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一百万啊,还有得谈不?”刘俊假装很心痛的样子,故意那样问,这大叔大婶的开口一百万,还真把他当傻子了,怎么可能?
“这……”叔婶两人怔愣了,也没想要刘俊真的赔一百万,犹豫了,把目光投向卓义,他们俩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接受多少赔偿才合适。小≧说网w≤ww.
“没得谈,就一百万。”卓义忽然凶相毕露,农林村的村霸岂是浪得虚名,别说叔婶的儿子被捅了,就连自己的手也被对方打断了,象刘俊这样开宝马的人,此时正好逮着一个机会不狠狠敲诈一笔,怎能甘心?
“为什么要一百万?”刘俊见卓义又要开始耍流氓脾性了,冷笑着反问。
“不是说了嘛,误工费、赡养费、营养费、后期治疗费,还不知道有没后遗症,要不是高所长让我们协调,你他妈一百万你还真打不了我!”卓义一下子气又上来了,开口就骂人。
“你他妈说话干净点。”陈尔林不干了,用手指了指卓义,有要干架的意思。
“哟,你想打架是吧,动手啊,老子这条胳膊已经卖给你们了,不在乎再卖一条,先解决叔婶儿子的事再与你们论理。”卓义盛气凌人。
“妈逼,你再敢对卓二哥不敬,信不信我抽你。”卓义的手下黑皮当场就要飚。
“你抽我?我信,我当然信。尼玛,信不信老子开车撞死你?”陈尔林也狠了,撞段二炮的壮举历历在目,就面前一黑不溜秋的家伙还真不放在他的眼里。
派出所里双方争吵那是不可避免的,不会真的打起来,惹毛了高强所长,大家都没好下场,就在黑皮与陈尔林起身互指逞能对骂时,都被刘俊与卓义拦下。
卓义拦住暴怒的黑皮,瞪着刘俊,蛮横的口气,说道:“我再说一遍,一百万,你赔不赔?”
“行,我赔。”刘俊出乎所有人意料,居然轻易就答应了。
就听咕嘟一声,紧接着又咔嚓一声,大婶一听真有赔一百万,兴奋得啰嗦着站起来,一下没站稳,被椅子脚绊倒在地,咕嘟一声后脑勺着地,咔嚓一声,椅子四分五裂。
“孩子他妈,你咋滴啦。”大叔蹲下身子拉大婶起来。
大婶拍了拍屁股,涨红着脸:“他爹,一百万啊,咱们财了。”
“小卓子,还是你厉害,我家那小子跟着你混达了。”大婶不忘夸赞卓义几句。
“俊哥,你不会真的赔一百万吧?”陈尔林也感到吃惊,刘俊今天怎么了,脑子短路了吗?男人说话一言九鼎,如果是个亿万富翁,拿个百把万出来换得黄毛平安那也算了,刘俊哪有那么多钱,想必是说着好玩的,逗卓二哥玩的吧。
“俊哥,你很有钱吗?”梦婷怪怪地问了句。
哑巴则端坐刘俊身边冷眼观四周,毫无表情,他要做的不是关注赔不赔钱的事,而是可能会生什么危险突的情况。
“一百万,三三四,可以分期付,先付三十万,堂堂俊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卓义激将刘俊。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人说出的话,哪怕是一坨屎也要吞下去。”刘俊慨然道,还用了个比较粗俗却又通俗的民间比喻。
“哈哈,真有钱了,整大了。”大婶听刘俊说得无比肯定,仿若一百万钞票就在眼前,使劲地掐了下大叔的大腿,疼得大叔直咧嘴:“婆娘,你掐我干嘛。”
大婶颤抖着声音道:“他爹,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死婆娘,你确定在不在做梦,你掐自己大腿啊。”大叔的脸上一片疑惑,傻子才会相信刘俊出手就一百万赔钱了事呢。
“那,付钱。”卓义手一伸,很得瑟。
“没问题。”刘俊轻蔑地笑了笑,扫了下卓义,又望向大叔大婶,说道:“大叔,大婶,捅伤人,赔你们一百万我认了,你们高兴了吧。”
“嗯,高兴,高兴。”大叔大婶连连点头,这个时候,儿子都在医院里才脱离危险,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
刘俊忽然一拍桌子,怒起,脸色瞬即阴沉了下来:“告诉你们,伤了你们的人,姐且不论谁对谁错,我们认了,可以赔钱。现在我老婆受了惊吓,你们也得赔,精神损失费12o万,少一分老子都不答应,否则的话,可别怪我告你们强奸,马上转医院送监狱,你们信不信?”
