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便再也沒有他的音讯了.
“皇上.既无事.臣告退.”
风月起身离开.那一身宽大的黑袍.包裹着他瘦小的身躯.虽然‘挺’拔如松.却总显几分‘阴’沉.
南明离喊一声德福.让亲自送出宫去.喊完了人.才发现.刚刚德福被他派出去了.索‘性’便道.“风祭祀.这一次.朕亲自送你.”
袍袖一甩.他果然龙行虎步的往外走.风月眸光微闪.“皇上请安坐.臣不敢有劳皇上亲送.”
君臣礼仪.极尽谦卑.
南明离看着.瞬间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风祭祀.你倒是比那个胆大妄为.又顽固不化的楚老头强多了.”
话说完.又猛的愣住.大好的心情.顿时就又变得烦燥.“风祭祀.请.”
明黄的龙袍裹在身上.不知为何.竟有一种不安的冷.
风月离去.南明离重新回來御书房.地上的杂‘乱’无章.已经再次被小心的宫‘女’.勤劳的收好.
南明离过去.翻过那一封边关急报.大漠‘骚’动.沙匪横行.这是漠北那边的蛮族夷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白景霖.他到底在干什么..
鹰隼当空.振翅无声.这大周的天.本來就不安稳.
……
面对着楚雅儿的匕首.白景霖将一切事情.都细细道來.
纸里总是包不住火.她既然九死一生.來到这茫茫大漠.他就不可能让她再回去.
犹如飞蛾扑火般的愚蠢.不该是她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我整个飞龙将军府.已被抄家灭族.除了我爹我娘还在天牢关着.其它人.无一存活.”
听完了这一场鲜血淋漓的惨状.楚雅儿眼里瞬间冒出了仇恨的火焰.
南明离.你这该是多么恨我.
不就是拐了你一个儿子吗.你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当初英王之‘乱’时.老娘为了你大周王朝.可是竭尽全力求着‘花’千叶出手.这才保了你老命一条.难道这一切.就让你一点感恩就沒有吗.
“该死的‘混’蛋.”
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震起水碗颤颤.楚雅儿一张俏脸.满布杀气.“他南明离.就算心有芥蒂要杀了我.这无可厚非.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的儿子.他可以杀我.但是.我爹有什么错.为他忠心耿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说杀就杀.说关就关.这过河拆桥的‘混’蛋.他怎么配当一国之君.”
“这个.唔.他确实是不配.”
她如此这般生怒.他就乖乖陪着.楚雅儿猛一瞪眼.“你给我闭嘴.他是你亲舅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怒极之下.倒霉的白大公子.也就被这火山喷发一样的小暴龙.给一块儿骂了.
唔.
这算是迁怒吗.
白景霖郁闷的坐在地上.小小心的不赞同.“他是他.我是我啊.他姓南明.我姓白.我们不是一家……”
关键时刻.白景霖绝对站队迅速.且明智.
为了讨好美人儿.皇帝舅舅算什么.远在天边又‘摸’不着他.能卖就卖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白景霖也的确觉得这个舅舅做得很不妥当.
这事放到普通百姓身上.这就是卸磨杀驴啊.可要放到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身上.那就是典型的自掘坟墓了.
“哼.说什么都白说……”
心里的怒火发泄完毕.楚雅儿也长长吐一口气.还好.只是关起來.并沒有生命危险.等她即日返回大周.将她爹娘救出來就是.
“行了.你起來吧.别老坐我眼前碍眼了.”
手一挥.向着地下的男人冷叱着.白景霖眨巴眨巴眼.“这个.我不能动啊.”
“能了.”
楚雅儿再度冷了脸.又问.“我爹之前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知道.”
这一次.白景霖回答得很痛快.“南明澈从秦淮河被抓的当夜.就打伤了为他治伤的太医.从皇宫里跑了.你爹后來就是奉了皇上密旨.暗中追寻他的.可惜啊.南明澈这一个人.生‘性’‘阴’狠.狡猾.这一次出逃之后.更是接受了上两次失败的教训.这一逃.就不知逃到了哪里去.你爹却始终沒有找到他……然后.现在你爹出事了.就更加不可能找到他了.”
这世上.所谓的秘密.所谓的守口如瓶.其实也不过是在一个特定环境下的尊守诺言而已.
白景霖既然能把楚飞龙出事的消息告诉给楚雅儿.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个了.
于是.他这一张嘴.侃侃而谈.这还真是事无巨细的全盘奉上啊.
