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怒极,闫茹茹的面容有些扭曲,看上去有些狰狞。(百度搜索给力文学x.)
但是云可心不觉得狰狞,只是非常心疼这个遭遇凄惨的女人。
她看得出来,闫茹茹本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香气,显然教育不差,从她之前讲述生前经历时提到那个害得她沦落到现在这样一个下场的罪魁祸首的时候,她都是用“公子哥”三字来代替那人的姓名。
可这会儿她却一连用了“畜生”和“**”两个词来形容那位公子哥,显然在她死前遭遇了非人的对待,不然她不会这么说话。
如同发泄一般,闫茹茹将“畜生”和“**”这两个词咬得极重。
不过她发泄完这股怒气后,又变成最开始的她,她徐徐地说着,仿佛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可作为听众的云可心将她陈述的经历听入耳中时,只觉得浑身发寒。
“公子哥出现之后,那些围殴我们的人就停了手,但是在他说完他要说的话之后,他就命令那十几个人强,暴我,我反抗,可是他们扭断了我的手脚,还卸了我的下巴,我甚至连自尽都做不到。”
“以我当时的身体其实根本就受不住多人的挞伐,可是公子哥给我灌了一种药,一种吊着我最后一口气的药,一种将我体内最后一点潜能激发出来的药。也正是因为这个药,我才知道,当时我的腹中又有了一个孩子,我能吊着一口气没有死就是因为那个药在激发着孩子的潜能,我身体里的潜能只剩下那个孩子了。”
尽管这个时候闫茹茹只剩下了一缕幽魂,但她的泪水还是无声地滚落,落在**石上,“啪”地散开,消失地无影无踪。
闫茹茹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可是她身上却散发着沉重的哀痛和无尽的悲伤,影响了身处孕期本就多愁善感的云可心。
云可心下意识地双手抚在小腹处,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遭遇那样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是她敢确定的是,她一定会变得比闫茹茹更加疯狂。
“直到死,我都不知道孩子究竟几个月了,但是他让我吊着一口气‘坚持’那么久,我想着他至少有三个月了吧。”
“其实他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也好,这个世界这么的残酷和黑暗,有浩浩陪着我们夫妻受苦就已经够了,他没有陪着我们一起受罪,一定是老天爷在心疼我们了。”
“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以为苦难终于结束,可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一切苦难才真正的开始。”
“我死了之后意识并没有消散,我始终绕着我的尸身无法离开,不仅我是这样,就连会宁和浩浩也是这样。我们能够看到彼此,却无法交流,只能站在各自的尸体上方,无声地对视。”
“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等待着我们的,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亲眼看着我们的尸体被公子哥带来的一个道士切成无数段,然后扔进了一个炉子里熬成了一锅浓汤,我们亲眼看着公子哥和那个道士将那一锅由我们尸身熬成的浓汤喝了干净,而我们三个都被一分为二,一半在道士的头顶上站着,一半在公子哥的头上站着。”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道士和公子哥的头上并不止我们三个。公子哥头上的人影要少一些,道士的头顶上却站满了人影,那些人影有的和我们一样,崭新的,五官清晰,但是有些却模糊得就剩下一道人影而已。”
“在之后,我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懵懂无知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道士死了,我们来到了一个到处黑漆漆的地方。接引我们的一个长着牛头的家伙,他说他是阴曹的阴差,来接我们一家三口转世投胎。”
“可是我们身上沾染了无数的怨气,我们根本没办法投胎,我们想要报仇,道士死了,还有那个公子哥没死!他那里还有我们剩下的一半!”
“于是我们趁着中元节鬼门打开的时候来到了阳间。那晚,我们担心中元节过后会将我们抓回阴曹,我们躲了很久,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们合三为一,所以鬼门关闭时的那股巨大吸力传来时没能将我们抓回阴曹。”
“那晚过后,我们渐渐失去理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复。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杀了所有当初指责我们不知好歹的人,最后又回到了h市,回到了我们这一生孽缘的起点。”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终于将所有的事情说完,闫茹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在这一瞬间晴明了许多,身体更是轻松了许多。
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隐隐明白这样的变化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个公子哥真不是个东西!”
听完闫茹茹的话,云可心恨不得将那个公子哥找出来抽死。
虽然她一直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邪恶存在着罪恶,可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残忍邪恶的人!
“他的确不是个东西。”
大概是第一次将她遭受的一切讲出口,所以闫茹茹这会儿很轻松,甚至能够露出一丝浅笑来。
她看着云可心同仇敌忾的面容,忽然福至心灵,下意识地开口说道:“我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话一出口,闫茹茹就愣住了。
不过她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心性早就非同寻常,所以只愣了一瞬就回过了神来。
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站在这里对云可心讲述一切的真正原因。
也正因为明白,所以她这会儿非常真诚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把另外一半的我们找回来。”
而云可心在闫茹茹那一句要求帮忙的话出口时,也明白了老鬼让闫茹茹出来讲述这一切的根源!
尽管有了猜测,云可心还是看了老鬼一眼,见他点头后,才说道:“我们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们,那个公子哥究竟是谁。”
“他叫做……”
闫茹茹早就将公子哥这个仇人的名字刻入骨髓,正要张口就来时,才猛然发现她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公子哥的名字是什么了。
“叫什么?”
“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闫茹茹微微蹙起秀眉,问身旁的房会宁,“会宁,你记得他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