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喉咙处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柒尚伊低头咳了两声,身体的抖动带动着四肢上的铁链晃动起来,柒尚伊抬头一看,自己竟然被人用铁链绑在了一根木桩上,双腿并拢,两手张开,样子有点像被烧死的耶稣。
抬眼扫了一眼四周,黑洞洞的,唯有头顶有一个敞开的洞口,阳光透过洞口照下来,正好包裹住柒尚伊的身影,如今才刚刚进入黎明,阳光依旧柔和。
柒尚伊皱着眉头动了动,企图将自己的手从铁链中抽出来,然后扭动并没有什么效果,只听得见铁链“噹噹”的响,而胳膊却依旧固定在铁链里面。
“醒了?”荆南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了一眼柒尚伊,自顾自地走到一台石桌旁嫁给手里的托盘放下。
“你是什么人?”柒尚伊问,脑子里忽地便想起了昨日夜沧诀敢来之前他对自己做的那个动作,“你想要做什么?”
“拯救魔族,”荆南带着笑说,手里拿着两只小药瓶,很小心翼翼地往面漆那的水杯里兑着,山洞里很封闭,而且过于安静,以至于药剂滴入水里的声音听着十分的明显。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柒尚伊歪了歪脖子,这样可以让自己长期扭向一边的脖子稍微舒服一点。
“不用急,很快你就会懂了。”荆南说着开始在水杯的上方解印。紫慕家族的人,基本都擅长医药,不过荆南却怪一点,他似乎更擅长巫蛊之术,他永远都能调剂出不同于一般人的药剂,很多都没人知道,那些药剂到底有什么用,然后这些药剂都有一个实验体,这个人便是凰女的母亲。
凰女的母亲是在清雅嫁给紫凤恒之后,魔王为了弥补荆南为他寻找的妻子。可以说是魔都最美的女人了,荆南谢了魔王的好意,与美人过起了举案齐眉的美好生活,当然。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看着的和谐。
美人名鸢,人如其名,长得美,却有毒,嫁给荆南也只是因为魔王之命和家族的压力。她背负起家族的使命的嫁给了荆南,但是她却在出嫁的前一天将自己的身体给了最爱的男人。
荆南自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过她,却在婚后的两个月被告知自己的妻子有喜了!
哈哈哈……荆南仰天一阵苦笑,沉着气接受着众人的祝贺,总算是等到天黑,独自归了家。
“对不起。”这是鸢第一次开口同荆南说话,眉眼顺从地立在一旁。
“为何道歉?”荆南一声苦笑,看都没有看鸢一眼,便径直往屋子的上方坐了。“夫人可是为我存了后了。”
“相公明知肚中孩儿不是你的,何苦如此挖苦妾身!”鸢也是一名有个性的女子,她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荆南,竟有那么一瞬间让荆南失了神,只觉得她的眉眼有点与清雅相似,也难怪,魔王为荆南挑这个妻子,自然也是费了心思的。
越是想象,荆南心中也就越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了鸢,“为什么你们都是这般!”
鸢没有躲闪,只是直直地立在原地,茶杯在她的裙角边上炸开了花。早已经冰冷的茶水顺着裙带慢慢地散开。
从那一日起,荆南忽然间又好似变了一个人,经常有事没事的,便来看鸢,为她准备各种吃食,带她去花园散步。只是,从不跟她有夫妻的亲密,最亲密的一次应该是鸢差点摔了,荆南从身后揽住了她,两眼对视的那一刻,鸢感觉到自己对荆南动心了,甚至想过为了静安放弃自己肚中的孩子,然而荆南劝住了她。
“孩子月份大了,留着吧。”荆南平淡地看着鸢的肚子说,“日后我会养他的。”
鸢信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嫁给荆南是多么的幸福,她觉得荆南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气的男人,但是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个都不计较,那便是不正常的开始了。
后来,鸢便诞下了凰女,名字是荆南的取的,那个时候荆南已经是魔族的祭司了,魔王年事越高,魔都很多事情都是荆南说了算的。
鸢养好了身子,满心欢喜地备了衣着酒菜,幸福地等着荆南回来。
荆南回来了,安静地用了晚餐,鸢满脸羞红地倒进荆南的怀里,“相公,妾身愿意真正为你生育一个孩子。”
“好啊。”荆南面色淡然地答应了,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鸢,“喝了它。”
“这是什么?”鸢站直身子,双手接过荆南递过来的药瓶,脸上还微微带着笑,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临近。
“药,为你调的。”荆南说,脸上难得挂上了笑容。
鸢羞羞一笑,没有质疑荆南的话,其实荆南也没说错,毒药也是药,他只说是药,没说是什么药,鸢优雅地抬起衣袖,一仰头,整瓶的药剂便下了肚。
“咳,好苦!”鸢只说了两个字,体内便传来了不适的感觉,只感觉浑身就好似成千上万字蚂蚁在撕咬一般,“啊……”
“娘子方才不是说要为我生孩子么?”看着鸢难受的样子,荆南得意地笑了笑,伸手将鸢扯进怀里,然后懒腰抱起,慢慢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早有准备好的布条,荆南便将鸢从脚到肩膀都绑了起来,绑的如同一只蚕蛹,为了防止她叫出声,还在她嘴里塞了两块帕子。
“是不是很难受?”忙完一切的荆南悠闲地坐在牀沿上,看着牀上的鸢因难受不断扭动的身躯,鸢没法叫出声,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她还是相信荆南,她点了点头,祈求地看向荆南,以为他会放过自己。
“这药叫千足虫。”荆南慢悠悠地说,如同再给牀上的人儿讲故事一般,“是我刚研制出来的,颜值这些药水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我只有在你身上实验。”
