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德显然也并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手上的匕微微颤抖,不住地轻轻刮在赵婧粉嫩的脖子上。Www..Com赵婧的脖子上被刮出了一条条若隐若现的血丝。赵婧只好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双无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李唐望来。
李唐也有些无奈,这边确实是一个十分荫庇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流,李唐就是想借助路人也是办不到。何况,眼前这件事情,也不能借助别人,范宏德和赵婧的身份都比较特殊,尤其是赵婧,她若是出了事,必将地动山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是危险。
范宏德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是你逼我的!若是你不来这里,这贱人不愿随我走,我最多也就是训斥她几句也就罢了,偏生你却要多管闲事。回家?回家我就要变成杀人疑凶了,是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会好好审案子吗?遇上有嫌疑的,你们还会管他三七二十一?事事都去细心调查找证据多麻烦,还不如直接来个屈打成招呢,是不是?
李唐没有想到范宏德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著名铁面无私的清官,范宏德对于朝廷官员却是这个印象的。但这也是无奈,大宋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官员的**确实是十分严重,因为大宋对于士大夫在刑罚上太过宽松,贪得再多,也不会被处死,大家都有些肆无忌惮了
随即,李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你父亲的事了吗?
范宏德呆了呆,眼中掠过令人心悸的痛苦。他本就长得十分的俊秀,这时候脸上哀婉之色浓郁,更为他添了几分令人怜惜的神采。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李唐并不是一个女人,对他这种瞬间散出来的光彩无动于衷。
但是,范宏德的这种哀婉之色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随即,他的脸色转为坚毅,道:当然知道,不然的话,我今天身上也不会带着这把匕了。而这个贱人,哦,不,我们的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如此乖觉听话,是不是?
李唐阴着脸,缓缓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据我所知,长公主一向待你有情有义,并无亏欠你的地方,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以这样的手段对付她,你自己觉得合适吗?就算咱们抛开情义不谈,她总是一个女子,你以利刃要挟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算是怎么回事,这便是你素来行事的风格?这便是你范家的人行事的风格?方才听你说要走,对吧?你想要跑到哪里去,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想要逃跑?人家不随你一起走就是贱人了?就你这种自私懦弱的人,人家就是随你走了,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万一哪天你没吃没喝了,你是不是会把她抛下甚至卖掉?
你自己想想,长公主做错了什么,她的选择有什么错?人世间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可以享受,她为什么要抛下这一切随你走?这东京汴梁的男子上百万,朝思暮想欲要仰扳长公主,与她结成丝萝的,没有十万,总有八万吧?这八万人里面,焉知就没有比你更好的?
放下匕吧!此时放下犹未晚矣!我可以代你向长公主求情,相信她深明大义,不会计较你今日所为的。【\/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而我,也会忘记这一切,我们大家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生过,岂不是好?你为什么偏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
你明知道你父亲出了事,你是他唯一的爱子,也是他所有希望汇集之所在,你难道就愿意这样毁掉自己,就此绝了你父亲的期望?若是不愿意,现在放下手中的匕吧,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大错铸成,谁也帮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
范宏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看见李唐一步一步缓缓前移的脚步,他忽然大怒,道:给我站住,不然我立即捅死这贱人。你应该不会想逼死公主殿下吧,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
李唐心中苦笑,他到底是武功不济,若是许水兰甚至是胡清儿,在这个距离出手的话,足够从范宏德的手中夺下匕而让赵婧丝毫不受伤害了。尽管他试着引诱范宏德转移视线,但终究还是失败了。
当下,李唐只好站住身子,道:好了,我不靠近就是。不过,我劝你
不要劝了!范宏德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至于你怎么看待我,甚至世人怎么看待我,我已经不在乎了!李唐,想当初,我还高看你一眼,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想不到你终究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失望,我简直是太失望了!
李唐惑然道:范兄,那些人是谁?你拿我和那些人比较,总该让我知道比较的对象是谁把?至于我比不比得过那些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范宏德嘴皮一动,正要开口,又连忙止住,道:我曾经过誓,就算是死,有些话都绝不说出口,你如何强逼也是没用的。我现在命令你,立即给我走,离开这里,否则说着,他又把手中的匕往赵婧的脖子上靠了靠。
李唐心下简直是一头雾水,今天范宏德说话,简直是太奇怪了,而他的行为则是更加奇怪。按理说,范宏德和赵婧关系这么好,即使她不愿随着自己一起私奔,也不该如此粗暴对待。看他如今对待赵婧的神情,简直就像是对待仇人一般。世上哪有不做情人就做仇人的道理?
但是,对于范宏德这种近乎荒诞的要求,李唐也是不敢不服从。对于赵婧,李唐是怀着一种愧疚的心理的。若不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主动去联系范宏德,并帮他传什么信,赵婧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这样算起来,李唐才是造成赵婧如今这般危险场面的罪魁祸,他自然是不论如何,也要保住她的安全的。
李唐连忙向后退了两步,道:范兄,有话好说,好说,莫要激动!
但范宏德却显得极为激动,道:没什么好说的。搞了这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来捉拿我归案的。你不过是想用我的性命来再次成全你破案如神的美名,是不是?嘿嘿,前几天我父亲还在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上次一件颇为复杂的案子,你只用了区区一夜的时间就告破了。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你一半的本事,他就欣慰了。
这一次又如何?你打算又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这个案子破掉吗?而且,你还要把我这个凶手亲自带回去?
一阵清风吹过,李唐感觉手上的左臂伤口处一阵刺痛。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摇摇头说道:范兄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回去而已。不论如何,你父亲故去,你作为儿子的,不在家中总有些说不过去吧?
范宏德冷笑一声,道:不要范兄范兄的叫,你是县尊,我一个草民仰扳不起。还有,你以为我父亲故去了,我不比你伤心吗?我从来都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就算他囚了我这么久,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反而更加尊敬他。你难以了解我对他的感情,绝对不可能了解的。现如今,他已经驾鹤西去了,我说这些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想说一句,我不能回去,我不想和他一样,也莫名其妙地病逝!
李唐一听,吃了一惊,从范宏德的话里听起来,似乎他的确是知道真相的。如此说来,范正平的死,果然不简单。
当下,李唐说道:好,就算你不愿回去,那也罢了,你总该放下公主殿下吧,她是无辜的!
范宏德勃然大怒,挥舞着匕道:让你走,你还不走!是不是要我当着你的面在这具美丽的身子上戳出几个窟窿你才甘心?
李唐别无他法,只好说道:好,我这就走,你莫要激动!
但这时候,一直不敢出声的赵婧却忽然喊道:不要!不要走!她如今已经把李唐当做唯一的倚靠,李唐一走,她不知道将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她哪里肯让李唐就此离去?
李唐心下暗叹,你这个傻女孩子怎么就不懂呢?我这是先假作离去,然后趁着范宏德不注意,尾随在你们身后伺机相救啊!只有我走了,他才不会把你控制得这么严实啊!
但李唐这话却苦于无法出口,回头看见赵婧面色苍白,双目中充满了绝望的样子,李唐心下又是一软。她虽然是堂堂长公主,但事到临头了,终究也不过是一个无助的女孩子而已啊!
范宏德看见李唐本来已经转身过去打算走人了,被赵婧这么一喊,却又转回来了,心下大怒,用匕柄一下子敲在赵婧的手臂上,道:你这贱人找死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都还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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