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
这堂堂一个大军营.刺客‘混’进來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反应快.今天岂不会‘交’待在这里了.
片刻之后.南明玄得信赶來.白景霖冷眸寒厉.“将今天所有玩忽职守的人.全给我五十军杖伺候着.”
白景霖非常之怒.
自己的地盘上都不能安心了.这还能哪里是安全的.
“你就是把他们全杀了.也无济于事.主帅遇刺.几个巡逻的小兵.他们有什么本事能发现.”
南明玄指节敲着桌子.淡淡挑眉.“这军中内‘奸’.查出來了沒有.”
居高临下的询问.上位者天生的气场.便是白景霖.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沒有.正在查.”
深深压了口怒气.白景霖沉着脸坐回主帅座位.一张嘴.那扑鼻的酒气.想要忽视都很困难.
南明玄沉了沉眸.“喝了多少.”
白景霖愣一下.转念才知道这是在问自己喝酒的事情.眉头一皱.“不多.”
如果说一大坛一大坛的酒水都灌了下去.这还不多的话.那还有什么是多的.
流水与徐副将一直垂首低眸.站一边不敢吭声.
白大主帅这睁大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他们不敢恭维.可这会儿.却谁也不敢出声.
“不多是多少.一坛.两坛.”
南明玄凉凉笑着.足尖踢着地下‘乱’七八枣的酒坛.砰砰做响.各种支离粉碎的酒坛碎片.实实在在的证明着白景霖说的话.都是放屁.
这与不多.根本沾不上边好不好.
犀利的视线扫过流水.后者脑袋更低.心中暗暗叫苦.
这特么他就是脑‘抽’的.军营禁酒.违者重罚.偏是这一次.主帅拉着副将.再拉他这一小虾米.明知故犯.还喝得如此醉熏熏.差点让人家给一锅端了.这样大的失误……也怪不得南明玄不怒.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白将军.这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南明玄冷冷下了决断.将这一副‘乱’摊子.重新又踢回给了白景霖.
一场隐在暗地里的暴风雨.才真正开始拉开帷幕.
暮‘色’渐起.又是一天.
灯火初上的时候.楚雅儿醒了.
浑身的酸疼.动一动手指头.都感觉很累.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茫然看着帐顶.有些傻傻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丫头.睡得怎么样.”
一道身影带着熟悉的清香扑面而至.那弯弯带笑的眉眼.倾国城‘色’.熟悉到刻到骨子里的深情.是她永远都不曾倦怠的港湾.
“南明玄.你还真的來了.”
似惊还羞.脑中轰然一声响.阳光晨起时.所有的一切缠绵悱恻.如同涨‘潮’的‘潮’水汹涌扑至.楚雅儿傻傻回神.惊叫一声.“草.这居然是真的.”
被子拉高.头脸一‘蒙’.这简直沒脸见人了.
嗷嗷嗷嗷.
晴天白日啊.这叫白日宣‘淫’.
南明玄……囧.
这谁家丫头啊.这么不解风情.
‘挺’好‘挺’‘浪’漫的一开端.就被她这么一张嘴.生生给破坏了.
伸手拉开被子.手指点着她小脑‘门’:“傻丫头.如果不是真的.难道我是鬼不成.”
笑着坐她‘床’上.连人带被拥在怀里.任凭着小‘女’人再如何的挣扎.不好意思见人.都不允许她再逃.
“傻丫头.这一辈子.只要你不气我.恼我.恨我.怨我……哪怕我南明玄当牛做马.也都绝不会放弃你.”
哪怕你知道真相.知道飞龙将军已死.我都不可能再放开你……
怀抱很暖.心里也很暖.
脸上的窘迫悄悄退去.傻丫头窝在男人的怀里.对着手指头.“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一辈子.我真的气你.恼你.恨你.怨了你……然后.你就会给别人当牛做马.抛弃我了吗.”
小丫头牙尖嘴利.一副不服输的小样子.看在南明玄眼底.忍不住哑然失笑.
“呵.怎么敢.这一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是我南明玄的最爱.”
哪怕放弃我自己.放弃这整个大好江山.我都不会再放弃你.
“这还差不多.”
楚雅儿满意一笑.心下快慰.
仇恨使人堕落.宽恕使人快乐……放下过去的仇恨.面对今时明日的快乐.是她做过的最正确事情.
历经大漠之险.楚雅儿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珍惜.拥有.
……
与此同时.大周金陵.风云诡谲.‘波’动不断.
虽然不像边关一带的真刀真枪.却自有一种兵不血刃的狠戾与‘激’斗.暗隐其中.
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杀人不见血的事情.分分钟都有.
夜.正黑.伸手不见五指.
入夏的天气.夜风轻起.带着一丝热.
