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惊呆了,一看是马继成两手把小四手里的麦叉给攥住了。他们不知道马继成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的。
这时,小四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看到了大人一样,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大哥,鲁含他欺负我。”
马继成看到****着身子的鲁含和披头散发的孙怀秀,不要问什么,他就明白了一切。他想,他得说话,要不能出人命。世上不是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吗!没有比它再叫人发怒的了。
他将麦叉紧紧地拿着,站在他们三个人之间,说:“小四,你听我的话,可不能乱来。”
小四还是哭着,他擦了一下泪,说:“大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那是,小四。”他看了一眼鲁含,说:“你还不快起来,穿衣服去!”
鲁含听到这里,走到床边找衣服穿了起来。一小会儿,他穿好了衣服,双膝跪到在了马继成的身前。
“这是干嘛?”马继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把拉起了他。
鲁含阴沉着脸,咀丧地说:“继成,这事你得给帮个忙,我一时糊涂。”说完又跪下给他磕起了头。
“你这是干嘛?”马继成坐在那,不好意思地说:“快起来,快起来。”
“你要是不帮忙,我就不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马继成说:“要不,我就不帮忙了。”
鲁含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
马继成看了一眼鲁含说:“你还不快走,站在这儿干嘛?”
鲁含听到这里,撒开腿就往外跑。
鲁含走后,小四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地哭了起来。马继成坐在那儿看着他,也不劝阻。他想,他想哭就让他哭吧,把恨把怨哭出来就好了,有时候,哭也是一种发泄。
他趁小四哭的空儿,把孙怀秀喊到了一间套房里,关上门,密谈了起来。此时的孙怀秀两眼通红,还曲嚓曲嚓地哭着。马继成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她,说:“弟妹,咱两家不错,你叫我大哥,小四跟我干了有二十多年,像一个娘生得一样亲,无非是多了一个性。你们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我不能不管。你给我说实话,行不行?”
孙怀秀用纸巾擦擦泪,止住哭声,点点头,说:“行,大哥。”
“我问你,你还爱小四吗?”
“爱!”孙怀秀抬起头,看着马继成,说:“我一直爱着他。”
“是真爱,还是假爱?”他想打破砂缸问到底。
“是真爱。”她说完,扭了一下鼻子。
“怎么真爱法?”
“我无论大小事情都想着他。”她将擦鼻子的纸丢到垃圾桶里,说:“特别是他跟你出差的时候,更是心挂两肠。”
“我清楚了。”他看了一眼她,说:“我再问你,你既然爱着小四,为什么又和鲁含好上了?”
“这个吗!这个吗!”她犹豫了起来,一会说:“那是前两年的事了。”
“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孙怀秀点点头,说了起来。
“嗷,是这样。”马继成听到这里点点头,说:“你爱他吗?”
“谈不上爱不爱他,只不过时间长了,有点喜欢他。”
“他爱你吗?”
“她一打愣,说:“他说他爱我。”
“嘴上说爱,与实际上的爱是两回事。”马继成提醒她说。
“大哥,这事我明白。”
“你想毁了这个家吗?”
孙怀秀摇了摇头,说:“不想,我很爱这个家。”
“现在,假如要你选择对象,你会选择谁?”
“我会选择小四。”
“真得?
“真得,大哥。“
马继成听到这里,笑了,然后说:“怀秀,我看你还没变坏,还想要这个家。”
“是,大哥,我非常想要这个家。”她一幅真诚的眼光看着他。
“你如果想要这个家,你就必须听我的话。”
“大哥,你只要能保证我们这个家不散板,你说什么我都听。大哥,我给你磕头了。”说完,孙怀秀跪倒,给马继成磕起了头。
“你快起来,快起来。”他急地难受,说:“你这是干什么怀秀?你起来,我给你说。”
孙怀秀从地让爬起来,又坐在了沙发上,两耳支楞着,听马继成说话。
“你们出了这件事,小四的心理非常难受。”他看了一眼孙怀秀,说:“不管小四说什么,哪怕他骂你打你,你也要忍一忍。”
“行,大哥。”她说:“他骂我不还口,打我不还手,行了吧?”
马继成一听又笑笑,说:“他小四还不至于这样,一会我还会安排他。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
“大哥,什么事?”
