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的首要目标,不是姜尚,而是他身后的张仙人,张仙人不死,他便永远没有机会救出……黑虎他们的魂魄……”
想到这里,方寒的眼中闪过一道深邃,单手一动,幽光短匕在他手中闪现,又他深藏,他的眼中,满是浑浊的平庸,再次变成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哑巴“阿巴。”
“我需要……等……待!”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方寒的心里虽然着急,但仍却耐心的等待,等待着事件的来临,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件,但他可以推断出来,在醉香楼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姜离,不会和碧瑶走到一起。
一个月后,碧瑶通过关系,获得了一次登上城墙门楼的机会,并散出消息:要公开为云梦城的所有百姓们抚琴一曲。
方寒觉得,大事件,即将开启。
因为碧瑶终于出手了。
她身为一名灵修,伪装成风月之人,隐藏于醉香楼里,必然所图巨大。
……
这一天,骄阳高照,秋风气爽。碧瑶如约的站在了云梦城的城墙上。
一袭古井不波地白丝长裙,将她的温婉中不失典雅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看得城墙下那些公子哥们,一个个的痴了。
她面上的薄纱,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艳,反而面纱附带的神秘感,又为碧瑶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更让众人升起了想要掀开面纱,一窥芳容的冲动。
碧瑶款款而立,对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郑重地行了一礼,悠悠说道。“承蒙诸位公子抬爱,让碧瑶在这云梦城中有了栖身之所。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凭着拙琴为诸位奉上一曲,聊表寸心。”
说到这里,微风拂过,长裙飘起,碧瑶双手抚琴,缓缓闭眼。片刻之后,一音响起,葱指开始不停地在那玉琴上波动,一首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曲子,渐渐从她的指尖弹出。
随着琴声,碧瑶那略带一丝温婉,又添三分忧伤的声音,如倾诉般,缓缓而起。
“孤秋花败残枝折,枯草丛中落翩蛾。”
“凄人几许空落寞,凋花奉手忆蹉跎。”
……
迎着曲,合着词,方寒似听到了秋的悲意,更听到了残花渐落的声音。
他的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在这孤秋当中,看着枯败的一切,却无能为力。只能手中捧着一朵凋零的花瓣,感受着秋殇,回忆起独属于自己的伤心事。
那种无助,那种伤感,如画卷般展现在了方寒的眼前。
随着碧瑶的弹唱,那个手奉凋花的女子,渐渐在方寒的眼前越发的真实。真实到他在那感秋伤己的女子脸上,已然看到了两行干涸的泪痕。
方寒知道,这个女子就是碧瑶。
一滴泪水,从碧瑶的脸颊滑落,更从那女子的眼角滴落下来。一同滴落的还有那滴晶莹的热泪中,包含的所有无奈与伤心。
“词曲生景,应景生情,这……就是琴艺的最高境界么?”一曲过罢,方寒仍沉浸在这孤秋中,看着眼前那无助的女子,心中不禁感慨。
“这其中,虽然不包灵力,但却暗藏神通法则,天地之规,莫非她也和我一样,未到修神境,就拥有了神通符文?”
许久过后,方寒眼前的女子终于渐渐消散,但那烙印在他记忆里的伤感,却愈来愈浓。随即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目光中也露出了复杂之色。
“碧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不仅是方寒,所有听到碧瑶琴声的百姓们,都和他一样,眼前均都出现了幻景,在这残秋中,更在他们的眼中,多出了那么一个悲惨的伤秋女子,手捧着残花默默述说着心中的痛。
此情,触动了男人们的心,让他们生出了无限爱怜,此景湿透了女人们的眼,使她们衍出了百般同情。
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在自己眼前随着琴曲幻化而出的女子就是碧瑶,那个有着悲伤心事的可怜女子。
一曲过罢许久,众人仍沉浸在碧瑶琴声所虚幻出的景色中,默默无语。
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所有听闻此曲的人,均都默默地闭上了眼,似在用心去感触碧瑶刚刚留在琴音里的那抹说不清,数不尽的忧伤。
半晌过后,众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眼中均都有着一点晶莹,表情复杂地看向了城墙上那个刚刚弹奏过一曲的弱女子,感怀着她心中的忧伤,不由自主的将所有无奈均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此起彼伏的叹气声,骤然而起。包容了所有人无奈的叹息,顿时融为一体,似是这云梦城发出的叹息一般,响彻整个姜国!
就连那没听到琴曲的姜国人,此时在这叹息的感染下,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抹忧伤,一声发自内心的叹息声,再次骤然而起!
这属于姜国的天地之间,此时再无它物,唯有这一声声……道不尽凄凉,数不尽忧伤的……叹息!
声声叹息,已将这漫天的风云搅碎,引出阵阵轰鸣,最后竟化成片片梧桐落叶,让整个姜国均都下起了一场梧桐叶雨!
一曲成画,举国叹息,风卷云动,梧桐叶雨。
“这是……天地法则!何人竟能引动天地法则之力?”
深居皇宫内一角的张仙人,在听到这声叹息后,立刻睁大了双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出现在了天空之上。遥遥地,遥遥地看到了城墙上的引起这声姜国叹息的始作俑者……歌姬碧瑶。
“是她?”张仙人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确定。
在他看来,这碧瑶分明是一名普通至极的凡人女子,就算是流落风尘,身世凄惨,又如何能引动天地之力?
当他伸手接过空中那梧桐叶雨,却又不得不信这天地之力化作的叶雨,就是眼前那平凡至极的凡人女子引动的。
就在张仙人震惊之际,碧瑶缓缓睁开了双眼,轻声说道:“我身世坎坷,流落风尘。但碧瑶又怎是那般不自重的女子?虽行走在风月之中,但拼尽全力,侥幸之下仍保得冰清玉洁之体。今日感秋伤秋,心中明悟,百花再艳,仍逃不过凋零之命运,所以碧瑶亦想找个安定栖身之所。”
顿了顿,碧瑶说出了一句让全城男人们皆都热血沸腾的话:“我想……成亲。”
就在众人震惊于这南域第一花后要成亲的消息时,碧瑶继续说道。
“之前定下的两个规矩仍就作数。或通过我定下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八门考验,证明自己有过人之才华。或拿出能让我动心的稀世珍宝,证明自己有举国之财富。若有人能通过两个考验中的一种,便可迎娶于我。而我也将毕生积攒的财富当做嫁妆,与他共度一生。生死不相离!”
顿时,全城的公子哥们眼睛变红了。当初只能见一面,而现在却能厮守终生。若是娶得这样一个奇女子,她那不知繁几的嫁妆暂且不说,单凭碧瑶倾世才华,富可敌国这两句话,那么便可证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而这,也正是那些公子哥们竭力追求的东西。
于是乎,这些公子哥们纷纷暗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弄到稀世的玩意,将碧瑶迎娶进门。那证明才华的考验,自然地便让他们主动过滤了。
“碧瑶做了这么大的场面?她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在其他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城墙迎娶碧瑶的时候,方寒目光中出现了一丝疑惑,暗暗思索着,但任凭他如何思考,也没有任何收获。
空中御剑飞行的张仙人,脸上露出一阵激动,随即一丝莫明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罢了,既然她定下了规矩,凭我的本事,娶她不难。我也就顺着她的规矩吧,不过若是她不识好歹……我也只能强行与她成亲了。”
“这天大的机缘,注定是我的!”张仙人深深地看了碧瑶一眼,消失在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