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00将护城河的水引入雨花的花园中需要建造一道单独的引水渠而后在引水渠的两端修建闸口随时控制水量的注入避免随着护城河水位的增长倒灌入东宫园林中的碎玉池
园林房舍的修缮工作已接近尾声而河道修建的最后工作就是将闸口打开将护城河的水引入雨花花园中的河道中让河水蜿蜒曲折的将整个园林萦绕起來最终流入花园中心的碎玉池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
整个东宫的改建陆陆续续地进行了小半年雷光祖从设计到改造从选料至施工几个月來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兢兢业业地从头盯到尾
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他已奏请了礼部将正殿上的鸱尾请上殿脊鸱尾乃东海鱼尾灵兽将之用利箭固定于殿顶取防灾镇火之意同时具有避免雷击防御天火的功能
等将鸱尾请上殿脊后整个东宫的修缮工作就算大功告成了而他也可以完美地交差了
“雷大人雷大人请稍等”雷光祖刚要迈步而出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忙回过头來观看只见负责监理的管事张德权上前來作揖
雷光祖连忙回以一揖不解的问道:“张大人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承恩殿前头的红柱子其中的几根上头有几个虫孔虽然上了漆看不真切但使终是个事儿还需要雷大人定夺”张德权一角袍角儿还别在腰间看得出來是刚从梯子上爬下來
“几个虫孔算不得什么木材都是经过药熏的里头沒了虫蛀便不会侵蚀大柱将表面处理好只要外观上不出问題就属正常范畴”整个皇宫的建筑半数的材料都是木材偶尔有几个虫孔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要处理得当都属于被允许的范围雷光祖沒觉得有必要就此换掉大柱况且他们也的确沒这个时间了
“卑职明白了这就叫人去处理”张德权一躬身退下去了
雷光祖则迈步前行继续查看着各处的收尾工作
又是三天过去了若笙无精打采的坐在院中的游廊下将手上的书卷轻轻地搁置一旁凝望着这四周的黑瓦白墙浑然无力的一声叹息
每日有专人为她们运送吃食还送來许多衣物用度可就是不能出了这个院子她这是被他们禁了吗若笙轻轻的暗叹一声
三日了他一直都沒來过而就连楚珩也似乎消失了偌大的庭院中只有她与白鹭两人还有的就是立于门前看守着她们的侍卫了
“小姐王爷与楚公子这到底是何用意”性格率直外向的白鹭这几日被关得更是烦闷激燥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急切起來
若笙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苦涩一笑遂又拾起书卷举至眼前而目光却透过了那一列列的正字小楷不知聚向何处了
那一日小院前的古树下红墙黑瓦他一身月白长衫长发伴着山风徐徐而飘零摇曳着步履款款俨然而至给与她无限的意外与惊喜
一句动情的“若笙我想你了”说得情真意切令她的心湖也随之激荡着一股窝心的暖瞬间融入了她的心坎里
那一日他离去前找到她双臂紧紧地将她缠在怀中一句“我走了”伴随着他温热缭乱的气息似乎依旧回荡在她的耳际
而面对如今的冷漠与无视却让她一度怀疑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过还只是她的虚无幻觉
如果是真实的存在过为何只寥寥几日却已物是人非如果是虚幻却为何又如此真实得令人痛彻心扉
宸旭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何不來见我为何不來见我一句句询问一句句呼唤萦绕在若笙的脑海响彻在她的心间
此时朱红色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从外头走入一行人來为首而立的正是一身素衣的楚珩
身后一队人抬着几只樟木箱子往正屋行去将箱子放下后便消无声息的退出了门只是瞬间院内便又恢复到了原本的静谧、苍凉、孤寂
白鹭上前去将箱子中的物品一样儿一样儿的取出原來箱子中存放的都是小姐放在溢春园中的物品
再次见到遗世古琴“毋忘”时想起了当日三人在帐中弹奏吟唱时的情景白鹭的心头袭上了阵阵的苦涩
楚珩见到坐在廊下的若笙依旧读着手中的书卷并不打算与他交谈便兀自地移身上前坐在她身旁轻声说着:“病刚好了又在廊里坐着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若笙抬起头來只苦涩的笑了笑柔声道着:“屋中太憋闷了出來透透气”
见她身上只批了件夹衣楚珩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來轻轻地围在了她的肩头
一股氤氲的苏合香夹杂着温润地暖将若笙团团地包裹起來使得若笙消瘦的面颊挂上了两行盈盈的清泪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若笙抬起倔强地下巴与他对视着虽然眸中的泪依旧不受控制的溢出却依然透着难以掩去地怒意
望着她眼中的怒与恨楚珩的心被狠狠地鞭策着他还依稀记得初见时她如秋天湖水般明亮的瞳眸中闪着的包容与慈爱接纳与理解是那么一种暖暖的温存柔暖
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不是的不是的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她好他只是在保护着她避免她受到伤害而己而她真的沒受到伤害吗