楚雅儿听完.瞬间就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那天.他爹说必须要先办完一件事.才能让她真正的认祖归宗.原來.这意思是落在这里了.
南明澈一日不抓获.她的爹爹.心下就不安吧.
内心里重重一软.又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世上.最疼她的人.都在这里了.
“好了.沒事了.去看看容意吧.”
深深吸一口气.楚雅儿拉‘门’出去.白景霖从地上爬起.有些略微不适的活动着手脚.眼睛望着楚雅儿的背影.莫名闪出一丝忌惮.
她的毒.到底到了如何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且.既然她有这个本事.又在昨夜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毒.而是用马來逃跑呢.
百思不得其解.南明澈想不通这个问題.索‘性’便不再想.
房间里.一身魁梧的熊瞎子.正坐在里面的小凳上守着.见他们进來.立即起身道.“圣‘女’.军师……我.我看你们都忙着.怕她有事.所以就过來了.”
一脸的真诚.一心的老实.这果断是好人哪.
白景霖微微一笑.“兄弟.多谢.”
再度摆起了他翩翩佳公子的优雅风流.熊瞎子咳了一声.“这里.你们忙.我先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他的视线.深深的落在楚雅儿的身上.那眼里.充满了警惕.
楚雅儿一直抿着‘唇’.沒有说话.等他走到.她脸‘色’一沉.迅速上前.拉开容意的衣服察看.顿时一声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沒按好心.”
细腻的目光.从容意的伤口缝合上.缓缓游移.“这些鱼肠线.他绝对动过.”
她的手法.她清楚.
针脚虽然不好.但也比较均匀.而不像这个一样.明显就是比猫画虎的匆忙.那线缝的一针紧.一针松……
“可是.他动这个干什么.”
白景霖凑上前.目‘露’诧异.“难道.他也想当什么杏林圣手不成.”
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汉子.不至于如此无聊吧.
张飞绣‘花’.那是个什么劲头.
“我暂时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容意是受苦了.”
楚雅儿咬牙.狠狠说着.她抬起眼.看着容意.那一张原本就苍白的小脸.在经此一变之后.更加的苍然无血.
看着.就让人心疼.
不过还好.她还活着.纵然气息微弱.只要不死.就是大机缘.
冲过今日.她们姐妹将会傲视天下.睥睨.
当天夜里.容意就发起了高烧.
嘴里胡说不断.脸‘色’时而如火滚烫.时而又冷如寒冰.
“白景霖.你去.多加几个火盆进來.再拿一些烈酒.”
这个年代.沒有抗生素.沒有迅速退烧的‘药’.也只有用这样一个土办法了.
火盆很快拿來.将屋里炙烤得如同盛夏.
楚雅儿穿一身单衣.上了‘床’.手里拿着烈酒.一点一点的为她进行着简单而繁琐的降温处理.
“容意.这最艰难的时候.我们都撑着活过來了.眼看到了这最后一步.你绝不能有事的.知道吗.”
“你忘了.我们早已约定了.从这里走出去.我们要打自己的天下.建自己的势力.我们从今以后.再不会被任何人所欺辱.我们还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再找个男人.结婚生子.美满幸福……”
“容意.这一切都还沒有來得及去做.你就想要这么烧着一直烧死吗.”
“容意.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等你醒來.你好好讲给我听.好不好.”
“你不能死啊.你要死了.别人再欺负我怎么办.我要是再有危险.再被人追杀.怎么办.你真的这么狠心.真的不管我了吗.”
“容意.我离不开你.你醒來吧.好吗.”
“容意……”
整整一夜的呼唤.一直到东方再次明亮.阳光再次出來.容意身上的热度.终于是退了下來.
楚雅儿也终于放了心.疲累至极的守在她的‘床’边.渐渐睡去.
房顶上.白景霖也一夜未眠.
里面两个‘女’子.正与死亡在做着斗争.他便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身份.稳坐泰山顶.警惕着所有一切都极有可能发生的潜在危险‘性’.
与此同时.黑子的调查结果.也取了回來.
熊瞎子满脸的残暴.凝着狠狠的恶毒.“白军师.他可真是好大的來头.好大的身份哪.”
一份怨毒深深压在那浓密的满脸胡子中.
他长相凶恶.人‘性’也凶恶.
黑子道.“寨主.此人如此狡猾.他这般潜伏我清风寨.莫不是想要里应外合.将我们一举剿灭.”
想到此处.他骤然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