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险些中了卫东篱的奸计,差点儿给了他一个任意处置自己的理由!
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孔千欢思及此,收起了锋利的指甲,摇了摇粗壮的尾巴,含糖量颇高地“嗷唔”了一声,示意卫东篱等等她。然后她忍着身上的痛,扭着屁股跑到卫东篱的身边,尽职尽责地做一只宠物虎。
卫东篱唇角噙着笑意,将一直在手中把玩着的银筷子飞射到桌子上,然后低头扫了孔千欢一眼,伸手敲了敲她的虎头说:“本王还是喜欢你这样跟在本王的身边。如若你不再跟着,那四肢还留着作甚?”
孔千欢这个抖啊,这个恨啊,这个呕啊!
听卫东篱那话的意思,如果她刚才不主动跟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砍掉她的四肢,将其浸泡在酒坛子里!
变态!大变态!死变态!早晚会遭报应的臭变态!
如果有一天有人书写变态排行榜,她一定推举卫东篱当第一!
不服,咬死!
水雾袅袅中,卫东篱沐浴完毕。
他动作优雅地站起身,任由透明的水珠在他的身体上滑落。他的肌肤似乎是由水晶雕刻而成,于水雾中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他的腰身狭窄,臀部挺翘,四肢修长,看似纤细,实则蕴涵了不可侵犯的力量。
他赤足走出浴池,随手取来一件雪白色的宽松长袍系在身上,然后单手支头,慵懒地侧躺在长毛地毯上。他勾动食指,示意一直浸泡在药桶中的孔千欢过来。
孔千欢吸了吸险些流淌而出的鼻血,晃了晃神志不清的脑袋,咬牙爬出药桶,抖了抖身上的药水,一步步走向卫东篱。
虽然她非常厌恶这个男人,但不可以否认地说,他确实有着令世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沐浴后,他的周身萦绕起层层水雾,恰是九天谪仙,清雅、高洁、禁欲、完美。他那双泛着孔雀蓝的眸子微眯,就好似夜色中轻轻荡漾着的湖泊,让人无法不沉醉其中,随波荡漾。他那淡橘色的柔唇微张,就好似雏菊的两片花瓣,泛着诱人的清香。他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端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就好似诱人的糖果,让人恨不得含入口中细细地品尝。他那头未干的墨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有几缕则是滑过他的脸颊,贴附在他的优美颈项,形成了鲜美的黑白对比。
孔千欢素来喜爱花红柳绿,从来不知道黑与白那样单一的色彩,竟然能勾画出此等的天香国色!
凭良心说,面对这样不说、不动、不变态的卫东篱,孔千欢确实变得有些痴迷。她就仿佛是在看一幅人间少有的绝美画卷,忍不住被画卷里的男子所吸引,不由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轻轻地趴在他的身旁,生怕自己的鲁莽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卫东篱瞧着傻愣愣的孔千欢,不由得勾唇一笑,支起身子,拿起一块大棉布,盖在了孔千欢的大脑袋上,为其擦拭着湿漉漉的皮毛。
卫东篱的温柔就好似最厉害的点穴手法,使得孔千欢的身体变得瞬间僵硬,令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卫东篱为自己擦拭皮毛。
卫东篱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不但为孔千欢擦拭了后背,还为她擦拭了爪子和肚皮。
完了!她的那几个小奶头,再次被卫东篱挨个摸了个遍!
孔千欢哭笑不得,扭捏地动了动身子,用脑袋撞了卫东篱一下,示意他适可而止。
很显然,卫东篱不明白孔千欢的羞涩,仍然拿着大棉布,沿着孔千欢的肚皮一路擦拭了下去。
孔千欢“嗷唔”一声,闭紧双腿,看向卫东篱,其目光可以理解为:大哥,我“那里”不用你擦!
卫东篱从容地丢开大棉布,转开头,打开药罐,又开始为她的伤口涂抹药膏。
孔千欢闭上眼睛,脑袋一歪,躺在了卫东篱的大腿上,满腹诽谤道:没羞没臊的家伙!
因为孔千欢闭上了眼睛,所以她不曾看见卫东篱的脸……渐渐地……红了。
清凉的药膏渗透入厚实的虎皮,让孔千欢觉得异常舒服。她舒服地哼哼了两声,暗道:其实有时候当只宠物也不错。左边有美酒佳肴,右边有美男伺候。只要她乖乖的,这小生活还真不是普通的美好!
这样想过之后,她又暗骂自己没操守,竟然会被卫东篱的美色所惑,遗忘掉了做人的尊严!
不过,话说回来,她不算是个完整的人吧?
好吧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害怕外面的那些棍棒,害怕自己被人剥掉虎皮,开始贪恋卫东篱的庇护。说实话卫东篱这厮确实厉害,没有人敢欺负到他的头上。就算将其丢到狮子堆去,那些狮子也得被他咬上两口!
是啊,卫东篱很危险,她要提高警惕,不可以被卫东篱的温柔所迷惑,否则她将死无全尸!
孔千欢想到这里,心里滑过一丝异样。一直以来,她总想着要逃离卫东篱,却总会因为机缘巧合而走到一起。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难道说卫东篱就是青翼大帝?
她抬头去看卫东篱,开始揣测自己爱上这个男人的可能性,并在心里演练起她因他而亡的种种情节假设。
最后孔千欢断定,让自己爱上卫东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试着去喜欢他,然后操着嗓门,大声地向他表白爱意!到时候她的台词就是——爱我,就捅死我吧!
看,多感人哪!到时候,王母娘娘啊、上仙啊,还有那些爱看热闹的神仙们,一定会因为她的深情告白而深受感动的!
至于她到底爱不爱他,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她不坦白,谁又能知道,她到底爱着谁呢?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有轮回的未来,不在乎情爱。
至于卫东篱,她则是十分坚信,即使有一天他爱上了她,但只要她稍有背叛,他就会举起长剑,毫不犹豫地刺穿她的心脏!
这样一分析,卫东篱是青翼大帝的可能性,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咧!
孔千欢对自己的分析能力十分满意,捎带着越看卫东篱越顺眼。抛开他那变态的性格不谈,想来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骑在自己的身上!
咳……她是纯洁的白唬,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特注:此骑非彼“骑”哦!)
在孔千欢的胡思乱想中,门外传来一名暗卫的声音,“主子,属下回来了。”
卫东篱站起身,踱步到屏风后面换上藏蓝色的衣袍,穿上银色的靴子,又将头发梳理妥当后,这才传唤那名暗卫进来回话。
虽然孔千欢有心偷听卫东篱和那名暗卫的谈话内容,但她更晓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于是在那名暗卫进来的时候,孔千欢自觉地向外走去。
卫东篱望着孔千欢的背影,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暗卫瞧着卫东篱的笑颜傻了眼,直到卫东篱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才恍然回神儿,忙低下头将自己在张员外那里窥探到的一切,详细地禀告给卫东篱听。
院子里,孔千欢独自溜达着,每走两步都觉得心口发紧、隐隐作痛。她仰头望向初升的太阳,不由得想起囚奴拍在她身上的那一掌。看来她确实被他打成了内伤。而且这伤口似乎落在了心头上,变成了去不掉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