“这一切都是为你好”楚珩眼眸中流露着不舍温润地指尖轻柔地拭去她樱唇上的泪滴一下一下的温柔地轻抚着
“为我好如果是为我好就让我走吧”若笙紧闭着双眸任凭着清泪恣意地滑落
楚珩听了她的话语顿时慌乱起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收紧臂弯紧紧地拥着她柔软地身体在她耳际急切的低吟着:“若笙外
头很危险让我护着你好不好”
若笙嘴角扯出一丝笑却透着苦涩与心酸:“呵呵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可以被送來送去的礼物还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你在说什么”楚珩被她的言论惊愕到了遂抬起头來凝望着她怨朦胧的眼眸
“楚珩我是一个人我有自由我有选择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人生”若笙凝视着他的眸子原本的清澈分明却已变得黯淡无光
“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他对吗”楚珩难以掩饰的伤痛丰满的唇也微微地颤抖起來
“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会顺从心意的做出选择”她的心已纷乱成麻这个时候怎么能做出选择
听到若笙的回答楚珩心头又泛出了丝丝希望遂又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在她耳畔喃喃低语着:“我知道我不能与他争但请你看看我若笙请你认真的看看我再做出选择好吗”
若笙并沒有回答她只想离开他们离开这改变她命运的一切彻底摆脱他们去开始自己的生活
但是在离开之前她必须要见他一面她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就走了
“我何时能见他”若笙语气中透着清冷与坚持
“一定要见他吗”楚珩哀伤的凝望着她坚定的眼眸拧紧了眉头抵御着胸口不断袭來的痛
“是”若笙坚决的点了点头语气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楚珩缓缓地松开臂膀径自地侧过身去淡淡地说着:“随我來吧他在前院儿”
若笙听闻后“嗡”的一阵眩晕使她不能立稳身形脚下也踉跄着显些跌倒楚珩连忙将她扶起关切的问道:“若笙你怎么样”
他既然已经來到前院却不來与她相见若不是她一再坚持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然到來宇文宸旭你就这么不愿见我吗
若笙含下身子抵制住心头如撕裂般地剧痛待苍白的面颊恢复了些血色后方舒了口气直起身來应了一声:“走吧”却已换成了异常的冷漠
楚珩看在眼里心头浮起隐隐地疼却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紧了
他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手里端着青花茶盏一下一下地滤着茶叶袅袅的雾气笼罩着他的俊颜依旧是那般的优雅、完美、潇然一身的月白常服正如那日他的到來一般透着儒雅、清冷、威严却少了当日的温润柔暖更沒了眉宇间的热切与期盼
不知为何见到如此冷傲疏离的他若笙只是立在厅中无语的凝望他周身散发的清冷让她难以前行两人虽只有咫尺之距却似远隔重山原來是心走远了即便是面对着面也只会感觉到陌生与疏远若笙无语凝噎默默地任凭着清泪挂满了憔悴的娇颜
“坐吧”宇文宸旭淡然地吐出两字面容平静如水不带丝毫的波澜
见识到了他的冰冷若笙拭干了脸颊的清泪倔强地抬起下颌冷漠地说:“不必了说清楚了我就走不会打扰王爷太久的”
宇文宸旭蹙起眉头轻轻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案头抬起眼帘望着若笙依旧平淡如水波澜不惊:“你想说什么”
他的冰冷刺得若笙心头阵阵地疼深呼了口气抬起眼帘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他冰封霜冻扯动了嘴角儿冷冷地问道:“难道王爷沒有话与若笙说吗”
宇文宸旭将头别过一处蹙起眉头不敢与她冰冷寒栗的眸子对视无力的一声轻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呵呵原來王爷时至今日才知晓你我之间是沒有结果的”若笙扯动着唇角儿嘲讽地一声轻笑
“若笙我的任性会害了你你要知道我这样的人并不适合你”宇文宸旭缓缓地背过身來俊美的面容朝向壁上的松竹挂屏语气轻柔绵软却透着冷冷的淡然
“原來这一切都是为我好那我要感谢王爷的美意了但是请你记住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牵扯我们之间也从此再无瓜葛”
若笙说完这些决绝的言语提起罗裙转身愤然离去任凭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眸淌入了她的唇苦浸着她的心
不停地奔跑着奔跑着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出去多远只觉得全身的力气用尽只觉得眼前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只觉得耳际的风声逐渐消散只觉得周围变得一片静谧一闭眼什么感觉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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