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心里也有诸多的疑惑,可是并不怀疑宁言就是自己的女儿。
不仅是因为宁言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萧逸尘的判断。
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萧逸尘是绝对不会去做亲子鉴定的。
失声痛哭中的秦子清经丈夫提醒放开了宁言,捧着她的脸,珍视的仔细端详,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一样。
“让妈好好看看你!”
宁言依然处在大脑意识不清的状态中,靳逸尘走到她面前,似是怕会吓到她,刻意放柔的声音:“言言,你真的是我的亲妹妹!”
他的亲妹妹不是夭折了吗?
最终她探究的目光看向靳夜寒,后者肯定的向她点点头:“我和萧逸尘都已经确认过了。”
他的话让宁言的双眼水汽氤氲,眼前的一切全都变得朦胧起来。
她一直希望能有萧逸尘这样一个哥哥,体会过萧家的温暖之后,希望能有像他们一样的家人,希望能有像秦子清一样的母亲……
可是,当一切全都实现,都落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知道她此时的混乱,萧逸尘柔声问她:“言言不相信我吗?”
宁言摇了摇头,无论到任何时候,她都绝不会怀疑萧逸尘的。
抽泣着吸了吸鼻子:“我怎么会不相信大师兄呢?”
萧逸尘心中的大石落下,像往前般曲指轻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轻笑出声:“那还叫大师兄?”
宁言羞怯的看向靳夜寒,看到他鼓励的目光和笑容,鼓起勇气叫了声:“哥。”
萧逸尘抬手揉着她的发顶,眼眶有些发热:“乖!”
萧逸尘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温暖,如果不是还有父母热切的期盼,他早就已经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了。
从第一次见宁言,他就给了她所有的关爱,把她当成自己的性命一样珍视,原本是因为血缘的共鸣,先他的大脑认出了自己的妹妹。
见她认了萧逸尘,萧云泽夫妇二人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女儿没有怨恨他们,难过的是她对他们似乎有些排斥。
萧云泽还能忍,但秦子清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
指着自己一脸迫切的期盼:“我呢?言言你是不是在怪我?是不是不肯认我?”
萧云泽虽然也很失望,但毕竟分别了二十多年,他能理解宁言现在的心情和无措。
所以柔声安抚妻子:“你别着急,给孩子一点时间。”
“我等不了!”
此时的秦子清完全没有了淡泊从容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迫切的期盼。
“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我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说完后,双手紧紧扣住宁言的手臂,眼中满是期盼:“言言,你愿意认我吗?愿意认我这个没有责任心的母亲吗?”
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她能再仔细的去确认的话,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她和女儿也不会分开这么久。
宁言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声妈如鲠在喉,就是叫不出来。
可是对上秦子清期盼的眼神,又不舍让她痛苦难过,尤其是知道她这二十多年对女儿的愧疚和自责,就更是不忍她失望。
所以就算再艰难,宁言还是强迫自己开口叫了出来:“妈……”
等叫了出来,才发现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心中的无措不安也全都消失殆尽了。
不过她的这声妈又一次让秦子清的情绪失控,泪水如决堤般的汹涌而出。
秦子清抱着宁言哭了很久,这一次不管萧云泽怎么劝她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宁言一直拍着她的背,不停的劝她才让她收起了眼泪。
她认哥也认了妈,萧云泽无论怎么稳重都按捺不住了,期盼的看向宁言:“言言,我是爸爸。”
向来说一不二威严的男人,却在她面前这么的小心翼翼又极力讨好,宁言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尤其是秦子清已经打开了她的心理缺口,心底的感情一涌而出,所以再叫萧云泽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那么困难了。
非常顺畅爽快的叫了声:“爸!”
“唉!唉!”
萧云泽高兴的热泪盈眶,嘴角高高的扬起,脸上的笑容想收都收不住。
给足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相认时间,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先去认亲:“言言,我是你爷爷,嫡嫡亲的!”