“对外,千万要和平常一样,做到该喜的喜该乐的乐,不要叫外人看出来什么?”说完,马继成盯了她一眼。
孙怀秀点点头,说:“大哥,我记住了,一定按照你说的办。”
“那咱们俩就说到这里。”马继成站起身来,说:“你歇歇去吧!我再和小四谈一谈。”
谢谢你,大哥。
马继成开开门,走了出来,又坐到了外间的沙发上。
鲁含嘟囔着脸,窝窝囊囊的样子来到家里。这时候,早有三四个人等在那儿了,他们都是看到他刚才贴的招工广告来报名的。庄户人就那几亩地,很好摆乎。一听有招工的事,都想出去挣几毛。特别是一个村的跟着出去打工,最起码的就是不要担心工钱,早发晚发都得发,不像南来北往的农民工那样,成天提心吊胆的害怕工钱被工头拐跑。
一看鲁含进堂屋门口了,三个邻居慌忙地站了起来,好像这儿不是鲁含的家,而是他们的家似的,一个个争着献殷勤。
张方泉说:“鲁含,你那新买的两台收割机真好。”
马二炮说:“在咱这兰城,你是玩收割机的第一大老板,谁的收割机都没有你的多。”
鲁道之听完他们两个人说的话,觉得好话差不多叫他们两个人都给说完了,就眨了眨一对三角眼不知怎么说好了,干脆,他挖起了干的:“鲁大哥,打你新买来收割机,我就天天做梦,想跟你出去打工。咱是一笔写不出两字,谁叫咱是一家子唻。我跟你到了外边,你叫我上哪,我就上哪,绝对听你的话。今天,一看见你贴了招工广告,我第一个就来到了你们的家,大哥,你可得要我呀。”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前面的两个人,一听他说他是第一个来的不干了,就纷纷地抗议道:“不是他先来的,是我先来的,是我先来的。”三个人争了起来。要搁以往,鲁含能高兴死。可他今天不行,三个傻蛋,哪知他此时的心情。
鲁含一看他们三个人都想争第一,那个烦呀,就一脸不高兴地说:“我知道了,等报完了名,咱们再说。”
三个人一听这话,都惹了,不争了。他们听得出来,鲁含的炫外之音就是不想要他们,想把人撵走。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当即走了出去,到门外就骂他鲁含烧熊。三个人真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
当那三个人走了出去,朱玉霞看不下去了,瞅了鲁含两眼,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脸难看的给前几天死了爹的时候一样?”
鲁含刚想撘话,他娘又开了腔:“他就是死爹了吗!”
“你说你,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不能好好地给人家说。”朱玉霞继续埋怨他。
“我头疼。”鲁含想了一下,找出了一条理由。
“头疼,又不是人家叫你疼的。”他娘郑花枝又埋怨起他,说:“干嘛给人脸看。”
要搁以往,无论是他娘还是他媳妇,他是一句辣面都不吃的,可是,他今天不吃不行。到现在,她们娘俩还不知道他干得好事,要是知道他干了那事,非把他骂死不可。特别是朱玉霞,不给他吵翻天才怪。
“我今天不知怎么弄得,非常难受。”他看了看他媳妇和他娘一眼,说:“我去睡觉了,一会儿吃饭,你们别喊我。”
“这都快吃饭了,吃完饭再睡吧!”他娘说。
“我头疼的厉害,不睡不行。”他说瞎话道。
“我试试你的头热吧!”说完,朱玉霞走了过来,把她的脸贴到了他的额头上,试了起来。试完,她说:“你的头一点也不热呀!”
郑花枝一听,也走了过来,把他儿子的头搬过来,用头试了起来,试完也说不热。
鲁含一听她们娘俩的话,不耐烦了,说:“你们娘俩又不是大夫,我热不热的还不知道。看你们管的,什么都行。”
他娘不服气地道:“什么管不管的,我一试就知道差不多。”
“别人疼他,他也不知道人是疼他的。”朱玉霞白瞪了他一眼,说:“娘,咱不理他,想睡让他睡去。”
“玉霞说得对,随你去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娘俩不管你了。”
“你们管也好不管也好,反正我头疼死了。”
“你不吃饭就散,去睡吧!”
鲁含终究解脱了她们娘儿俩的纠缠,往屋里走去。