祭祀殿.烛火摇曳.‘阴’暗.凤月祭祀端坐其位.一身黑袍.目光森冷.宽大的衣袖中.看不到两只手的存在.只能看到两只空‘荡’‘荡’的袖管.无论行立.还是坐定.都显得诡异而‘阴’邪.
头戴轻纱的明珠公主.一手手提着裙摆.另一手提着灯笼.小心翼翼來到祭祀殿.
略显惨白的灯笼.像是出殡时用的送魂灯一般.特别的凄惨.渗人.
她拿着灯笼照了照.轻纱背后的脸.带着微微的青‘色’.略显狞狰.她进了殿.找到殿前的蒲团.便放了灯笼.双手合十跪坐于蒲团之前.向着高高在上的怒目金刚的神灵铸像.虔诚祈祷.
“神灵在上.求神灵保佑我恢复容貌.求神灵让那个贱人早早去死吧.求神灵保佑.神灵保佑.”
嘴里喃喃有声.以头磕地.重重压下.心里的各种‘阴’暗还有憎恶.在这样的怒目金钢面前.丝毫不曾掩饰.
她恨毒了那个叫做楚雅儿的妖‘女’.便是杀了她全家.也难消她心头之气.
而一个心地的善良的‘女’子.无论美貌与否.都是不会做出这样恶毒的祈祷.
风月冷嗤.他淡然隐在黑暗中.‘唇’角勾起的冷笑.无声而嘲‘弄’.
大殿上.寂然无声的怒目金刚.只用他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世间百态.
这世上.如果真有神灵.似她这种心地邪念之辈.根本进不得大殿之‘门’.
明珠公主祈祷一番.心觉还不够.刚要再磕头.再求一遍.空旷的大殿.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阴’笑之声.“呵.公主殿下.这是求菩萨來保佑你这个恶人吗.”
骤起的声音.回音绵绵.缭绕不绝.明珠公主顿时吓一跳.慌‘乱’叫道.“谁.是谁..出來.装神‘弄’鬼的.我不怕你.”
‘色’厉内荏跳起來.一边倒退着往‘门’口走.一边虚张声势的喊叫着.身后殿‘门’.无‘门’自动.“啪”的一声暴响.明珠公主一声尖叫.吓得立即窜回.抖抖索索扑到神像台前.哭喊着道.“神灵神灵.是信‘女’不敬.是信‘女’冲撞了神灵.求神灵恕罪.恕罪.”
梆梆梆的猛磕着响头.堂堂一国公主.金枝‘玉’叶之躯.居然要向个泥塑的雕像.行这种大礼.
风月祭祀一声冷哼.‘阴’沉的嗓音忽东忽西.分外冷寒.“既求恕罪.本尊也便免你一死.说吧.今日來.求些什么.又能付给本尊怎样的代价.”
衣袖挥出.带起‘阴’风阵阵.风月祭祀做事.一向以利为重.南明明珠若是当真沒有等价的利益‘交’换.或许.他可以考虑杀了她.
风月祭祀的规矩.不容破.
“神灵恕罪.如果神灵真能帮着信‘女’完成愿望.信‘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阴’风吹在身上.感觉像是鬼吹衣一般的恐怖与惊悚.明珠公主吓得头皮发麻.浑身哆嗦.仍旧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愿望说出.
高台上.那硕大的神灵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既然如此.你远在金陵之地.又怎知边关之事.”
明珠公主给被吓坏了.一听神灵发问.立即取出一张信条.信誓旦旦道.“信‘女’在大漠有眼线……这个.就是那边传回來的消息.兔子已逃……说得就是那个贱人已经逃了出來.她害我变成这样.又抢了我的男人.我恨不得她死.神灵.这样的贱人活在世上.难道还不该死么.”
她咬着牙.狠狠说着.那眼里的冷芒与怨恨.如有实质.
便是上面的神灵看在眼中.都觉得不寒而栗.
风月祭祀看在眼中.想想自己如今的下场.不由冷笑一声.“唔.即如此.本尊接下了.你且去吧.”
大袖一挥.‘阴’风再起.明珠公主虽然不满.但不敢多待.也不敢多问.连连几个头磕下.仓惶退出了祭祀殿.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如同上了千年的沉轴.听在心里.格外寒凉.又“砰”的一声猛然关上.顿时.里外两个世界.一个通往幽冥.一个通往人间.
明珠公主出了‘门’.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冷冷勾起‘阴’毒.扶着头上的轻纱走下了高高的阶梯.回到公主府.
她所有计划中的其中一环.已经成功了第一步.只要能杀掉那个‘女’人.她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
祭祀殿中.很久很久.都沒有动静.直到一身黑衣的风月祭祀缓缓步出.这整个‘阴’沉沉的大殿.才终于有了一丝鬼魅般的寒气.
“白兔已逃么.圣‘女’大人.便是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