接下来是萧云康和章雅茹夫妻二人。
早就迫不及待的萧逸皓翻身跳过沙发:“言言,还有我,我是四哥!”
然后不忘记指着跟过来的两个哥哥:“他们是二哥和三哥。”
宁言一一跟他们相认。
兄弟三人总算明白昨晚萧逸尘为什么会那么反常了。
宁言再次被众星捧月的围着,但跟昨天不一样,现在每一个人心里都带着一份狂喜,还有失而复得的珍视,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拿给自家公主。
靳夜寒被彻底的无视了。
看到她如此受宠,靳夜寒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宁言的身世还有线索之前,他有过各种的担忧,怕她被利用被伤害,但更多的还是怕对方不肯认她。
毕竟分别的太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可没想到她是萧家的女儿,而且如此的受欢迎重视。
宁言想到靳夜寒,突围而出走到靳夜寒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走到众人面前:“我跟大家介绍下,他是我的丈夫靳夜寒。”
……沉默。
依然还是萧逸皓出声打破了沉默:“我说小妹,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结婚了?”
他应该没理解错吧?
宁言点点头:“嗯,我已经结婚两年多了。”
噗!
萧逸皓上前把她从靳夜寒身边拉走,和其他两个兄长一起把宁言护在身后,看向靳夜寒的眼中满是敌视,生怕会将他们的宝贝妹妹抢走。
萧逸霆双眼危险的眯起:“结婚两年多,言言刚满二十岁……”
萧逸轩立刻接过话题,挑衅的看向靳夜寒:“请问这位先生您贵庚?”
萧逸皓不甘示弱:“老牛吃嫩草么?也亏你能下得了口!”
自己心爱的人被亲人敌视,宁言怎么也坐不住了,想要为他辩解解释的时候,被萧逸尘阻止了。
面对她的不解,萧逸尘在她耳边小声说明:“你越向着他,只会让他在萧家的立场更加艰难,就更无法得到认可。”
他们刚认回女儿,所有人都处在极致的喜悦中,可是现在冒出来一个男人,说在两年前就将他们的公主给拐跑了,试问谁心理能接受得了?
当初他还只是大师兄的时候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至亲的亲人。
宁言看向靳夜寒,他也和萧逸尘一样,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
宁言只觉得心疼,他这么一个矜贵骄傲的男人,为了她却要放下一切。
萧云泽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婿,一个抢走了自己女儿的男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老爷子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找回的孙女,还没来得及陪自己呢,怎么就已经嫁人了呢?
萧云康却觉得靳夜寒极为眼熟,拉了下自家大哥的衣袖:“哥,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挺眼熟的?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经他这样一说,萧云泽也有同感。
而被他们询问的萧老爷子也突然觉得,对靳夜寒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能让他们都觉得熟悉,那一定是见过的人,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根本想不起来。
倒是章雅茹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下大腿:“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看向章雅茹,但她却突然起身去了楼上的房间。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本财经杂志。
把杂志封面展示给大家看:“我们就是在杂志上见过他呀!”
没想到他们的侄女找了一个这么帅气多金的老公。
突然想到什么的老爷子蹙了下眉头,抬头问靳夜寒:“你姓靳?”
“是。”
萧云泽:“B市靳家?”
“是。”
萧云康:“哪个靳家?”
“靳越靳家。”
老爷子恍然,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不过只要看他这张脸就该想到,这就是姓靳的那个老头子的后!
闷哼了声问靳夜寒:“靳安文那个老小子还活着吗?”
“我爷爷身体健康,在安享晚年。”
靳夜寒也挺好奇:“您认识我爷爷?”
“哼!”萧老爷子又是重重的哼了声。
他跟靳家那个老小子何止是认识,简直就是不共戴天好吗?
可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疼的孙女,又折在那老小子孙子的手里,这是不是就是冤家路窄?
