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呼喊声将李知府惊醒,急忙组织人手向东城出发。
五十名官兵手持火把,身着软甲浩浩荡荡向东城奔行,中间还裹挟着白良和李知府。
已近丑时,天地变的更加寒冷,呼啸的北风将积雪卷上天空,重新融合新雪缓缓落下。
夜空漆黑无光,半月隐入云层中。
五十名官兵的奔跑声,在万籁俱寂的街道显得格外震撼。
一炷香时间,一行人接近东城。
远远望去东城住宅区灯盏通亮,显然刚才发生的事将他们惊醒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刚迈入东城街道,妇女凄惨的嘶吼声传入耳中,让一行人心中一冷。尤其李知府,阴沉的脸色仿佛像将要喷发的火山。
“封锁街道,调查情况”
李知府怒喝,又失踪一幼儿让他肝脾冒火。
官兵快速散开,以丢失幼儿住宅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同时向四周百姓打听事情的经过。
白良和李知府向那户人家走去,据李知府耳旁窃语,丢失幼儿是一户姓陆的人家,男子在城中酒楼打杂,夫妻俩人刚在两月前生了个胖小子。
“大人……大人……救救我儿”
身材娇小的妇人匍匐前行,拉住李知府的裤腿,涕泗横流,悲痛异常。身后的丈夫竭力拉住她的身体,显然对妇人冒犯知府的行为,很是畏惧。
李知府皱眉,对眼前妇人的行为很是厌恶,无奈周围百姓众多,不能强行驱逐。
“大嫂,快起来,我们会尽力追查”
白良蹲身扶起匍匐在地的妇人,露出坚定而自信的神情。
妇人抬头瞧了瞧眼前俊秀少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撑地起身,用满含祈求的神情恳求道“大人,请一定要救我儿啊”
“尽力”
白良重重点头
“知府大人,能否带我去看下现场”白良转身拱手道。
李知府颔首,神情变的轻松,能摆脱妇人的纠缠,还是非常乐意的。
李知府带领下,白良从门内进入住宅。这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不富裕也不贫困潦倒。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后是一间屋子,屋子分为三间。
房间内摆设很平常,丝毫没有奇特之处。餐桌,床铺、灶台,物件齐全。
白良巡查房间没发现任何线索,便站在院中,轻抚鼻尖思索。
正当官兵纷纷喊着收工时,一阵狂风刮过,将晾晒在院中的一件衣服刮起,在衣物的边角有一滴鲜红的血渍。
白良盯着血渍心中一动,迈步上前,拿起衣角嗅闻,一股冲天煞气从血渍中涌出,直冲他的心头。
“慢着,这衣服是谁的?”
白良扯下衣物,未等妇人回答。已露出自嘲一笑,因为衣服太小,明显是失踪幼儿的衣服。
白良止住刚要开口的妇人,对李知府神秘一笑道“回去吧”
李知府心中透亮,随机宣布收队回府。
………………
丑时,衙门大堂
白良和李知府隔桌对坐,桌上两个白瓷杯和茶壶冒着袅袅白烟。
“白公子,是否已有把握?”
李知府将茶杯盛满,神态极为谦卑。
白良颔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入口,将体内的寒气驱散了几分。
“八成”
“具体要等行动才知”
李知府一喜,眉开眼笑,能说出八成基本可以解决此事了,便急忙询问心中疑惑
“当真有妖物作乱?”
“恩”
白良点头“是一种叫夜行游女的妖物,也可称姑获鸟。传说为难产孕妇怨气而化,专门偷盗幼儿吸取魂魄。”
李知府额头点点冒出汗珠,要进行妖物诛杀,让他压力颇大
白良看出李知府的想法“你们不用出手,我一人寻找妖物巢穴即可。不过,有几件事需要知府帮忙?”
“白公子,请讲”李知府面露笑容,对这个回复颇为开心。
“第一,此妖物用自身精血标记幼儿衣物,等待天黑来盗取。首先就是要颁布命令,城中不可公然晾晒幼儿衣物。”
“第二,此妖物偷盗幼儿间隔为七日,白日标记,夜晚盗取,需知府封城几日,待诛杀此妖后再开城门”
李知府垂头思索,衡量利弊后,答应下来。毕竟解决此妖是头等大事。
………………
第二日,晨曦照地
一位肩披皮草,身着白色袍衫的少年,从府衙骑赤红骏马向城外奔行而去。
待少年离开,一道命令从府衙内传出:由于盗窃幼儿歹人潜伏在城内,即日起潞州城封城,待歹人伏诛,再开启城门。同时城内百姓不得悬挂幼儿衣物,以防歹人惦记。
命令一出,官兵闻风而动,挨家挨户巡查是否认真执行。城内百姓觉得这次捉住歹人有望,纷纷雀跃鼓舞。
正当城中百姓雀跃时,白良骑赤炎奔行在潞州城周边的荒山野地中,希望尽早找到姑获鸟的巢穴。
“白良,难得你那么有干劲?”
白儿趴在肩头调侃,雪白皮毛被风吹的向后倾倒。
白良未回答,沉默许久,叹气道
“丧子之痛乃最痛,我理当尽力”
“可满荒山寻找,如何找得到?”白儿疑惑
“昨晚翻阅古籍,得知姑获鸟喜欢生活在磷火繁多之地。磷火,荒山墓地较多,就已这两处为目标”
白良述说,寒风刮来,吹得乌黑长发都凝结起一层白霜。
晨曦转为耀日,耀日转为夕阳
足足五个时辰过去,白良将潞州城东面荒山探查一遍,丝毫没有发现踪迹。
他本想动用血瞳之术进行探查,可担心惊动暗中潜伏的姑获鸟,只能无奈放弃。
夕阳垂落,天边泛起一道血色云线,从山顶望去震撼异常。
“看来需在野外过夜了”白良喃喃,催动赤炎到下一处去探查。
冬季落日极快,不一会便已夜幕垂落。
白良找到一块空地,升起火堆,琢磨趁天黑再去探查几处。潞州城周边山地太多,七日内要全部探完,难度极大。
白儿捕捉了几只野兔,烧烤食用后,白良拿起火把,再次催动赤炎踏上寻找的路程。
此番搜寻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此时夜已临近子时。
子时的山林,野兽嘶吼,狂风呼啸,吹得万木犹如鬼魅乱舞。
白良骑在赤炎上,对四周丝毫没有惧意。
可奔行数百米,他脸色骤然一变,急忙喝止住赤炎。留给李知府的传信玉佩忽然碎裂,意味城中出现了大事。
“赤炎,回城”
赤炎嘶鸣,四蹄迈动向潞州城快速进发。
白良离潞州城不远,用了半个时辰,便已赶到了潞州城的府衙。
府衙外李知府脸色怪异的等待着白良。
白良下马,急切问道“怎么了?”
李知府思量片刻,用怪异的语调道“孩子回来了”
“回来了?什么意思?”白良反问
“就是昨晚被盗幼儿,一个时辰前突然回来了。”
“据陆家夫妇所说,他们突兀问到一股花香,随即晕了过去,等醒来孩子出现在床上,查看后毫发无伤”
李知府述说时,面露无法置信且怪异的神情。
“怪,太奇怪了”白良低语,比番情况让他同样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