“啊?!”刘俊话一出,举座皆惊,难怪刘俊答应的那么爽快,一百万赔付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说的那么轻松,敢情留了后手的。
“对,12o万,少一分都不行。”陈尔林惊喜,老大就是老大,这一招借力打力,妙啊。
“俊哥,我不要钱,我要告他们欺负我,呜呜呜。”梦婷一下就明白了,马上很配合地哭了起来,很伤心。
“我靠,你他妈敲诈啊。”卓义愕然,怎么也想不到刘俊会唱这么一辙,照这种说法,不但敲不到一分钱,反而还要赔出2o万,貌似还没法辩驳。
“嘿嘿,嘴巴上逞能没意思,说吧,卓二哥,大叔、大婶,欠我们的二十万,哪天付呀?”刘俊冷笑不已。
“大叔,大婶,这事儿没法谈了,还是告他们吧。”卓义知道他所面对的俊哥口才了得,怎么也说不过,看出来俊哥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赔钱的,想要俊哥赔钱靠谈判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只有靠蛮力征服才行,现在派出所里是没法威的,只得出了派出所再说。
“告啊,可以告啊,老子兄弟坐牢,你们儿子也监狱里陪着吧。”刘俊双手一摊,用力搂住呜呜咽咽的梦婷,伸出手来,陈尔林马上掏烟给刘俊点上。
“婆娘,这事儿还不好整啊?”大叔哭丧着脸,瞄了眼卓义和黑皮,低下头来,附在大婶的耳边,低声嘀咕,“孩子他妈,我听说过这俊哥的,炮哥就是被他整趴下的,咱儿子惹不起,弄不好真会出人命。”
大叔嘀咕一阵,大婶身子颤抖了下,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叹了口气,儿子跟着卓义不学好,居然惹上了比炮哥还厉害的人,这以后没得安宁了,她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可不想再出什么事,还谈什么赔钱,认栽。
“这位小兄弟,既然双方都有损失,你看各顾各吧,我也不要你们赔钱了,你们也不要告了,行不?”大婶的脸变得很快,说话的语气很正常,根本没一点神经。
“行,这位大婶明白人,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们家孩子还在医院,我们就不去看望了,适当的营养费还是要表示下的。”刘俊说着,望了下哑巴,“就拿一万,权当我们表示下谦意吧。”
“小兄弟,你,你有大将风度啊。”大叔震惊,没想到还会有一万元钱,果然俊哥厉害,做事滴水不漏,能镇住场子,收了人家一万元钱,就算调解了,往后不能再拿这事说事了,人家面上的事做的很到位。
哑巴听刘俊一说,当场解开特制的腰带,抽出一叠百元红钞,扔给了大婶,这都是江南农产品批市场黄成等几位老板交的所谓贸易代理费,除了两万放黄毛身上装修公司用,他这儿有八万现金。
“谢谢,谢谢。”大婶见到真金白银,弹了弹,马上放兜里,火急火燎,“他爹,咱们走吧,到医院看儿子去。”
“好,咱们走。”大叔谦意地望下卓义,也起身。
卓义很茫然,正想说几句,却见派出所长高强兴冲冲进来,身后跟着拿着文件夹的夏唯雄,想必会议室里当事双方谈判的情况已经掌握,就见高强落坐席,十指交叉搁桌子上,扫视一圈:“你们谈好了吗?”
“警察同志,我们自行协商解决了,他们当场赔了一万元医药费、营养费啥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纯属误会哩。我儿子是误伤的,欺负人家女孩子也有错,这事儿就私了了。”
大婶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又从口袋里拿出整扎一万元钱来,在高强的面前晃了晃,面对高强,口齿伶俐,在高强面前说的很大度,意思很明白,都不想把事情闹大,私了了。
高强微微笑了下,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又大声问了句:“你们都没意见么?”
“没有。”大叔很爽快地应答。
刘俊也摇摇头。
“好,阿雄,做调解纪录。”高强朝夏唯雄吩咐一声,又起身离去,来去如风,没多余二话,很有军人的作风。
卓义见村里的叔婶都收了钱,高强也不容他再辩就急于调解结案,他有气也没处撒,只得对刘俊放出狠话:“你小子还会算计人啊,行,你有种。我叔婶儿子的事算了了,但我这胳膊是被你们打断的,这事儿得有个说法。”
“打断胳膊,哼,活该,要不你在电梯先动手,会打断你胳膊么?”陈尔林站起来说话。
“你他妈的挡着电梯不让进,还有理了。”卓义实在气得不行,派出所里又不能作。
“吵什么吵,这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都给我闭嘴。”夏唯雄大声喊了句,用手拍了下桌子,边问边写,开始做调解书。
警察在派出所拍桌子,大家自然不敢再乱嚷嚷,卓义气得差点吐血。
梦婷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泪,对刘俊刚才的表演心仪得不行,俊哥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么大的事,一万元钱就私了打了,看俊哥出手就一万,还挺有钱的。
“其实,做俊哥的女人,挺过瘾的,很有传奇色彩哩。”小鸟依人般头靠着刘俊臂膀,望着唰唰写调解书的警察,梦婷心里有股酸酸甜甜嚼杨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