鸢忽然愣了一下,扭动的身子也停住了。她以为这一切都只是荆南和她闹着玩的,却没想到荆南却丝毫都没有打算向她隐瞒,说实话,鸢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这只是一种。以后还会有很多种,”荆南说着转过身,慢慢地倾下身子,抬手摸了摸鸢的脸,用大拇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我不需要你为我生儿养女,你就做这些报答我吧,”荆南说着又淡淡地笑了一笑,“放心,只是难受一会儿,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死了,能为我做这些的便只有凰女了。”
鸢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只恶魔一般。
这是鸢第一次为荆南试药,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荆南便会带着新的药来,每次药效发作一段时间之后,荆南都会喂她吃下解药,第二日鸢便又恢复正常了。
没有人敲出鸢的异常,鸢也不敢对任何人说起,看着凰女一天天的长大,鸢觉得自己受的这些苦都是值的,直到凰女长出了翅膀,鸢才想到去跟荆南理论,仙姥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凰女其实不是自己的孙女,本就不亲近的关系,后来就便得更加冷漠了。
那之后,荆南再也没有让鸢试药了。但是鸢的身体因为长期的受折磨,早已经病入膏肓,凰女无奈,只好去求仙姥,到底曾经祖孙一场,虽然生气。仙姥还是救了鸢的性命,却未替她治愈。每月十五粒药丸,仙姥只送十粒,用她的话说剩下的十日,是鸢在为她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也是从有了翅膀之后,凰女才开始守卫药池的,她很惧怕荆南,所以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仙姥是你的母亲?”柒尚伊知道自己逃不过了,索性乘机问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不是杀她,”荆南低头,手里的封印已好,能看到杯子里的水开始泛着红色的光芒,“我是让她近一个母亲的责任。”
“疯子!”柒尚伊凶狠地骂了一句,气氛地想要跺脚,才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无法动弹。
“你没有你娘温柔,”荆南淡淡一笑,眼睛始终看着杯子里的药剂,颜色已经从红便为橙色,正在慢慢变淡,“不过容颜倒是随了她。”
“你知道我娘,为什么不放了我?”柒尚伊忽然想起,婆婆曾经说过,瓷姬的娘,也就是西梁的城主夫人是魔族的公主,拿自己再差也能算个郡主啊,所以就算荆南是魔族的祭司也应该忌惮自己的身份才对。
“放心,会放了你的。”杯子里的药剂终于变成了白色,荆南收了手,抬起头看着柒尚伊笑了一下,“我做这些是帮你,不是害你,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荆南说着便端起桌上的那杯药水朝柒尚伊走了过来,柒尚伊知道他的用意,虽然这杯药水如今看起来无色无味的,如同白水一般,但柒尚伊是亲眼看着他调制的,见荆南将药水递到嘴边,柒尚伊赶紧闭上嘴唇,将头扭到一边。
“听话,喝了它,你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荆南淡笑着,有耐心地将水杯换了一个方向。
“不要!”柒尚伊快速地吐了两个字,然后立马又闭上嘴唇。
荆南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山洞,天已经大亮,日头也升起来了,从山洞口投进来的阳光开始有些刺人眼。
荆南皱了皱眉头,低下头,眨了眨有些犯花的眼睛,再抬头时,看向柒尚伊的眼神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耐心和温和。
眼神一凶,抬起手捏住柒尚伊的双颚,柒尚伊自然之道他要做什么,虽然拼命抵抗,但还是在疼痛下张开了口。
“早乖乖喝掉就不会有事了!”荆南说着将手里的一杯药剂全部倒入了柒尚伊的嘴里,然后一抬手,将柒尚伊的下巴合上,将她的头轻轻地托起,药剂开始顺着喉咙往胃里流去,柒尚伊越反抗,却被药剂呛到了,在荆南松开她之后剧烈地咳了许久,咳得脸都涨红了。
“我想我应该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凰女带着夜沧诀和三皇子在魔宫四处找了一番都没见到柒尚伊的人影,凰女忽地停下了脚步换了一个方向,夜沧诀与三皇子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在药池的高台下,有一道被藤蔓遮挡住的暗门,凰女抬起手中的长矛一挥,暗门外的藤蔓便齐齐地被斩去了一大截,露出里面的石头门来,没有什么暗语,只是在门的左侧有一个凸起的狮子头浮雕,凰女将手按上去,用力转动了一下,石头门便慢慢地滑开,露出一截台阶来,之所以称之为一截,是因为暗门后面很黑,外侧的阳光照进去只能现出最外侧的一截楼梯来。
夜沧诀先钻了进去,毕竟凰女只是一个女子。
药水下肚,柒尚伊因为剧烈的咳嗽喉咙有一些刺痛,一时无法开口说话,只觉得体内从胃部开始有一股炙热的感觉,就好似有一团火烧起来了一般。
柒尚伊的手心开始往外冒汗了,头顶的阳光也越发的强烈起来,荆南立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身看了过去。
“凰女?”看到凰女跟在夜沧诀和三皇子身后出现的时候,荆南的眉头皱了皱,最近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哼,自己注定了这一生里被所有的女人背叛吧?
凰女听到荆南唤她,不自觉地便害怕起来,膝盖似乎有些发软,有种想要跪下去的冲动。
“小柒!”夜沧诀一眼便注意到了被绑起来的柒尚伊,柒尚伊只觉得眼皮沉重,虽然很想跟夜沧诀说话,但是还未及开口,便昏了过去。
“小柒!”夜沧诀又大叫了一声,赶紧冲了过去,不过荆南却出来将他拦住了。
“没用的,她一旦睡着,就算你叫醒了她,她体内的魔王之血也会苏醒。”荆南使出一道风屏障挡住夜沧诀的去路,笑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