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还在想,这些录像带运到哪里,我家是肯定不行了,燕姐家也不方便。
结果,蚂蚱就说:“这还用瞎琢磨什么啊,直接放在陈锋家啊,他家还有录像机,没事儿的时候他还能看会儿,多好。”
陈锋冲他笑着说:“你小子还嫌我家不够满啊。”
蚂蚱嘿嘿一笑,说:“账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嘛,就这么定了,就放你家了。”
我们把几箱子录像带都搬运到了陈锋的家里,蚂蚱就迫不及待的要先放一盒录像带看看。
八爷就非说看《倩女幽魂》,蚂蚱说他看过,就非得要放《九品芝麻官》,结果还是瞎子手疾眼快,趁他俩僵持的时候,挑了一盒万梓良的《大哥大大》放进了录像机里。
这俩小子一见还说不好看,要换带子,但是,很快这俩人就都跟着看进去了,不得不说,当时的港片对我们还是有非常大的视觉冲击力和吸引力的。
看完了电影,天已经黑了,这帮人就都说要去吃饭。
这次虽然说是大家一起干,但主要也是为了我,大伙儿也算是帮我了。
我就提议,要请大家,陈锋就一捣我的胳膊,小声问我说:“嘿,你还有钱?”
我其实真的没什么钱了,不过,我觉得这次怎我也要意思一下的,就说:“有钱,吃什么随便你们点。”
陈锋就冲我一笑,说:“你快得了吧,你还得搞对象,都是花销,等租录像带挣了钱,你再请大伙儿吧,这次我请了。”
蚂蚱就说:“别管谁请,有人请就行啊,呵呵。”
“就他妈知道吃。”八爷还在旁边损了他一句。
我其实挺不待见刺猬的,不过,这次就算是刺猬要走,我都不会让他走的,毕竟这次人家也是帮了我们了,说什么,也得谢谢他的。
当然,刺猬从一开始也没跟我们客气,他好像已经把他自己当做我们这帮人中的一份子了,他是真的不见外…
我们去的地方,就是上次去的二哥的那间羊宝馆子。
一进去,就见二哥系着张围裙,正在和一桌上坐着的俩人在那聊天了。
看到我们进去,二哥就笑着冲我们打招呼。
我们几个人找了张大桌子围坐下了。
二哥一边过来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问我们说:“小哥儿几个,有日子没见你们来了。”
蚂蚱掏出了烟,递给二哥一根,说:“可不是么,上次听二哥讲的故事还没听过瘾了。”
陈锋这时候就对二哥说:“二哥,先来个羊宝汤,我们暖暖胃。”
“得了,你们坐着,这就端过来。”二哥说着就进后厨了。
我打眼一看,这周围没什么客人啊,除了刚刚二哥站着的那桌有俩人之外,这屋里都空荡荡的。
“咱们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子啊,这眼看也是到了饭点儿了啊?”我还问陈锋说。
“我也不知道啊。”陈锋耸了下肩,扔给了我一根烟。
过了会儿,二哥端着热气腾腾的羊宝汤到了我们这桌。
我就问二哥说:“二哥,今天你这人怎么这么少啊?”
二哥听我这么一问,就皱了下眉头,跟着就说:“哦,咳,都去对面的饭店吃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对面?我一见二哥就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是陈锋和他关系熟,就问二哥说:“是对面抢了你这的生意?”
二哥蹭了下手说:“这不天渐凉了么,对面那就刚开了个亮子涮锅,挺火的。那边人一多,来我这的就自然少了,这越少就越少,来的都是常客,甚至有的常客都去对面那了。”
我问二哥:“那涮锅就能那么火?你这本来也是羊宝,弄几个涮锅不一样也能涮羊肉么?”
二哥摆了摆手,说:“干不了,一开始,我也弄了几个铜锅,生意还行,不过,三天两头的就有吃饭的客人从锅里挑出来虫子什么的,我一看,我这也干不了了,干脆也就把锅撤了。”
“二哥,是不是对面的找你的麻烦啊?”陈锋还问他说。
“我也怀疑过,还找过对面的谈过,结果,哎,别说了……”二哥说着一脸愁容的冲我们摆了摆手。
我知道,这个二哥以前也是社会上的,后来安分了,有些手艺,才在这开了个羊宝馆的,那能把他欺负成这样的人,也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了。
果然,在我们的追问下,二哥才对我们吐出了缘由,还让我们别往外说。
原来,对面开饭店的也是社会上的,而且还是个风头正胜的人物。二哥还找过以前的朋友提过这事,对面的老板当着面说的挺好,但是,随后就又给他使绊子。
那个老板有些势力,而且二哥拖家带口的也不想因为这事耽误了生意,索性,也就不跟他争了。
听二哥说,对面饭店的老板,叫亮子。
当听到亮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曾经看到的,和燕姐在一块儿的那个亮子。
这次因为二哥的心情不好,也就没再跟我们讲故事。
吃过了饭后,我们几个人出了饭店的时候,我就看到对面新开的那间“亮子火锅”。
饭店的外面停着好几辆车,从窗户往里看,能看到的地方客人都坐满了。
而且最关键的,我还从门口发现了那辆熟悉的面包车。
难道说,这里的老板真的就是那个亮子?他和二哥说的就是一个人?
那个亮子,我对他的印象非常的不好,如果真是他的话,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们走了到了分岔路口,几个人就都分路各回各家了。
我和陈锋,卷毛三个人是一路的,刚走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
“怎么回事,没吃饱?还想再吃点儿?”陈锋还笑着问我说。
我一笑,说:“你请客,我还能吃不饱,我想回去看看。”
“去哪,看什么?”陈锋问我说。
“我看看那个挤兑二哥的人,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亮子,如果真是他的话…”我说到这,俩眼虚着看向了前方的某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