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翰之国书道代表团团长兴冲冲地到处宣扬翰之国书道如何如何天下无敌的时候,那位刚刚写完一幅好字的姜智寅却表情淡漠,无动于衷。
说实话,他的心里自始至终只装着一件事,那就是把字写好而已,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他一概不关心。
姜智寅的心里十分清楚:这只是两国之间二十岁以下青少年之间的书法实力对决,现在是翰方赢了。但若是让金永贤理事和吴芸道主席来一场比试的话,恐怕哭的就应该是金永贤理事了吧。
不过,金永贤可不管这些,他关心的只是结果:那就是赢了华洲国,而且是在众多媒体的眼皮子底下赢了华洲国。就好像以前在奥运会上硬生生地把乒乓球男子单打金牌从华洲国代表队手里抢走那样,都是非常值得弹冠相庆的事情。
他一早就在盘算着,利用翰方的这次胜利,将书法正式申遗。现在似乎是找到了机会,于是在众多媒体面前放肆地宣称:书道是翰之国的传统文化,书法迟早也要变成翰之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他看来,翰之国书道胜过了华洲国,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心里甚至相信,不久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件事。
然而就在金永贤自我陶醉、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没想到一直隐忍不发的吴芸道却开始反击:“你是不是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金永贤嘴一歪,说道:“怎么?刚才在我方姜智寅的选手实力面前败下阵来,你们还没输得心服口服吗?”然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华洲国书法艺术工作者,轻蔑地笑道:“还有没有什么人不服的?尽管过来讨教。”
这时,只听从会客厅堂的入口处传来一串婉转轻灵的女声:“就让小女子来领教一下贵国的书法实力如何?”
金永贤愣了一下,这是谁在说话?众人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在用作赛场的厅堂的入口处,紧闭的大门已经被张理事打开,一位亭亭玉立、身型窈窕的少女正站在门口。
在关键的时刻,秦雪若终于及时赶到。她为了不让自己的美貌过分地引人注目,特意用宽大的风帽遮住绝色眉眼,只露出光洁无瑕的下巴和樱桃口,就像是西方神话中圣洁而不可侵犯的圣职者。
在外人看来显得既美丽,又神秘,像是童话里戴着斗篷的小红帽一般。
吴芸道和魏敬民全都长舒了一口气,张理事总算是把她找到了。能不能最后挽回华洲国书法界的尊严,现在就看这位姑娘的了。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这群异邦人申请非遗的图谋得逞!
翰方人员也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女。金永贤本来心情正佳,没想到却被一个女孩子搅了兴致,不由地嘟嘟囔囔起来:“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吴芸道赶紧站出来介绍说,这位是我们中州市书法界天才少女,平时很少露面,今日为了会会翰之国书道代表团,特意前来讨教。
金永贤脸上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说道:“天才?有本事赢了我们的姜智寅再说。”
姜智寅也把视线投到了秦雪若的身上,只见她步态从容,优雅而舒展,宽大的风帽之下,似乎隐藏着一张风华绝代的惊世容颜。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从少女身上悠悠地散发,惹人迷醉。
他刹那间都有些惊呆了,一想到这位少女就是自己接下来的对手,不由地礼貌地用中文问候说道:“你好,在下姜智寅,请多多指教。”
秦雪若也淡淡地回之以礼:“你好。”
金永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说道:“姜智寅,你为什么要用华洲语跟她交流?他们不是有配备翻译的吗?”
姜智寅淡淡地回应道:“我们是在华洲国的土地上作客,用华洲语交流本来就是一种礼貌。请金理事不要再计较了。”
金永贤一听到姜智寅有理有据的回答,顿时无话可说。
这时,吴芸道缓缓说道:“既然我们华洲国还有选手出战,那比试仍然没有结束。现在就请这位少女展示一下她的实力吧。”
既然吴芸道如此说了,那么金永贤也就不再上蹿下跳。工作人员开始重新铺纸,研墨。
秦雪若静静地环视了一下现场的诸位。人们虽然看不到她的眉眼,但是当她将头转到自己的这边方向时,总觉得用两道明亮的目光朝着自己射过来。当秦雪若将脸对准魏敬民的时候,微微地向他点点头,笑了一下。
魏敬民在那一刻,心中突然像过了一道电流似的。他猛然想起来,这个女孩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现场不仅有两国的书法界人士以及相关工作人员,而且还有随行的记者、翻译,另外就是收藏界的朋友——他们想要亲眼看看这些天才书法家的墨宝,到时候如果看中的话,愿意以重金求购。
这时,那位一直静静凝望着秦雪若的姜智寅突然面朝着秦雪若说道:“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把你的风帽取下来,让我们看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吗?”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大家也都觉得这女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实在是太神秘了。就好像是一些当红明星为了不让路人认出来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的。说实话,不光是姜智寅,大家都很好奇:在那宽大的风帽之下,究竟隐藏一张怎样的面容?
秦雪若心想:自己现在不过是受人之托,何必招摇?而且尘世间耳目繁杂,自己大事未成,当此之际,还是不要过于引人注目为好,所以对于这样的请求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于是,她粉唇轻启,婉言说道:“很抱歉。我脸部有残疾,面容已毁,不忍现丑,还望见谅。”
人们听了少女的解释,不禁恍然大悟,然而更多的是抱有一种遗憾:没想到这样一位声线婉转、气质出众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难言之隐,可谓令人扼腕。
姜智寅心中隐隐地感觉到有些失落。心里嘀咕道:“她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已经面容已毁了吗?可是我怎么还是强烈地感觉她是位绝代佳人呢?”
这时,现场工作人员已经把宣纸铺好,把墨磨好,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就等着这位少女提笔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