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离开了。
他知道老妪还有许多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自己。
他知道自己还会回来。
但那是在登上望乡台，触摸到三生石后的事情了。
他现在实力很强，但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可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那满天神佛来说，他弱小的像个孩子。
他需要找回自己九世前生的所有记忆，以及实力，才有一丝可能，战胜他们，将老妪口中的法则，自己领悟的道，九世积攒的道，全部取回。
这是一趟生死之旅，不成只有死亡。
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
走过三途川，方寒终于来到了忘途河的尽头。
浑黄的河水中，携满了每个人离世时的憎怨，不时的，一阵阵哀嚎，从河中传出。
地狱黄泉，忘途河的另一个名字，在此时看来，尤为贴切。
看着污秽的河水，方寒在等，等那摆渡人的到来。
自己姜离那世，已然将原本的奈何桥搬走，现在想要过河，只有等待那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摆渡人。
他很幸运，并没有等的太久，一个身穿蓑衣，带着大大斗笠，深低着头，完全看不见面容的摆渡人，划着一条小船，悠悠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百鬼晶。”摆渡人言简意赅，却让方寒松了口气。
只是要钱，很好办。
给了鬼晶，方寒上了船。
他没有与摆渡人攀谈，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与仙人们是否有着关系，他只是静静的坐着，感受着河水中的怨憎。
却出奇的，在河水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
他恍然大悟，自己转生十次，每一次功败垂成，身死之后，所有的怨恨，都会流入这忘途河。
这里有着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切。
而这一切，全部指向于失败。
“你心很乱。这样不好。”摆渡人突兀的开口。“孟婆汤的药力会增加。”
“谢谢。”方寒没有解释太多，将目光缓缓转移，看向了隐隐出现的对岸，那在岸旁支摊的孟婆。
“孟婆汤。”
汤里含有彼岸花。
当初自己在天启中，就是因为喝了含有彼岸花的汤水，才真正意义上被满天神佛注意起来……
这碗孟婆汤，自己貌似喝不起，也不能喝。
“你想杀了孟婆。”再一次摆渡人缓缓开口。
方寒没有说话，化聻诀瞬间施展，比鬼更可怕的聻气，附着于他满身。
“鬼归我们管。”摆渡人没有任何举动，仍旧慢慢悠悠道：“可鬼死化成的聻，不归我们。你可以直接过去”
方寒一愣，收起修为。
这个摆渡人，似乎不想管闲事。
这正是他最喜欢看到的局面。
到了岸边，出奇的，孟婆连看他都没看，就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看来，在地府中的公务员，也大多是混日子的。
离开忘途河，方寒终于来到了望乡台。
一座石台，满是铭文的石台。
和自己从地球上穿越而来的石台非常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石台的四角，没有放晶石的凹口，而石台的正中间，也多出了一块巨大的琉璃色巨石。
缓缓登上石台，方寒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的按在了巨石之上。
霎时间，方寒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巨石中传来。
一幅幅景象在他眼前生成。
这些景象，不是画面那么简单。
就像是他的目光，穿越了时空，望到了那他曾到过每一个地方。
每一段，他曾存在，生活过的证据。
首先是地府。
曼陀罗华。
曼珠，沙华。
战。
血染黄泉。
不甘自爆，带走无数仙人性命。
……
一把佛魔剑，握在手中。
杀生，救苦。
杀千万人，救千万人。
到最后，未被拯救的，却是自己。
……
半把残刀，指日戮苍天。
仙界一分为二。
可最后仍旧功亏一篑。
不甘。
……
血魔妖仙，不可一世。
在仙界大开杀戮，红云遮日，血染苍天。
最终还是落得一个魂飞破散的下场。
……
化身剑灵，败。
一败涂地。
……
圣体魔功加身，亦不得胜。
惜。
……
灵师，杀身，死己。
噬魂珠，融合万魂。
依旧不敌。
……
……
还有两世他看不清晰，只看到剑光攒动，血流成河。
悲壮，惨烈。
以及自己再次失败。
……
失败。
失败。
失败。
……
每一世，都在败。
败的不甘。
却败的彻底。
……
一世世熟悉的气息，从各个世界开始抽离，向着方寒灌输而来。
有记忆。
有情绪，
更有修为。
所有的世界，开始颤抖。
似在臣服于一名绝世强者的诞生。
……
“出现了！”
“终于出现了！”
“等了多少年？”
“哈哈哈……”
无数星空背后，一双双巨眼纷纷张开，他们在庆幸，在欢悦。
等待了无数岁月的本质道，天地并未真正形成的第一道终于要被他们得到。
……
方寒缓缓闭上双眼，单手一指。
一具具躯体，在他身前凝聚而成。
一……二……三……四……五……八……九……
整整九具身体。
他们面容皆不一致，可身体之上，却都散发着恐怖的威能。
……
元界内。
一个和方寒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高大宫殿中，欣赏着殿下美人们的绝美舞姿。
突然，一道恐怖的吸力，在他身上作用。
下一刻，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这是哪里？”
这个和方寒一模一样的人，细细打量眼前的一切，当他发现方寒正微闭着双眼，站在自己面前是，这个和方寒一模一样的人，顿时头皮发麻。
连声音，都异常尖锐。
充满了极度的不可置信！
“你~没~死~？？？”
“姜尚，别来无恙。”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下一刻，骨魔妖姜尚突然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肉身的掌控。
那具原本属于方寒的身体，再次不再属于他。
他想走，想逃。
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挪动不了一分。
无边的，说不出的威能，缠绕着他。
在方寒的鬼体和身体完全相容的那一刻，
当方寒真正的用这本来属于他的身体，再次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属于他的X病毒，欢呼，雀跃！
轰！
化聻，锻鬼，噬魂，X病毒，齐齐爆发出自己最大的能量。
弹指间，九具凝出的身体，化作庞大的能量，融入了方寒自身。
而骨魔妖姜尚，也在同一时刻，化作飞灰，如养料，供养者方寒。
望乡台，化作灰烬。
三生石，化作灰烬。
方寒，再次踏入黄泉。
就连黄泉，都在这一刻，彻底干涸。
所有的，饱含他九世怨念的河水，在这一刻，被他全部吸收。
三途川，开始灰败。
方寒再次来到这片彼岸花海。
看着眼前的老妪，脸上终露微笑。
“零，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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