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雄带着元膺到遗姝的时候,君兰正躺在床上与侍女们玩深情对视。好吧,她从拓跋雄走后不久实在忍不住睁开眼的时候,就和几个侍女瞪上了。侍女们见拓跋雄来了,才离得远了些。
拓跋雄站在那里,看着君兰神似亡母的脸出神。君兰疑惑地看着拓跋雄,见他只是傻站着忍不住想:傻子?呆子?还是老年痴呆?元膺咳了一声,拓跋雄回过神来,看着疑惑中带着几分猜中了神色的君兰,他也疑惑了:“你在疑惑什么?”
“疑惑你是傻是呆还是老年痴呆……”君兰忙捂住嘴。在人家地盘上还说人家傻,不想活了啊你!君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拓跋雄瞅着君兰,再想起拓跋婧从小不怕生人的性子,心想还真是有点像。“你是敬王妃?”
“废话!我不是你们抓我干啥?”
“听说敬王妃知书达礼性子温婉,怎么现在看来,颇有些像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知书达礼也得看对谁。你们北夷是游牧民族,跟你们讲规矩有意思吗?还不如入乡随俗。”君兰啊,你倒是会说!你咋不说你本性就是如此呢?稍微一愣,好像有点不对?她忙改口:“我不是说北夷坏话哈,你们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豪爽!奔放!”
拓跋雄哈哈一笑,在一旁坐下,“敬王妃多大了?”
君兰别他一眼,“你不知道问女孩子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吗?”
“北夷豪爽奔放,从不在乎这些东西。”
“……”
拿我话堵我啊!“差三个月不到十七。”
君兰略垂着眸子,心想:婧儿也是同一月出生的。他掩掉情绪再问:“我略懂一点卦术,敬王妃可否将生辰八字说出来,我为王妃算上一卦?”
闻言,元膺瞅向拓跋雄,可汗会算卦?他怎么不知道?君兰也挑眉看向拓跋雄,他还懂算卦?“你会吗?这可是一门十分高深的学问。”她的语气里有着满满的怀疑,拓跋雄一点不在意,又问了一遍。君兰撇撇嘴,飞快地将生辰八字说了一遍。拓跋雄听后神色惊讶又有几分意料之中,看得君兰有些不安,“怎……”
话未说完,拓跋雄突然起身离去。元膺看看君兰,对侍女吩咐几句,将左手置于胸口微微躬身,也离开了。看得君兰一头雾水,吃错药了?还没跟她说结果呢!退到一旁的侍女们又围了上来,只是没靠太近,一排侍女齐齐对她行了一个北夷的礼,说道:“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们去做。”
君兰看着突然变得有礼貌的侍女们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刚刚还一个个面无表情地跟她大眼瞪小眼,怎么拓跋雄来一趟态度就变这么好了?……喂,你还是没找到重点好伐,不是拓跋雄来一趟,而是元膺说了几句话好吧……
书房内,元膺见拓跋雄这般表现就知道了君兰便是当年被送走的小公主拓跋婧,只是他想不明白,君兰为何会到了崇州城并嫁给了敬王凌昊然。见拓跋雄亦是一见沉思,他明白拓跋雄也不知道。“可汗,公主的身份,现在要公开吗?”
“不,等三个月后她生辰时再在宴会上公开吧。这是她长这么大我这个哥哥第一次给她过生日,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
“是,属下去监办?”
“不,我来。”拓跋雄转过身来,手轻轻拍上元膺的肩,“你也不小了,我想将婧儿嫁给你。”
闻言,元膺大惊,“可汗,你开玩笑吧?”她是北夷的公主,他只是一个侍卫。
“没有。既然她是我妹妹,我又与凌昊然父王的死有关系,我们就是仇人。你说,他如果知道了婧儿的身份会怎么对她?你跟我这么久,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属下明白了。公主那儿,要什么时候说?”
“一起吧。让下人好好侍候,再往遗姝送些好东西过去,再添些人。”
看着拓跋雄絮絮叨叨的样子,元膺不禁有些好笑。“可汗,这些事属下会办好的。”
“好,这些都交给你办,一会儿你再跟我去看看。”
遗姝这个名字是拓跋雄取的,这里自王宫建成那一日起便一直空着,一直在等拓跋婧回来。元膺将君兰带来时,因为她那张脸所以自作主张地将她送到了这里。
君兰斜倚在床上挑眉看着,一个个侍女拿着各种物品进进出出,心里更加好奇了。拓跋雄到底抽了什么风?还是说卦里说她是北夷的福星?
秋末,天渐渐的短了,侍女们点上灯便静静侍立在一侧。君兰看着来往的下人渐渐晃了神儿,这里很暖和,有厚厚的被子和挡住寒风的高墙,不知道昊然会不会冷。
“可汗。”
拓跋雄进屋便看到倚在床上一脸阴郁的君兰,他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伤口疼?”
君兰摇摇头,指着那多出的一堆东西问他:“可汗可否告诉本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她还勾唇笑了一笑。
拓跋雄不知她想歪,在床上坐下,“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与王妃相貌相似。看到王妃不免想到了我那妹妹,我想与王妃结为兄妹,不知王妃是否愿意?”
君兰挑眉。兄妹?做了他干妹妹岂不是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这样昊然他就不用担心我了!这样想着,君兰微笑颔首,“好啊,我也想要有个哥哥呢,只是我娘直到中年才生了我一个。可汗有这个意思,我岂有不应之理?哥?”
拓跋雄被突然的一声“哥”冲的脑子发热,回过神来他用力点着头,“哎!”原本不太抱期望的事成了真,不由得他不高兴。傻笑了一会,他拉着君兰的手询问道:“我那妹妹单名一个婧字,我可以叫你婧儿吗?”
君兰无所谓地点点头,叫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个身份。
当天晚上,拓跋雄是与君兰一起用的晚膳。北夷的食物与蒙古的大同小异,前世她曾去过蒙古一次,所以吃着还算熟练。用过晚膳,趁着拓跋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君兰试探着开口:“哥,我想昊然了,能不能给他写封信?”
拓跋雄的眸子暗了些。见状,君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哥~人家从来没和他分开过,你就让我给他写封信吧~哥你最好了~”
“你,叫他名字?一直都这么叫?”他居然肯让婧儿叫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不能叫吗?”不能吧?一个名字而已……君兰呐,你还是没明白吗,女子很少有叫自己丈夫名字的哎。
拓跋雄淡淡道:“哦,没什么。既然你这么想他,就写封信吧,我派人送去。”
君兰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她在拓跋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蹦蹦跳跳地转身去写信了。拓跋雄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神色复杂。
当晚,凌昊然正带人巡视大营,突然之间一支飞箭射来,他闪身躲开,那支箭射入一旁的柱子,一封信在半空中飘荡。他取下信,打开一看,是君兰的字。他看完将目光放到辕门处的人影上,心内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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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奔去考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