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刚走进,坐在床边的朱梅香即刻站起来,一脸警惕的表情看着她,眼神和语气都非常的不友善。
“你来这做什么?”
“听说程小姐病了,我来看看成小姐。”
顾暖的语气淡漠而又疏离。
“你会有这么好心?”
朱梅香当即反驳回来。
顾暖笑,淡淡的道:
“我也觉得我不会,但闻人臻让我来看,我也没办法,不得不来一趟。”
听顾暖这样一双,朱梅香当即一怔,然后眼眶一红,怒目瞪着顾暖,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可顾暖都说是闻人臻让她来的了,朱梅香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依然非常警惕的看着她,好似生怕她对程芸儿做什么似的。
顾暖走到病床前,看着这张看上去让人看了有些恶心的脸,这个时候的程芸儿,安静的躺在那,脸上没有任何涟漪,就连生气也没剩下多少了。
看来,传言不假,还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朱梅香紧张的站在床边,警惕的看着顾暖,好似担心下一刻,她就会扑上去,直接伸手把程芸儿给直接掐死似的。
看到朱梅香这个样子,顾暖只觉得好笑。
就在这时,不知道昏迷的程芸儿是不是感觉到顾暖来了,亦或者被顾暖的目光看得太久有了反应。
总之,一直昏迷不醒的程芸儿突然就不安起来,而她的眉心微微蹙,一张不忍直视的脸上此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苍白干涸的嘴唇也不停的开阖着,好似说着什么。
见此情景,朱梅香也顾不得防备她,即刻跑到程芸儿跟前,急忙弯腰下去,把耳朵伸到程芸儿嘴边。
“芸姐,芸姐,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呜呜嗯”
程芸儿无力的挣扎着,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头发凌乱的铺呈在雪白的枕头上,越发的把她这张脸显得恐怖。
听到朱梅香的呼唤,程芸儿愈加的不安起来,挣扎了许久,最终从她毫无血色的嘴唇里轻轻的吐出来两个字。
“温岩”
顾暖的眉头当即皱紧。
然而,病床上的程芸儿依然毫无知觉,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温岩温岩”
听着程芸儿的呼呼,朱梅香都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然后直起腰来,怒目瞪着顾暖。
“顾暖,你在这看够了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此的霸占着臻哥父子不放,看到芸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非常开心?”
“”顾暖没有说话。
而朱梅香则继续愤愤不平的道。
“你是不是觉得,芸姐真的死了,也就邃了你的心愿了,从此以后,臻哥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顾暖,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狠毒?你知道芸姐对温岩有多好吗?每次见到温岩,她都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他,现在就是病了,昏迷不醒了,这潜意识里,想着念着的还是温岩”
昏迷不醒了,潜意识里,念着的还是温岩?
顾暖听了这话,只能非常的无语。
她的儿子,需要程芸儿来挂念么?
“现在,你是不是拿她当一个笑话来看啊?”
“”顾暖没吱声。
她来这里,的确是来看程芸儿的笑话的。
原本,她还想着,来看到程芸儿时狠狠的刺她几句,可看到这样的程芸儿,她讽刺的话也就说不出口来了。
程芸儿已经成这样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了,刺和不刺于程芸儿来说,大概都没多大区别了吧?
再说了,她如果真的刺几句,万一恰好程芸儿苏醒过来听到,一气之下,一口气喘不过来,一命呜呼了呢?
原本,程芸儿的鼻孔那还插着氧气管子,她还是不要去冒杀人的危险,毕竟她胆儿小,犯法的事情也还是不敢做的。
何况,程芸儿这也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个警示!
程芸儿的这个警示,在无声的告诉她,人这一生要怎么去做,怎么去活!
报应,有时候真的就来得很快,自己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是别人却一眼就能看透。
想到这里,顾暖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朝程芸儿的病床头走了两步。
以为顾暖要对程芸儿动手,朱梅香几乎是本能的就抓住了顾暖的手腕,警告的瞪着她:
“顾暖,你要做什么?”
顾暖扭头看着朱梅香,冷冷的道:
“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何况她那张脸,让我伸手去摸,我都懒得去摸?”
朱梅香听她这样一说,又看了看程芸儿那张脸,然后才将信将疑的把抓住顾暖手腕的手放开。
而顾暖这才抬头,看向程芸儿床头的病历简卡,上面清晰的记录着病患的姓名,年龄,以及病症和饮食注意事项等。
而在病症那一栏,清晰的写着skcancer。
皮肤癌?
顾暖当即就怔住了,然后目光再次注意到程芸儿的脸上。
难怪她说程芸儿的脸怎么会那么难看,坑坑洼洼的,高一团低一团,然后肤色参差不齐,原来是癌变了啊?
可皮肤癌是不会致命的啊?
而早期的皮肤癌,甚至是可以治愈的啊?
然而刘阿姨告诉她的是,程芸儿高烧一周都不退了,而且最近几天一直烧得迷迷糊糊的,好像专家都非常棘手了。
这样说来,程芸儿就不止皮肤癌这一种病?
可她还有什么病呢?为何这张病历卡上没标出来?
难道,是担心程芸儿自己看到了承受不住打击?所以就没有标注出来?
顾暖想到闻人子悠跟她说的蔡惜蓉对程芸儿的态度都已经改变了,甚至不再反感程芸儿了。
难道说,就是因为程芸儿的病?
如果真是这样,那想来,程芸儿这个病情,估计也真就很难医治了。
想到这里,顾暖默默的后退了一步,看向躺在那的程芸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再看了眼一脸警惕的朱梅香,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朱梅香的声音:
“顾暖,你如此冷血无情,你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