炙也是刺激病人身上的X位以减轻病灶的状况而已,倘若针炙扎的过深,病人耗损的精气神也就过多,我家少爷小,这样恢复起来就很麻烦,所以我觉得针炙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郎中了?常小御医你别理他……”艾老虎不屑的瞪了眼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的无为子。
可常小八却摇摇头,“有时这些民间祖传下来的偏方说法也是有一定疗效的。”
接下来的一幕让秋色和艾老虎又担心又着急,常小八每施一针都要问一下无为子,甚至连写药方时也问无为子有没有其他的药方,也不知这无为子是真懂还是装懂,总是有问必答,说的还头头是道的。
艾老虎碰了下秋色,埋怨道:“你请的这个半仙还真能耐啊,不止会变戏法还会开方治病呢!”
秋色的心里本来就够呕的了,听他这么说就更气了,盯着跟常小八一起忙活的无为子恨声道:“要是因为他耽误了百岁治病,我就扒了他的皮。”
可不知是常小御医的针下准了还是无为子的药方出的好用,傍晚时百岁就退了烧,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能喝些米汤了,秋色的心也放了下来,便亲自照顾他。
等半夜时百岁迷迷糊糊的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床头以手支着头直打瞌睡的秋色,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娘’,只是声音沙哑无力,没人听到。可百岁喊出这声娘后一直困扰在他心头的事情也做出了决定:无论他以前是谁,还记得什么,他现在是百岁,是丁氏的儿子;应该对丁氏尽孝道,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而且,就算他想要做什么还需要重新积聚势力,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藏身地了。
所以当秋色一个激灵醒来后竟听到百岁管自己叫娘时真的吃了一惊,不过心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常小八竟没用艾老虎去请,主动来给百岁复诊,而且每次都会询问无为子很多问题,态度也变得越发恭谨。
秋色就奇怪,这个主动赖上门的长工还有什么惊天的本事不成?又一想,他是冲着百岁来的,而百岁又可能是那样的身份,便是什么旷世奇才也不奇怪了,对无为子的态度也有所好转,只是反而更加督促他教授千千本事。
对于此,无为子虽然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况且他多教的也不止千千一个人,为了避免常小八把自己的主子给治坏,无为子少不得将自己的医术传授了一些给他,常小八似乎对无为子提及的那些民间验方极感兴趣,便常以帮百岁检查身体为理由来找他。
百岁的身体恢复健康后,家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这一日的饭桌上,艾老虎终于逮到机会问了秋色困扰他好几天的问题,“秋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验血之前用盐醋擦拭那只验血的碗?”
百岁也抬起头奇怪的看向秋色,当日他只看见秋色对着艾老虎咬了一阵卫朵却不知她究竟说了什么,却原来说的是这个吗?
“想要验血的结果是你和艾林不是亲兄弟只能这么办啊!哦,要是把那碗放到冰血里一阵也行,不过那样太显眼了吧?!”
“直接验不就行了,照你说的,我和他又不是亲人。”艾老虎不解的问。
秋色喝了一口汤白了他一眼,“谁说不是亲人的血就不相溶了?在战场上死掉人的血还不是都混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是隔开的?”
“咝!”艾老虎皱皱眉,想了一阵点点头,“还真是啊,这么一想,有好几次我受了伤都是藏在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当时那些人的血确是都溶在了一起。这么说,这滴血验亲的说法靠不住了?”
“靠不靠的住我不知道,不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秋色本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却想不到艾老虎竟真的去揪着卫二和无为子要血去了,然后做起了试验。秋色并不关心试验的结果如何,她把手边的事交给了冬枣,自己去找刘松继续钻研自己的印刷作坊了。
刘松已经将秋色画的几版年画都雕刻了出来,只等秋色来上色。秋色也不敢直接往木板上涂色,万一涂的不好,整张板都毁了,便照着原来的样子多画了几天,然后和刘松研究着一起上色,最终选了一个效果最好的照着往木板上画。
上好色,铺好纸,再用刷子一扫,一张彩色的喜庆年画便诞生了。有的用好纸,最后再请人装裱卖的价高,有的则是普通的一张纸,价格低廉。这样印刷出来的速度自然是比别人雇人手工画快多了,年前仅靠这一项,秋色就给府里所有人都发了双份红包。
领了红包的仆人们自然是喜气洋洋,跟着这个东家可真好,规矩少,伙食好,过年红包都是拿双份的,比那些大宅门的总管都强呢!无为子诧异的看着荷包里的四两银子,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止泼,就连发个红包都这么带劲!
看到秋色发红包都是发银子,艾老虎头一次对自己这个每月固定那些银两的芝麻大小官起了反感,也在琢磨,自己能寻个什么事儿多赚点钱呢!总不能连个婆娘都不如吧!老家的那些地每年卖了粮也没多少银子,而且那些银子又在艾家庄附近买了地,现在手里余富的银两还真就得指这点子薪俸呢!
百岁将秋色给自己的银子全都翻了出来交给了无为子。
“那个,主子,咱们真走啊?”无为子看着桌上的那些散碎银两颇有些不舍的问。
被叫来的卫二也抬头看向百岁。
“不是我走,是你走!”百岁对无为子道:“过了十五你和卫二出趟门,把卫二寻的最后那批影卫苗子接管起来。”
“主子,您这是……”卫二有些激动,难道主子终于下定决心要杀回京城报仇血恨了吗?
百岁看了眼卫二,“无论我要做什么都得活着,而我要活的好就必须得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可不想以后连个泼妇都得自己去对付!况且,我也不想等人被人施舍。”
卫二不明白,主子是这个家里的小少爷怎么会被人施舍?无为子到是明白,想来是主子把秋色说的歪理听进去了,本想劝两句,又一想,还是先把势力建起来再说。
“那主子,我和道长全都走了,谁要保护您的安全啊?还有夫人那儿怎么交待?”卫二颇有些担心的道。
“这些不用你们管,我自有办法。”百岁板着小脸下令,“你们只要把自己的事儿做好就行。”
无为子看看桌上那几两银子,道:“主子,要接管训练那帮人这点儿银子可不够。”
百岁哪里有金钱的概念,听无为子这样说便问,“那得需要多少钱?”
卫二琢磨了一下,“以往按宫里的规矩,训练五十人的费用一年最少是一千两,我最后找的那些人一共七十二个!”
“你们先做好准备,钱的事儿我会儿想办法!”百岁皱起了眉头,他有什么办法?以前做景太子时金银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奖赏给下边的人,他自己甚至连银子都没有摸过,现在又让他去哪里找银子?
恩来想去,百岁最终还是找上了秋色,“……银子全当我借你的,以后加倍还你!”
秋色看了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起身从妆匣里取出了两千两的银票递给百岁道:“我挣下的这些家产本就是打算给我的一双儿女平分的,既然你叫我娘,就有你的一份。你收着吧,这些银子也不用你还,以后你和千千分财产时我会把银子扣回来。”
百岁没想到秋色竟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握着两张银票,抿抿嘴半天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娘!”
看着还没桌子高却宛如个小大人一般的百岁,秋色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让他们做什么我不管,毕竟你不是一个真正两岁的孩子,可有一点,凡事都别太招摇,人怕出名猪怕壮,只有普通人和瘦小的猪才能活的长久一些。”
听到秋色把自己比作猪,百岁的嘴角不由直抽抽。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秋色心情不错,蹲下身捏住百岁的脸蛋往两边扯。
在无为子和卫二走后的第三天,刘松突然乐呵呵的跑回来,一进门就给秋色道喜,“东家大喜,东家大喜,京城的贵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