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在轿中先自给黛‘玉’把了把脉,好在黛‘玉’当时将那茶陀罗之毒强用内功隔离在了腹中一处,又及时吐出。从脉相上看,应无大碍。不过雪雁终究不放心,回到府中仍然开了袪毒的方剂,又暗中在自己的‘药’铺里悄无声息地取了‘药’,回王府中煎了,硬‘逼’着黛‘玉’喝下方才放心。虽然那茶陀罗之毒数年方才生效,雪雁却容不得一丝一毫儿留在黛‘玉’身体中。
水溶回府听得黛‘玉’所言,也是大怒!自己与那镇南王或镇南王之‘女’应无任何过节,因何使了如此歹毒的手段暗害自己的‘玉’儿。难不成只为了自己是北静王府的世子,大夏朝的云麾大将军?难不成真如当今圣上所言:镇南王起了异心?似乎除却这样的解释再无更好的理由。水溶本‘欲’告诉王爷、王妃夫‘妇’。却被黛‘玉’制止了:“如今到底为何?我们尚未查明,如今朝中内外风云四起,王爷‘操’心国事;王妃为王府打点一切,已经很是辛苦,又何必让他们两位老人家担不必担的心,忧不必忧的神?”
水溶想想也是,只得依了黛‘玉’。但却执意不肯让黛‘玉’再涉险境,而是把进宫查毒一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想想也是,人家毕竟是统领着大内‘侍’卫的。按说水溶如今已经升任了正三品的云麾大将军,本不应再兼管大内‘侍’卫之事。可当今圣上信不过别人,仍着水溶暂管着大内‘侍’卫营。这重身份自然便宜水溶出入宫中。虽然黛‘玉’初时很想亲自去一探究竟,但后来想想也就同意了水溶的想法。
当天夜里,水溶便利用自己的有利身份往宫中去视探了一番。只是并未发现什么更加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为避免打草惊蛇,水溶也未去惊动椒兰殿的那些个丫环、嬷嬷们。只是在可能的地方都查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新的迹象。
第二日,水溶也借着娴贵妃出去的功夫在那椒兰殿主殿中探看了一番。依然是没有更多的收获。难道真的是娴贵妃因为自己的原因设计于黛‘玉’?可是贾敏的事又如何解释?难道仅仅一个巧合就可以‘交’待得过去?显然不是那么回事。水溶对娴贵妃的椒兰殿做了重点关注。只是一时之间,似乎很难有进一步的答案。
黛‘玉’在与水溶回‘门’之日,也借机将此事细细地与父亲林如海描述了一遍。林如海听了,也是大怒兼震惊。又不自禁地回想起贾敏当日也是进宫了一次。但当时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在此之前也从未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现在想想,也许自己忽略的正是最重要的线索。这或者也就是这十几年来一直毫无进展的很重要的原因。自己从一开始就跟错了关注的对象,原以为问题出在贾府,现在看来,却远非如此。
林如海在震怒之余,又是深深的后怕:若不是黛‘玉’这些年来潜心研究这种毒‘药’,岂不是若干年后,自己的‘女’儿就又要步妻子的后尘?到底是谁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非得如此狠心地让自己最亲的人一个个地远离自己而去?如果说娴贵妃因为水溶的缘故,设计于黛‘玉’,尚情有可原。可贾敏是得罪了谁?或者说是自己得罪了谁呢?两者好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好象中间有个环节一时之间还合不上。林如海此时除了震惊,还有的就是对于黛‘玉’的担心。虽然‘女’婿是半子,林如海还是很自‘私’地选择了让水溶去调查此事。严命黛‘玉’除不得已外,不得再入宫。也再三地嘱咐于水溶,如遇黛‘玉’进宫,务必让他的心腹跟紧黛‘玉’。势必确保黛‘玉’的安全。
其实这完全是林如海多余的担心。现在的水溶,只怕对于黛‘玉’的担心比之林如海也不遑多让。但水溶却很认真地答应下了此事。自然,这也成了日后水溶借以说服甚至有时是直接拒绝黛‘玉’的一个籍口。
水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地去排查此事,就有边疆又传来战事警报。匈奴在休息了几年后,又渐渐缓过了神。而这一缓过神来,他们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在边境集结了大约十万兵马,借口今年马匹传染了疫病,而拒不纳贡。朝廷自然不许,关闭了与匈奴‘交’境处的通关渠道。