萧老爷子真是越想越心塞。
可是从刚才的情形看起来,小两口的感情很好,自家孙女对眼前这臭小子是极为依赖,这样的情况下也不逼着他们离婚,那岂不是会被孙女给记恨上吗?
万一惹恼了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孙女,她干脆不要认祖归宗了怎么办?
靳安文那个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压他一头,老了还被压,这是压他压上瘾了怎么着?
宁言心中暗叫糟糕,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萧逸尘发了声:“夜寒这个妹夫是我认可的,也是我亲手将言言交给他的,你们有意见?”
靳逸尘在萧家的权威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超越了萧老爷子的,所以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没有人敢支声。
就连萧云泽也是不敢质疑自己这个儿子。
萧逸尘之所以帮靳夜寒,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感情有多好,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这个妹夫,而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喜欢,自己实在不忍看她为难。
他的力挺终于让靳夜寒从围攻中解脱出来。
靳夜寒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沈蔓芝当年的所做所为后,秦子清怒不可遏:“我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她竟然这么害我,这么害我的女儿!”
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她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秦子清恨的咬牙切齿:“那个坏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萧云泽也是愤怒不已,看向靳夜寒:“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我们要见她一面,要跟她讨一个说法!”
既然靳夜寒对所有的事情这么清楚,那就说明沈蔓芝应该在他的手里。
既然岳父岳母大人都说话了,他当然得全力协助。
“沈蔓芝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太方便见人,我要先安排下。”
只是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明白了沈蔓芝的处境,也明白了宁言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果不是为了替宁言出气,以他高高在上的靳家下任家主的地位,何必跟个没关系的女人动手?
“我女儿曾经经历过的,我真恨不得让那个女人的女儿也经历一次!”秦子清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
“她的女儿一定会坠入地狱!”
靳夜寒唇角扬起嗜血邪恶的冷笑,看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似乎已经目睹了沈蔓芝母女的悲惨境遇。
宁言感受到他身体中涌出的寒意,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当晚,萧家人的坚持下,宁言和靳夜寒住了下来,靳夜寒甚至主动提出两人会多在萧家多住几天。
靳夜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萧家四兄弟跟四大天王似的守在房间门口。
萧逸轩指了指尾处的客房,皮笑肉不笑的:“靳少是不是走错了?你的房间在那里。”
靳夜寒心中暗笑,看来这几天自己在萧家的处境不会很好啊!
萧逸皓直接将一个枕头塞进他怀里:“靳少就赶快回房间休息去吧!”
萧逸霆对两个弟弟下达命令:“言言刚回来难免会有不习惯的地方,你们两个轮流在这里守着,以防她有什么需要。”
说这话的时候,那双冷冷的眼睛一直盯着靳夜寒,就差直接说出是防着他了。
一直在一边双手抱胸的萧逸尘出声道:“都安排好就走吧,别在这里打扰言言休息。”
虽说当初他认可了他们的婚姻,但是几个弟弟要给靳夜寒找点麻烦这件事情,他很是很乐见其成的。
萧逸尘既然发了话,除了在老幺主动留下来值班外,其他三兄弟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离开了。
房间里,宁言一直趴在门板上听着门外的动静,听到几个哥哥对靳夜寒的为难,真是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可又怕会适得其反,只能忍了下来。
再说了,她就算冲出去了还能怎么样?跟几个哥哥翻脸吗?
分开睡就分开睡吧,大不了等回去再好好补偿他。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秦子清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还习惯吗?”
宁言点点头:“嗯,挺好的。”
秦子清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这是你大哥的房间,都没来得及装修,等过几天找装修工人来,把这房间好好装修下。”
女儿回来了,自己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就算是房间也不能疏忽。
秦子清的脑海里已经涌出了许多的装修方案,粉色公主系的,清新田园系的,就是想让女儿住的舒服。
宁言觉得这样的兴师动众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为情,所以立刻摆手:“其实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而且她占了萧逸尘的房间,他怎么办?
