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这个春节比往年晚。中国人对春节是很重视的。
无论多远,无论在哪,在外漂泊的游子,都要回家乡过年。家乡的年,和别处不同。再困顿疲乏,家人在身边,温暖在心头。
正月初一是2月18日,从初一到初八放假。年前,拜访了好几家医院,又到药房把库存都准备足了,江小虞工作忙到大年三十。
下班后已经快五点了。江小虞拎上给家人买的年货,打着出租车,奔长途汽车站去。还好,赶上了末班车,江小虞很高兴。爸妈早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人吃得大快朵颐,吃了个很难得的团圆饭。
江小虞这两月的收入很可观,年底还得到老板发的红包。昨晚,她去买了活的的龙虾、大闸蟹,装在泡沫箱里;她给小弟买了喜欢的游戏机。给妈妈买了一只手镯,给爸爸买了一套保暖内衣。
妈妈说,“谢谢女儿,很喜欢一直没舍得。”爸爸就说,“你看,有女儿多幸福。别人都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这话真对!”妈妈欢欢喜喜地去活饺子馅,包饺子。
小虞争着去帮忙。爸爸拦住她,“小虞,有我和你妈就够了,你去歇一歇,跟你弟弟玩去!”
第一次看爸妈这样,江小虞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厨房不大,容不了三人。以前,都是小虞和爸爸包饺子,妈妈都不动手的。小虞歇息歇息,陪小弟玩了会游戏,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晚会里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话语,新年的钟声敲响,迎来了新的一年。江小虞给爸妈拜年,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弟弟也给姐姐拜年,小虞给小弟一个红包。在节日欢乐气氛里,一家人都很开心。
江小虞想起小时候,家里人都回到乡下老家。
除夕夜守岁,酒食吃了一拨又一拨,饺子上了一屉又一屉,奶奶在厨房忙通宵,鞭炮哔哩啪啦响个不停,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停歇。奶奶到那会才能眯一觉。大年初一,天刚破晓,鞭炮声响起,奶奶到厨房忙着做好吃的。
一眨眼,那些温暖,成了怀念。逝去的,奶奶的音容相貌,在心头萦绕。一鼎一镬里天地悠长,失去并不是永远。
大年初二,高中同学晓霞约小虞和几个同学一起聚聚。同窗共读,考出去的都流在外地工作,只有春节放假回家才能见到。
江小虞准点到达酒店。她到时,看见晓霞在那里等着。晓霞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领着她直奔电梯去楼上的包房。在电梯上升时,她站着透过玻璃,瞅着酒店门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公司的老总方芳吗?她和方志辉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进来。她和方志辉进大堂,直接奔后面大包厢,并没有看见江小虞。
方总和方志辉,一同出现在县城的酒店?他们关系不一般哦,大年初二,谈业务?太不可能!是好友或是亲戚?
江小虞突然想起来,妈妈说,方志辉的姐姐开的是医药公司?方总是方志辉的姐姐,有这么巧吗?真是机缘巧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但,江小虞没太往下深想,她和几个同学进去,高兴地叙旧聊天。
江小虞和同学吃完饭,回到家,想起在酒店遇到的人。她问妈妈:“妈,我问你件事儿,陆姨的女儿,叫什么名?”
“陆姨的女儿,你是说志辉他姐?她叫方芳,你问这干啥?”
“她是干什么的?做生意吗?”
“对呀,她开医药公司啊,在省城还挺有名。她和她老公都挺能干的,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方小虞怕她妈妈多想,没再问继续刨根问底。她心里想,八九不离十,方总就是方医生的姐姐。
每天在家里吃吃喝喝,小虞觉得都胖了不少。少了那些虚与委蛇,迎来送往的生活,这日子也是很惬意。在不知不觉中,春节八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最后一天的早晨,小虞离开家回来准备上班。在回来的班车上,江小虞想起陶然说的话,“销售属于青春饭的,你要是总是单身,对你开展业务也不利,如果爱人是医生,场面上的事,就很好说话。”
确实,做销售这一行,没有做到老的。四十多岁大致都转行了。或者挣很多很多钱养老,或者转行做管理,财力雄厚的就自己开公司。自己也得未雨绸缪,多替自己考虑考虑。
江小虞好多天没有见到茹兰,这几天还蛮想她的。她们约好,假期最后一天要聚聚。从老家回来了,小虞到茹兰家,给她带了一些自己家的特产,妈妈做的好吃的食物。
石毅没在家,回来后给单位领导拜年去了。姐妹俩坐下来,互相打趣着,说着体己话。
“小虞,春节在家不错吧,你的气色都好了。你妈妈现在对你很关心啊!”
“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在家庭里,能赚钱的,就有话语权。”
“看你说的,别说得那么灰暗好吧,我们一切往好的想,都得朝前看吧!你现在差个男朋友哦。”
“茹兰姐,你也这么认为?我现在这个工作,跟医生打交道多,几乎离不开医院了。你说,我以前怎么那么死心眼,放着现成的医生不找,还忙着去结交陌生人!”
“你现在老后悔了吧,那方医生人真不错。”李茹兰打趣道。
“茹兰姐,又取笑我了,我这不是跟你请教吗?”江小虞有些不好意思。
“虞美人,你终于开窍啦,人家方医生人多好啊,你看看,于公于私,你都得跟他搞好关系!”
“姐姐,你说得对!那你帮我想想办法呗!”
“小妮子,以前都不见你这么上心的,这是怎么开窍的?很功利哦!”
“茹兰姐,瞧你说的,净取笑我,不理你了!”江小虞被李茹兰说急了,站起来要往外走。
“哎,真变脸了?逗你呢,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李茹兰一把拽着小虞,拉住她的手,重新坐下。
“你呀,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