匈奴现在已将与大夏一族的通商做为了其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往来。这几年,匈奴人从中获利可谓不少。而且产生了不少专‘门’从事贸易的商队与商户,既有行商,也有坐商。匈奴与内地的‘交’换,甚至于大多数匈奴的产出,如羊绒制品、手工织毯、各‘色’‘奶’制品等等,均通过这个渠道主要与大夏朝进行‘交’易。可也正因为如此,匈奴人越发地羡慕起中原文化的深远和博大。游牧民族掠夺的天‘性’逐渐地一天天地不可抑制起来。那秀美的河山,丰富的物产,安定的生活,都深深地吸引着这个整日与风沙和贫瘠的大自然在进行着斗争的民族。他们是多么地希望有那么一个安稳的地方可以长久地让他们生活、安息,而不是为了生存四处奔‘波’。
探‘春’的心为此事十分地纠结。可以说是绝不希望战争的爆发。她也明着暗着地施加着影响,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将种植之术带到了这片土地上。她总觉得:正是因为这些人富足了,才生了向外求的心。而事实上,如果没有这些产出或者说是通商带来的一些新的际遇,迫于生存的压力,他们可能会更早地与中原陷入水火之中。
面对着热血沸腾的呼延族人。探‘春’的笑容总是有些苦涩,呼延布托对于探‘春’还算得上敬重,经过这些年两人的相处,也愈发地对这个‘女’子有了一层深深地喜爱。可饶是如此,也阻挡不了他对于南下的热忱。甚至于他内心里还有着一种将江南的物华天宝拿来呈现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英雄主义情结。而他却无法体会作为和亲王妃的探‘春’,在两国‘交’战中的纠结与无奈。
驻守在靖城的老将燕宁已经与匈奴一族在十月未有了一次‘交’锋。虽然胜了,却也胜的艰难。原本敌攻我守,敌远袭而我驻守。应该说胜算均在我方。然而匈奴多年来的隐忍与磨砺,却让燕宁这位与匈奴纠緾了一辈子的将军不过凭着天险与我方的坚固城墙堪堪守住罢了。
黛‘玉’、水溶新婚尚未过一月,水境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西北边境。封氏心里直念佛,好歹这媳‘妇’娶进‘门’了,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黛‘玉’自嫁入北静王府,日子倒也过得自在。封氏膝下只此一子,另外一个是庶出的,又是个‘女’儿家。况且那位姨娘也早不在世了。北静王府算得上京城中难得的清静之府第了。黛‘玉’又是封氏相中,水溶自己中意的人。何况林氏百年世族的教育也不是白来的,行事理事,黛‘玉’也让北静王府上上下下挑不出一个‘不’字来。水溶自北疆战事初起,就忙碌的不得了。因涉及军事机密,水溶也不好对家人讲,只含糊地说是军事训练,却整日里早出晚归的。
一年一度的冬季如约而至,北风毫不客气地占领了主场,高调地摇落了树上本就所剩无几的秋叶,宣扬着自己的归来。街上的行人也日渐地少了起来。纵有几个,也多数缩着头,将自己裹在厚厚地棉袍里。
年关也一日近似一日了。今年不同于往年,是新媳‘妇’进府的头一年,少不得认真准备一番。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封氏与黛‘玉’肩上。而做为新‘妇’,京中的权贵少不得得亲自拜访一番。也算是正式以北静王世子妃的身份重新进入了京城的‘交’际圈中。自然所备的礼物得配得上这个身份,既不能失了北静王府的面子,也要全了对方的喜好和讲究。不过对于黛‘玉’这算不得什么,林氏一族几乎掌握着大夏朝的经济命脉。小小京城几家权贵主子们的喜好再搞不清楚,那就不必在京城‘混’了。自然是准备的‘色’‘色’周到,样样齐全的。不仅如此,对于身份的拿捏也是极准确的。喜得封氏又对黛‘玉’高看了几眼。要不是想着让小两口儿早日要个孩子,就直接将掌家理事的大权径‘交’与黛‘玉’了。
然而边关的战事似乎并不理会年关的接近,而是一日‘激’烈似一日。这也就罢了,更为可憎的是除却北静王外的三王也不安省。接二连三地不断地制造着事端。一会是民暴,一会是前朝遗老们复辟,一会儿又‘弄’出了什么异教徒起义之事。几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湘云的夫婿魏英杰被派去西南与安西王较量,而四皇子却自请去了与镇南王驻地不远的地方平‘乱’。也顺便就在那里驻扎了下来,明着是清理余孽,暗着却是防备着镇南王的背后黑手。水溶不过是因为新婚燕尔,圣上才网开一面,留了他在京中。不守这样的日子也是以繁忙为前提的。京城各处的军营也都加紧了训练,丝毫没有人有马上要过年的想法。倒是大家做好了时刻开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