似是看出了宁言心底的顾虑,笑着安抚她:“你不用担心,这不仅是我和你爸的意思,也是你爷爷的意思,以后你肯定会常来老宅这边小住的,总得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至于你大哥,让他们几个兄弟重新分配下就行了。”
看着眼前的秦子清,宁言眼眶一热,下意识的倚在她的肩上:“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前世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磨难都不算什么,如果没有那一切,她又怎么可能会涅槃重生,找回自己的家人呢?
秦子清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如果妈能早就找到你的话,也不至于让你吃那么多的苦。”
母女两个互诉了一番衷肠后,秦子清笑着道:“看得出夜寒那孩子很在意你,所以才公容忍他们兄弟几个的胡闹。”
宁言红着脸,一脸娇羞的模样:“能嫁给她是我的幸运。”
她看得出靳夜寒对宁言的感情,除了有些惋惜女儿结婚太早了些之外,对那个女婿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是极为欣赏的。
可是看到宁言的表现,就更加断定,小两口的感情那不是一般的好。
这样一来她也就安心了。
“妈,爸不会为难他吧?”想到萧云泽对靳夜寒的敌视,她还真是担忧不已。
“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对我女婿怎么样。”秦子清抚着她的头,满眼慈爱。
听她这么说,宁言也就放心了。
秦子清握住她的手,眼含期盼:“你刚回家,无论如何也得在老宅住几天,趁这机会我正好找人在家里给你们装修出一间房间出来,到时候你和夜寒回家去住几天,也让妈能好好陪陪你。”
对此宁言没有任何的犹豫:“好!”
母女两个就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如果不是怕会影响宁言休息的话,秦子清怕是会一直的聊下去。
秦子清离开后,宁言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在靳夜寒怀里睡习惯了,突然没有了他的怀抱和温暖,宁言根本睡不着。
她想着偷偷溜去靳夜寒的房间,可是门口有门神守着,也是不可能了。
她正准备数羊的时候,她听到了轻敲窗户的声音。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翻了个身,窗户又被轻敲了几下。
起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靳夜寒的脸映入眼帘。
这里可是二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言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上眼用力摇摇头后再睁眼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靳夜寒没错。
立刻打开了窗户,男人纵身一跃,轻巧的就跳了进来。
宁言探头出去看了眼,只觉得一阵眩晕,抬手一拳落在他的胸口:“你不要命了?”
怕守在外面的萧逸皓会听到,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靳夜寒将她拥进怀中:“放心吧,这点高度还摔不死我。”
想当初他也是经过各种训练,而且生在靳家,从家就会习武,又怎么会把这点障碍放在眼里?
宁言正想再训他的时候,男人低沉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落了下来:“你几个哥哥想要防我,我可不就得做梁上君子了吗?”
要不然恐怕连自己老婆都抱不到。
原本以为有萧逸尘这么一个大舅哥就够糟心的了,这下子又冒出来了三个,靳夜寒不得不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宁言心中愧疚,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都是因为她,让他受委屈了。
但靳夜寒却不以为意,反倒安慰她:“傻瓜,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说完后,修长的手指轻挑起了她的下巴,重重的吻就落了下来。
“等等我,我得先去把门反锁了。”
要不然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几个大舅哥如果心血来潮闯进来的话,那就不妙了。
他翻身去反锁了门,这才安下心来。
等呼吸稍平息些后,靳夜寒细心的为宁言盖好被子,起身去将窗户打开。
深冬的夜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宁言觉得身上黏腻的汗水像是一下子就干了,整个人都冷得哆嗦了下,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大冬天的不知道他突然开窗户干嘛?
对上她困惑不解的眼神,靳夜寒笑着上床将她拥入怀中:“得让房间里的味道散散,要不明天一推开.房门,你家人就该知道我晚上潜近你房间里,对他们心爱的公主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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